姚远紧拽着季春梅，望着郝小宝，沉声道：“所以，你就杀了他？”
郝小宝僵直地吐出三个字：“他，该死。”
众人算是明白了，郝小宝痛恨父亲对自己的不管不问，甚至因为郝有为的不务正业，才间接性地害死了季春梅。
要不是郝有为染上毒瘾，不务正业，季春梅怎么会拼命地加班，不顾身体，以至于过劳致死？
所以，他痛恨郝有为，在死后，有了能力之后，他就选择杀了郝有为，以及那些在背后议论季春梅恶意讹诈，和那几个作伪证的人。
他要她们全部付出代价。
但那些被他暴力对待的人呢？
姚远皱眉：“那张来和李亚跟你有什么仇？
就算他们脾气不好，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郝小宝紧盯着姚远手里的季春梅，根本没回答姚远的话。
季春梅也认出了郝小宝，神情激动起来，“小宝，小宝……”郝小宝浑身煞气瞬间爆棚，整个墓园每一寸土地和灰尘，似乎都在颤动，四周的树木都在颤抖。
谢欢面色一沉，下意识地想要出手。
连擎的手却按在了她的手腕上。
谢欢侧目朝他看过去。
连擎道：“不必着急，让他们自行处理看看。”
谢欢放开了手掌，心想也是，这是姚远他们的考核，她暂时按捺下来，且等一等看再说。
姚远等人神色紧张起来，拼命稳住身体。
姚远刚想要威胁郝小宝住手的时候，季春梅忽然喊了起来，“小宝，住手吧！”
郝小宝发狂的模样，顿时僵住。
他像是懵懂无知的孩童一样，贪恋地望着季春梅。
季春梅瞳孔逐渐变回了正常的样子，声音都在颤抖，“小宝，算了，住手吧，别再害人了，妈妈只想陪着你，就当是我求你了，别再杀人了。”
谢欢看到这一幕，倒是有些惊讶，“怨气复灵了？”
怨气，就相当于魂魄留下来的一种执念，是没有什么理智的，只有残余的执念。
但季春梅却恢复了神志，好像是魂体归位了。
这倒是难得一见。
郝小宝听到姚远的话，呆愣愣地望着季春梅，下意识地朝季春梅走过去，一步一步，颤巍巍的，如同孩子学步怕摔跤寻找母亲这一处庇护港湾似的。
薄文琢见状，手里拿起一把蘸水法师剑，想从后面偷袭郝小宝，暂时把他压制下来，再让他和城市气运剥离。
郝小宝只顾得朝季春梅走过去，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切似的。
季春梅正对着薄文琢，看到薄文琢举起剑来，她连忙喊道：“别！我求求你们，不要伤害他！他，他就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的！”
薄文琢动作一顿，郝小宝突然反应过来，回过头来，同时旁边的树枝迅速抽条，宛若一条绳似的，朝薄文琢袭击过来。
薄文琢面色骇然，就地一滚，躲开来。
郝小宝还想要再袭击，季春梅带着哭腔喝止道：“小宝，住手吧！”
郝小宝的手，立时僵住，他僵硬地转过头，去看季春梅。
季春梅立即想朝郝小宝走过去。
姚远下意识地抓住她。
季春梅转头朝姚远道：“你放我过去吧，我不会跑的，我会帮你们稳住他的。”
姚远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季春梅一脸坚定，他犹豫片刻，还是放开了手。
季春梅立即朝郝小宝走过去，抓住了郝小宝的双手，将他拉到了自己怀里抱着，“小宝，我的小宝……”郝小宝一个大个子，窝在季春梅怀里，好似愣了半晌，才缓缓伸出手，抱住了季春梅。
四周的波动，顿时消失不见，风平浪静，甚至带着淡淡的暖意。
众人愕然，虽然早就知道郝小宝和整个城市的气运连在了一起，却没想到他已经能够影响到这城市的气温。
郝小宝抱着季春梅，声音僵直地喊了一声，“妈——”季春梅眼泪瞬间决堤，紧紧抱着郝小宝，“我的孩子，对不起，是妈对不住你……要是我能一直守着你，你就不会被人欺负死了，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我对不起你。”
盛韵闻言，不由问道：“他……是被别人害死的？”
季春梅哽咽着点了点头，“是，是几个喜欢欺负人的小混混，把他活活打死的，还装成了是他自己自杀的模样，他很喜欢小丑的，从小就喜欢，以前最喜欢让我带着他看小丑的片子，可是……”她却没有那么多时间陪着郝小宝。
她死之后，倒是没有去恨那些做伪证的人，因为她知道，她们家里都很困难，有不得已的苦衷，总不能为了她，丢掉工作，所以她不恨。
她只是遗憾，没有那么多时间陪着郝小宝，所以魂魄并没有立即散去，她时常游荡着去看郝小宝。
看着郝小宝在扮演小丑的过程中得到快乐，看到郝小宝因为一次表演失误，被人唾骂，那其中的几个混混，甚至在后台堵住了郝小宝，骂他整天装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什么都办不好，演得很难看。
郝小宝不会说话，性格本就偏激，便上去推了他们几个一把。
那几个人顿时跟郝小宝缠斗起来。
他们有四五个人，郝小宝只有一个，哪里打的过？
不一会儿，郝小宝就被打的浑身是血，他们抓着郝小宝的头，往镜子上撞击，撞得他头破血流，一张脸都被割成了好几块。
那时候季春梅就在那看着，她撕心裂肺的，想要去帮忙，可却没什么能力，什么都阻止不了，眼睁睁看着郝小宝在自己面前被打死了，她心痛到无法接受，魂魄就散了，只剩下一口怨气，她恨那些迫害了郝小宝的人，也开始恨那些作伪证的人。
如果不是她们作伪证，他们家可以拿到一大笔赔偿，小宝就能好好治病，她母亲一定会照顾好小宝的，不至于落到现在这样的局面。
但因为怨气存在的缘故，她只能被困在了那个宿舍里，看着郝小宝的魂魄，一点点变得疯狂，见人就杀，尤其是那些欺负过她们母子的，和那些爱欺负人的。
只要被他发现，他就要动手。
后来，他又杀了郝有为。
季春梅得知这些，却物理阻拦，怨气愈发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