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铮说会再打来,这个电话素问一直等到黎明天色泛起了鱼肚白,也没有等她。//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
她枕着硬邦邦的枕头靠在床上,两眼无神,发呆的望着静悄悄的电话,说不出什么心情。
没有打来,也是意料之中吧。
只是这个事实有点那么难让人接受。
特种兵营区,狼牙宿舍也因为一出闹剧,今夜无人入眠。
傅晓雅口口声声说陆铮扒了她的衣服,她以后嫁不出去了,非得让陆铮负责。雪狼小组的,基本都知道陆铮已经结婚了,好几个上回还和他们夫妻一起包过饺子,对聂素问这个尽职的小妻子印象都不错,一致认为他们夫妻是郎才女貌,非常相配。
但不管知不知道聂素问的,却都明眼看出来这傅司令的千金对陆铮的意思了,有的还私下讨论,说陆铮泡妞有本事,搭上首长的女儿了。
这一出好戏直到顾淮安出面才终于停歇。在冷面少校的强硬命令下,大家只得各自回宿舍熄灯就寝。
傅晓雅被单独带到狼牙的办公室,倪况副队长在给她做思想工作。当然,倪况这个嘴笨的,哄不好大小姐,只能陪她说说话,听她发发牢骚,免得她再出去闹一出。
陆铮把顾淮安单独拉到一边,面色沉重,问道:“你怎么把任务泄漏给她了?就她那种大小姐……像是能做卧底的人吗?”
因为是私底下,陆铮也不把顾淮安当上级了,劈头就问出口。
榆树叶子上滑下一滴水珠,夜色静悄悄的,顾淮安从兜里掏出一包红壳特供,翻开盖子往陆铮面前一晃。
部队里抽烟是老兵的特权,新兵得偷着抽,被逮着了就得挨整,所以陆铮早戒了一阵子了。他摆摆手,没敢越距。
顾淮安哼笑了一声,自己叨了一根到嘴里:“有火没?”
不抽烟哪来的火?可陆铮还真从裤兜里摸出一盒火柴给他点上了。
明灭的火星子在他掌下跳跃,顾淮安深吸了一口,摇头笑:“你小子……”
这个社会,哪里不是人情世故。
顾淮安吸了几口,吐出团烟圈,说:“这事我也不瞒你,任务都要上报上级批准的,瞒的了小妮子,也瞒不了首长啊。”
“那也不可能是首长让她来掺和的。”陆铮觉得荒谬。
顾淮安笑了:“首长事儿忙着呢,哪有空管她。你信不信,他们父女,一年到头能见着面的次数用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那……”
“这丫头什么事都是跟他老爹的生活秘书汇报,这事儿,也是傅司令的秘书来找大队长说的。”
顾淮安早瞧见陆铮云里雾里的表情,他戳戳自己肩头军衔上那一颗小星:“首长的秘书,那也是咱军区的总后参谋长,四颗星,跟大队长一个级别的。”
陆铮恍然大悟了。他直挠头:“那也不能走后门就把咱这任务给毁了吧?你知道这次任务有多危险的,她潜入敌后,时刻会有生命危险!”
“不然干嘛要你扮她丈夫?说白了不就是为了方便保护她呗。”顾淮安掸了掸烟灰,“你可别小看那小妮子,脾气是惯了点,她在军事学校的成绩,可不比任何一个女兵差。是首长夫人心疼女儿,舍不得她到一线部队去吃苦,才把她安排到后勤医疗队去当了军医。真要打起来,她一个人解决俩毒贩,不成问题。”
陆铮看顾淮安说得这么笃定,倒也不敢小看傅晓雅的实力。
只是,素素那边……
眼看着顾淮安手里的烟也抽到了底,他叹了口气说:“傅晓雅这次行动,她是去定了,至于你,我只是推荐你去,去不去还由你自己决定。谭晓林这个贩毒集团,我部与他交手多次了,我们这些老鸟是出不了面的,一出去就得被认出来,只能从你们今年进来的这批新人里挑选合适的人选。情报工作在缉毒行动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这要求情报人员不仅要有出色的作战能力,还得有这个——”
他指指自己的脑子:“你让项前进那家伙去,保不准他自己说漏嘴就把咱们的行动都泄漏了。我认为你是最佳的人选,但也有顾虑,毕竟你是成了家的人,毒贩的报复是疯狂和不计后果的,一旦你的身份暴露,不仅自身难保,还会牵连到你的家人。这次的行动,我不勉强你参加,你可以自己好好考虑。”
顾淮安说完,把烟蒂扔在脚下,踩了踩。
陆铮独留在老榆树下,怅然失神。
*
聂素问郁闷纠结了一整晚,凌晨四点,稍有点睡意的时候,女兵方队的集合号角准时吹响了。
她悲愤欲绝的蒙紧了头上的被子。
天边漆黑,被惊醒的女兵们如同受惊的兔子,迅速坐起,穿衣,下床,穿鞋,携行具,头盔,武装带……时间紧迫,每一个人都面色严肃,动作井井有条。
女兵起的比男兵还要早。因为她们多了一项化妆的任务。盥洗过后,她们中的化妆能手就站在队伍排头,一队女兵挨个排队等待化妆。
一切都按照阅兵当天的章程预演,连士兵们的心都一样紧张激动着。
等女兵们集合去了食堂早餐,聂素问才终于安静下来得以小憩一会。却也睡不安稳。
很快,操场上就传来整齐划一的操练口号。头发蓬乱睡眼惺忪的聂素问盯着天花板,心想,反正也最后一天了,明天就是十一,要全体正式离开这阅兵村了,她还是起来再四处逛逛吧。
她没再去特种兵方阵,就坐在女兵训练营旁的沙地上,拖着下巴看这些军中玫瑰们操练。女兵们练了多久,她就看了多久,和她们一起曝晒在烈日下。
中间休息时,女兵也没把她当外人,一起坐在沙地里喝水聊天。
话题不知不觉就转到男人身上。
“听说昨晚特种兵营区可热闹了!”
“怎么啦?”
“……咱们的傅军医,跑到狼牙的宿舍去了,说他们中间一人脱了她的衣服,要找人负责呢!”
“哈,这么劲爆?真的假的啊?”
“骗你干吗,就是大伙儿都喜欢的那个姓陆的新兵……”
噗——
聂素问嘴里的一口水喷了出去。
“小聂同志,你怎么啦?”
“咳咳……没事,你们继续说,我就是呛着了。”聂素问欲哭无泪。
“对了,小聂同志,你爱人是哪个单位的?”
“他……”素问垂头丧气,犹豫着要不要坦白,忽然坐她面前的女兵僵直了腰,抬起手指朝她背后戳了戳,然后所有的女兵都停止了闲话,一起仰起头,朝她身后看去。
素问莫名的回头,映入眼帘的,正是她们谈话的男主角——陆铮。
他依旧是清俊冷漠,在正午刺眼的阳光下,独身一人来到女兵方阵,挺拔修长的身影宛如青松白杨,引人注目。
素问被太阳刺得眯起了眼,陆铮看着她,然后冲她露出了一丝微笑。
他这一笑不要紧,素问听见身边的女兵都发出了轻微的类似“哇”的感叹。
陆铮冲她眨眨眼,淡淡的笑里含了一丝暖意,伸出手指几不可察的做了个手势,然后就静静的站在远处,等着。
素问看懂了他的意思。他在叫她过去。
聂素问环视周围已经呆了的女兵,再看看陆铮,权衡再三,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站起身,朝他走了过去。
陆铮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素问别扭的晃悠着手臂,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就停了下来,拿眼睛瞪他:“你来这干什么?”
他习惯性的伸出一手,因为身高的差距,轻而易举的放在她头顶上摸了摸:“昨晚后来没给你打电话,是不是生气了?”
“……我才没那么容易生气。”素问口不对心的答着,微微的歪过了头,隐藏着的嘴角却扬了起来。
左边,右边,后边。坐着的女兵统统睁大了眼睛,被这一幕刺瞎了双眼。
众目睽睽之下,陆铮拉过素问的一只手,用力的把她抱进怀中:“放心吧,老婆。顾队长说阅兵完了放我一天假,等咱们回家再慢慢补偿你。”
暧昧,引人遐思的话语,被他说得这么明目张胆,几乎周围一圈的女兵们都听见了他们夫妻俩的悄悄话。女兵也是女人,八卦的大旗很快被她们扛起,以光速在方圆几里的方针内扩散,扩散,再扩散……
很快,聂素问就成了女兵方阵的公敌。
“小聂同志,你能解释下这是怎么回事吗?我们这么的相信你,把你当亲姐妹,你居然这么骗我们……”
“没有啊,我说了我已婚了……”她把求救的目光投向陆铮,可陆铮只管抱着她笑,她又看看闻讯赶来的医疗队女上尉同志,“上尉同志,你要帮我做证啊,我说过我爱人是特种兵的!”
“可你没说你爱人就是——他!我拿照片给你看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女上尉也怒了,碎了一地的玻璃心啊。
某人不仅不拯救她,还挺得瑟:“我老婆这两天承蒙各位照顾,给大家添麻烦了。”
柔柔的语气,顿时又把那一地玻璃心给粘起来了。
气得聂素问直磨牙,怒瞪着陆铮:你才是那个最大的麻烦!你没来之前明明一切都好好的!
*
陆铮走后,聂素问当然被女兵们“狠狠的”收拾了,一群女兵把她按在地上挠痒痒,害她不知喊了多少声姐姐。
短短的两天相处,她与这些直爽的女兵们倒也生出了感情,国庆那天,她和女兵们一起凌晨四点三十分就起床,看着她们整装,列队,聂素问觉得眼睛里热热的。不知是谁默叹了一声,其他的女兵都非常默契的不作声,气氛紧张却透着淡淡的留恋和不舍。
五点三十分,十四个参阅的徒步方队在机场跑道上集合完毕,黑压压的一片人头。
东方泛起鱼肚白。
大巴驶来,将他们一批批拉向前往受阅的**,长安街。
祖国华诞的盛况,自不必多说。
阅兵式结束后,狼牙的其他队员前往北京军区的特种兵营地,参观学习一天。而顾队长遵守约定,国庆当晚就放陆铮离队回家,所以陆铮就留在北京家中堂而皇之的休假一天。
电视里,许多台还在滚动重播着今天上午的阅兵盛况,尽管特种兵方阵走过时,只有一个镜头飞扫而过,聂素问还是不厌其烦的抓着遥控器,一个台一个台的换过去,只为反复多看几遍这个画面。
每当看到陆铮的英姿从画面上一扫而过时,她总会会心一笑,仿佛已经是天大的喜悦。
以为陆铮要明天才能回来,所以她一个人就拆了几包零食,打电话叫外卖就随便对付了晚餐。
门铃响的时候她还在往嘴里塞杏仁,以为是她的外卖到了,从沙发里跳起来拖长了音调喊:“来了——”
她拍掉手上的杏仁碎屑开门,门口站着的高大身影,在看到她时猛然的站直,伸手就迎面抱住了门内的她!
“啊……!”聂素问糊里糊涂被人抱了个满怀,扑面而来的熟悉气息让她惊呼的声音也不自觉的放轻了尾音。
越来越紧的怀抱,越来越令人窒息的气息,还有越来越松不开的……他。
陆铮。
“我回来了。”他把下巴埋在她温暖柔腻的颈子里,低低的说,呼出的气体濡湿了她颈部的皮肤。
“欢迎回家。”她也踮起脚,把双手伸至他身后,牢牢的抱住了他的腰。
陆铮抬起她的下巴,深深的吮吻,舌尖刷过她的上颚,啧啧道:“好香,是杏仁的味道。”
素问调皮的舔舔嘴唇。
*
他的拖鞋一直都摆在原位,素问帮他把脱下来的军装扔进洗衣机里,拿来便服给他换上,陆铮一进屋,就看见电视上在播放的阅兵仪式,不禁轻笑。
“这有什么好看的,我记得你以前从不看新闻。”
素问随手把茶几上扔得凌乱的杏仁薯片收拾起来,给他倒了杯茶,说:“没办法啊,电视上到处都在播这个,想不看都不行。”
真正的外卖送到了,陆铮去付了钱,拿进来一看,都是速食食品,一边帮她拆封一边教育她:“你以后少吃这些没营养的东西。”
正说着,他手机就响了,陆铮一看号码:“顾队长。”说着当着素问的面就接起了电话。
他脸上自如的笑容在听到电话里声音的同时收敛了起来。
素问与他的距离不远,自然也听到了从里面传来的女人声音,自然不可能是顾队长。
陆铮的神色一滞,不由自主的走到阳台上。
素问在屋里看着他的背影,方才的温馨暖意似乎荡然无存,她头一次觉得陆铮的背影,让人看着那么的冷漠,生硬。
沉寂如黑夜的冷!
他讲了很久的电话,由始至终维持着一成不变的站姿和冰冷表情。
甚至在挂线转过身来面对她时,还没来得及调整表情。
他开口不多,多半都在沉思,手指时而在阳台封闭玻璃上轻叩,缓慢而有节奏——素问以前并不知道他有这个习惯!
……
……
……
等他回来,素问早已把外卖袋都解开,分装好盘了,就等着他一起享用。
陆铮主动向她解释:“傅军医用了顾队长的手机。他们在簋街聚餐,叫我过去。”
“哦。”素问随手把吸管插进奶茶,却因为没控制好力量,吸管折了,奶茶封口却没扎破。
“别吃这些了,跟我一起去吧。”陆铮顺手帮她把吃的都收拾起来。
“你们聚餐,可以带我吗?”素问感到疑问,既是傅晓雅打来的,那一定不想见到她吧。
陆铮伸手揉揉她的头发:“你是我的家属,当然可以去。”
“……”
他看一眼手表,催促她:“进去换衣服吧,别让他们等太久。”
*
初秋的夜晚,微有凉意,冷月透过树杈,落在两人的肩上,染上一身的清辉。
陆铮看看素问身上穿的那条无袖连衣裙,无声的脱下衬衫,给她披在肩上。而他自己,只穿了一件单T恤。
素问想说反正才走出没多久,要不她回去加件外套吧,一回头,手已经被他牵住。他的手心干燥温暖,颀长的手指握着她的,力度适中,却让她怎么也挣不脱。
他的眼神仿佛带着魔力,有一种情人间惑人心跳的亲昵,刹那间就让她有了微醺的感觉,想说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我和傅军医的事,不像他们传的那样。”
陆铮紧握着她的手,轻咳了下说道。
素问低着头,看两人的影子并排被月光拉得疏长,哼咛了一声:“我又没说你们怎样。”
陆铮悠悠叹息,伸手捏捏她的脸颊:“你就是煮熟的鸭子,嘴硬。刚才电话一来,小脸都拉下去了。”
“……”
硬有什么用,还不是让人家煮熟了!
她有点赌气的说:“放心,我绝对不会胡思乱想的以为你把傅军医的衣服给脱了。”
明知道她说的是反话,他还变本加厉,云淡风轻的说:“老婆你也放心,我想脱的,只有你的衣服。”
要不是手被他紧紧拖着,聂素问真想随手抓起什么去砸他的头,对他大吼:“你给我去死!”
因为住的近,两个人也没打车,一路散步,走走闹闹,一会儿也就到了。
大排档里,一眼就认出最显眼的那一桌,二十几人都是穿军装,坐姿笔直,陆铮和素问都穿的是便装,挤进去格外显眼。素问几次想抽出手,都没有成功,被陆铮拉着在身边坐下了。
部队有禁酒令,队员们没敢开白酒,要了几十瓶啤酒。啤酒喝了不会误事,顾队长放下话来:今天在外,可以特许一晚不守规矩,所有吃喝,他自掏腰包!
大伙儿一声吆喝,抡圆了胳膊放开的吃。
顾淮安打量一番披在素问肩上的陆铮的衬衫,冲陆铮眨眨眼:“呦,搞定了?!”
陆铮回之以“明知故问”的眼神。
众人顿悟!
原来顾队长给陆铮放假一天是让他回家给老婆赔礼请罪的!
顿时无数道视线从聂素身上转到傅晓雅身上。
傅晓雅一直在低头看菜单,素问努力想去看请她的表情,可她始终低着头,让素问无法窥见她低垂的睫毛后隐藏着什么。是愤怒,还是不屑?
素问忽然不想知道了。
因为坐在身边的人正紧紧抓着她的手。
麻小很快上来了。这季节吃麻小的人多,几乎每桌都吃了一盆的红壳,特种兵们更是一手抓一个,吃得满嘴麻辣,嘶嘶的大口喝水。
素问戴着手套剥得慢,虾须把她从白的手指都扎红了。陆铮鄙视的看她一眼,夺过她手里虾,干脆利落的把皮剥了放在她碗里。
“别剥了,你那速度,剥完一只别人都吃完一盆了。你就只负责吃吧。”
喝到一半,大家都忘了形,顾淮安不知什么时候举着酒瓶晃到素问面前:“弟妹……哥必须敬你一杯!我干了,你随意。”
说完,就扬起啤酒瓶,对瓶口灌下去,地道北方男人的豪爽。
其实素问知道顾淮安跟陆铮一样是军区大院里长大的,现在他人就在北京,他给陆铮放了一天假,自己却绝口不提回家。
素问自然不能薄顾队长的面子,但她也不会喝酒,于是用一次性杯子倒了一杯,闭上眼一口气喝进去。
素问把空空的酒杯往他面前一放。
顾淮安立直了腰,一脸得意。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重重拍她的肩:“哥太佩服你了,哥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女人能搞定陆铮!”
是他搞定我的,好不好?
素问揉揉有点发晕的头。她就一杯倒的酒量。
“我运气好吧。”
说完,就看见对面的傅晓雅哀怨的灌了一口闷酒。
“我告诉你个秘密。”顾淮安喝了酒,就像开了话匣子,“陆铮第一次执行任务,按照队里规矩,每个人都要写一封遗书,锁在抽屉里,如果发生意外,就由部队将遗书转交给亲属。大家都回去写了,就陆铮一个人站在原地不动。我问他:‘你为什么不写?’他说:‘因为他不会死。’我笑:‘生死有命,连我都不知道自己下一刻什么时候就挂了。’他说,如果他死了,他宁愿你什么都不知道,也看不到那封遗书。因为不管是你追着他去了,还是一辈子活在对他的思念中,他都不会原谅自己……如果他不在了,他宁愿你忘记他。”
素问听着听着,不知不觉自己又打开一瓶啤酒,把杯子倒满。她的手颤个不停,白色的酒沫漫出来。
恰好这时陆铮回来,问她:“在说什么?”
她没回答,举起杯子,仰头灌了下去。冰冷甘苦的啤酒刮过味蕾,喉咙……含着一滴苦涩的眼泪,咽下。
记得在报纸上看过这样一则新闻,一个年轻男人爱上了比他大十岁的寡妇,为了躲开村民们的流言蜚语,他带着妻子隐居进了深山,妻子腿脚不便,他便夜以继日,在山中凿出了五千多个石阶,方便妻子行走。
你可能没有遇到过天长地久的爱情,但别否认这个世上有这种爱情。
你可以选择在宝马里哭泣,也可以选择抱着柴米油盐坐在他的自行车上,和他一起笑着憧憬未来。
你可以选择一个能带你出入高级餐厅的他,也可以选择一个愿意把最后一个麻小剥了皮放在你碗中的他。
相信生活,还是相信爱情。
只取决于你的选择,和你是否能坚守自己的选择。
顾淮安今晚的话好像格外的多,滔滔不绝。
他说:“好色是男人的天性,男人都喜欢美女,美好的事物谁不喜欢?可是张柏芝再漂亮也只能过过眼,真正想娶回家的,还是那个陪你哭过,笑过的女人……给我十个美女,我也不换我的那个她……美女遍地都是,老婆就一个,丢了就没了……”
聂素问一阵乱点头:“顾队,你啥时遇到你的那个她了啊?”
顾淮安又说:“我认识陆铮也算十几年了,虽然原来不熟,可我从没见他花心,见一个爱一个,这你心里应该有数的。”
素问猜他喝多了,于是他说什么她就点头:“我知道。”
顾淮安却一直摇头:“你不知道。男人有时候啊,有许多逼不得已,关键看你相不相信他……说起来,他跟什么女军医的,说的话还没有跟我说得多呢,我们一块洗过澡,抽过烟,睡过觉……”他停了停,嘲弄的看了一眼傅晓雅的方向:“难道他喜欢我?!我们有一腿!?”
“……”聂素问啼笑皆非。
“有时候,看男人别看表面,别信他说什么,更别信别人说什么。”他说,“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的。他可能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只希望……他爱的那个人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
……
……
那晚最后聂素问喝多了。
她酒量不行,酒品也不咋地,陆铮过来的时候,她还在那儿傻笑,端着酒杯说:“顾队,我发现你说的话简直就是真理!来,咱俩再干一个!”
陆铮一挥手,抢走她手里就被,微怒的脸瞪了眼顾淮安:“她不会喝酒你灌她干什么?”
素问眨着模糊的眼,陆铮英俊的脸在她面前晃来晃去,晃来晃去,最后晃得她头一晕,就倒进了他怀里。
“你回来啦?”她傻笑着,贪婪的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喃喃道,“听说你和顾队长一块洗过澡,睡过觉?……呜呜,你个招蜂引蝶的,连男人都不放过……”
陆铮的脸霎时变得很绿。
他没搭理她,随手又撬开两瓶啤酒,往桌上一磕,指着顾淮安:“丫的,你死定了!”
后来的事,聂素问就记不太清了。
只记得顾队长似乎喝多了,趴在桌上起不来了。聂素问执迷不悔的摇他:“顾队,你起来呗,咱俩再喝两杯。”
项前进把他架起来,他冲到路边就吐起来。
陆铮把醉得不醒人事的素问夹在腋下,跟战友们告别。然后上了出租车。
不安分的聂素问当着司机师傅的面,在陆铮腿上蹭起来,小手扒拉着他的领子:“你是不是喜欢脱人衣服,没关系,我给你脱呗……”
陆铮一路上都没说话,估计还烦着,一巴掌拍开她作乱的小手。
那开车的司机闷声笑了:“兄弟,女朋友喝多了?”
陆铮不语,算是默认了。
没一会,聂素问又闹起来:“看男人不能看表面,来,让我看看你里面,是不是也表里如一……”
“我要为你解扣子,一颗一颗为你解……”
“我要为你脱下军装,脱下一身神圣庄严……”
他终于忍无可忍了:“你给我闭嘴!”
聂素问呜了一声,差点哭出来:“君子坦荡荡——小人藏**!”
说完,就要去把他藏着的某样东西给扒出来。
……
……
……
诸如此类,丢脸的聂素问事后想想都想刨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最后一段记忆,最模糊……
她依稀记得陆铮把她带回家,摔在床上,然后他疯狂的撕扯她的衣服,她也撕扯他的衣服……
他疯狂的啃咬她的颈项,胸口,大腿,她也反咬他的肩膀,手臂,肋骨……
她抱着他的脖子痛哭流涕:“你千万不要死……我不许你死……”
他在一阵怔愣之后,疯狂的冲进她的身体……
记忆的片段被酒精冲散得七零八落,唯独留给她一身的凌乱,酸痛不堪。
宿醉加纵欲的后果,可想而知。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聂素问整个人瘫在床上,如同被人抽筋扒皮了,除了浑身酸疼手脚无力外,还头痛欲裂,肠抽胃疼。总之,整个人像被人大卸八块了似的。
洗漱清爽过后,换上干净军装的陆铮站在她面前,递给她一杯茶。
素问抿了口,又酸又苦,不禁皱了眉:“什么呀,这么难喝。”
“解酒茶,融了止疼片在里面。”他坐下来,手掌温柔的插进她颈后的长发,哄孩子一样轻轻的拍了拍,“乖,喝下去会好受一点。”
素问一咬牙,咕咚咕咚一口吞下去。
被他这样温柔的看着,别说喝苦茶,喝砒霜都不带眨眼的。
她看他重新穿上军装,就知道他差不多要走了,抬头问他:“什么时候了?”
“下午五点了。小懒猪,你可真能睡。”他无奈的笑笑,俯身亲吻掉她嘴角的茶渍。
“……”
离别就在眼前,素问吸了口气,无限惆怅,却不知说些什么。
那之后,她又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才下床,连陆铮走的时候,都没能下床送他。
对此,聂素问悲痛欲绝。
陆某人却似乎很满意。
从此,她得出结论——喝酒伤身!非常非常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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