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陆铮推进浴室,素问才终于舒了口气,将两本紧贴着的户口本和身份证一起放进包包里。【百度搜索Www..Com会员登入无弹窗广告】
等他再次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件酒店为顾客准备的简易浴袍,递到她手中:“衣服烘干之前,先穿这个把。”
素问点点头,一跳一跳的往浴室走,被陆铮直接从后面抱了起来。浴室是没有浴缸的,只有一个钉在墙上的塑料折叠板,是供人坐浴的。陆铮打开折叠板,把她放在上面,亲自为她调节水温,花洒里喷出的水把他刚烘干的衬衫袖子又打湿了。
素问把手伸到花洒底下,立刻又缩了回来:“烫!”
“热一点好,你刚淋了雨,洗凉了会着凉。”
素问于是不说话了,看着他找来毛巾,帮她把石膏外面掩好,裹得一层又一层,十足像个粽子。这样可以防止淋浴的水把石膏阴湿。
“真丑,你就不能给我包漂亮一点。”她调皮的把脚翘来翘去,就是不让他轻易完成。
陆铮拿她没辙,索性直接把她的右脚抱到自己怀里:“别这么讲究,一会就拆了,下回你要是摔断腿,我再给你打个蝴蝶结。”
“……”
陆铮把洗发水沐浴露都递到她手边,素问忽然觉得,让个青年才俊这般小心翼翼的服侍自己,也挺有成就感的。
等了好久,见他还蹲在自己面前,不由皱眉问他:“你怎么还在这?”
他咳了声,英俊的脸上浮过一层可疑的暗红,扭过头说:“我是想看看,你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素问的脸也烫起来,微微的垂下了头。
是怕她脚伤着自己洗不方便吧。
以前的一些画面又浮现在眼前,两个人住在一起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一起洗澡过。浴室里水气弥漫,充满了暧昧的气氛。那时候的陆铮,和那时候的自己,大约还是少年不识愁滋味,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他们的距离,变得那么远又那么近。
“不用了……”说出这三个字,竟然一时不知再说些什么。
“嗯,那我先出去……”陆铮站起来,自己好像也松了口气。
听到浴室的门被带好,素问不觉轻松了许多,费力的脱掉粘在身上的衣服,又是雨又是汗的,粘在身上一晚上,难受极了。
从花洒里喷出的热水很快把玻璃全都漆上了白色的雾气,小心的关掉花洒,坐在折叠板上开始洗头,起身的时候,许是忘记了脚伤,右脚一撑地,顿时不可抑制的剧痛起来,身子一歪,不知碰了水阀的哪个开关,从花洒里立刻喷出大股冰凉的冷水来,哧在她身上。
素问浑身一个激灵,“啊”的尖叫了一声。
其实声音并不算大,起码相比陆铮撞开浴室门那“砰”的一声巨响要小的多。
“你怎了?”他大步流星走过来,担心的问。
隔着玻璃挡板上薄薄的白雾,素问不知道他看不看得到自己,但还是下意识的双臂环胸,弓起了身子。
“没事……不小心碰到了冷水开关……”心跳的噗通噗通,简直要撞出胸口。
陆铮站在原地看着她,深邃的眼睛忽明忽暗。虽然隔着水蒸气,可素问还是有一种被直视的感觉。
水滴沿着她洗到一半的头发一滴一滴的流淌下来。
“我来帮你吧。”不知是不是错觉,在他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喉中似乎若有若无的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声响。
素问只觉得他的嗓音有点儿哑,绷得很紧,然后没等她回答,他已经打开了淋浴间的玻璃门——
弥漫的水汽中,他的眼底有一种水一样的流光闪过。
素问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几乎缩成了一团贴着瓷砖的墙角,窘迫的说:“我不小心碰到脚了……”
他“嗯”了声,亦是低着头,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见他侧过身,打开热水开关,帮她把水温调节至合适的温度。虽然没看她,却背对着她问:“你在洗头?”
“嗯……”他在自己掌心上沾染了洗发水,要伸手过来。
“不用了,我自己来……”这样的情形,令素问尴尬不已,连呼吸都紊乱了起来。没有浴缸,就意味着她没有藏身之地,在这逼仄的淋浴间里,她是赤条条的,无处可逃。
素问试图伸手去阻止他,但拿开了手,就露出胸前的一片春光,只好作罢,又把手挡回来。
其实午夜缠绵,两人什么样子没看过,只是在这样光明正大的环境下,还是会尴尬。陆铮知道她在害羞什么,粘着洗发水的大掌在她头顶轻轻揉着:“闭眼。”
轻柔的命令,温润的嗓音中暗藏着几分沙哑,明明是情人间软语一般的语调,却让她无从抗拒,只觉得心颤。乖乖的闭上眼睛,感觉到他修长的手指穿插在自己的发间,挤压,按摩,之后是温热的水流从头顶慢慢流下来,顺着他手指的滑动。
他的指腹从她的长发间慢慢穿过,如同流水般,流淌过她的颈项,肩头,锁骨……
静谧的浴室里,除去花洒里不断流出的淳淳流水声,就只有两人的呼吸,此起,彼伏。
她听见陆铮的呼吸逐渐急促,沉重,指腹所到之处,也慢慢变得炙热,凝重,缓慢。
而她的心也快要冲破了心房。
“好了,你自己冲干净吧。”他忽然开腔,声音已经沙哑得不像话。
素问如临大赦,猛的睁开眼,在对上他深邃的视线时又蓦地低下头,背过了身子。
她听见陆铮低叹了一声,似乎是在极力的压抑着什么,然后是玻璃门再次被带上的声音。
冲洗干净身上的泡沫后,陆铮就等在淋浴间外,素问一出来,就被他用那个雪白的浴巾整个包裹起来,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已经被他隔着浴巾抱起,让她受伤的右脚安全的悬着。
前台的小姐十分体贴的给他们开了间大床房,卧室里,除了一张特别显眼的白色大床外,就没有什么别的空间了,陆铮把她放在床心,隐忍似乎已经到了极致,把夹在腋下的浴袍扔给她,说:“吹风机在床头柜上,你自己吹干了再睡,我去……”
他想说我去楼下散个步,结果话还没脱口,已经被素问死死拽住袖子:“别去!”
陆铮背对着她,背脊僵硬的笔直。
素问一手抓着浴袍,一手紧紧攥着他的袖子,看到从陆铮额上滑到太阳穴的汗珠,才恍然大悟。
轻轻一笑:“等我睡着了再去。”似乎无比的幸福满足。
陆铮叹了口气,终究没有坚持再走,在床沿撒谎那个坐了下来。
素问裹着浴巾,坐在床上把吹风机的插头插好,然后开始吹透风。夜色从咖啡色的窗纱里透了进来,床头亮着盏暧昧的壁灯,光线幽幽的,笼罩着她海藻般散下来的湿发,和一低头就能看见的湿漉漉的睫毛。
素问从一边吹到另一边,时不时歪着头看他,陆铮坐在朦胧的灯光下,那张熟悉的俊颜越显精致。
其实他挺适合留寸头的,虽然短了点,但是有种成熟男人的沧桑感。素问不知不觉就看出了神。
不防陆铮四处飘忽的眼神也恰好落在她身上,四目相对,两人都有点怔愣。
良久,“咳……”,又各自转开眼神。
经过这些变故以后,两人似乎在心灵上走近了一些,在**上……变得生分了?
终于等到她吹干头发,素问望着陆铮,乖乖的侧身躺下,宽宽大大的浴袍裹在她身上,一侧身,半个肩头都露在外面,领口半遮半掩,现出一抹柔嫩的浑圆。
陆铮偏着头,为她拉上丝被,素问一直盯着他看,使得气氛变得更加怪异。
在长久的注视下,陆铮终于先一步败下阵来,轻咳了一声,率先开口:“不早了,赶紧睡吧。”
“嗯。”她点点头,终于决定不为难他了,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后来不记得陆铮是几点回来的,半梦半醒间,感觉到一双手带着外面湿冷的空气掀开了被子,身侧的床位微陷,一具身体贴着自己躺下,将她搂进温暖的怀抱中。
彻底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天光大亮了。
柔软的丝被中只有她一个人,身侧的床位是空的,手掌摸过去,连一点儿温度都没有。难道昨晚的感觉都是她的梦境?
素问有点儿失落的撑起身子,呆呆的叫了两声:“陆铮,陆铮……?”
没有任何回应。
她有点急了,总算明白昨天晚上陆铮找不着她时的着急。在自己的包里翻找,两人的身份证和户口本都还在,陆铮如果走了的话会发现自己的证件不见了的。
往电视柜上看,陆铮没电了的手机还搁在上面,所以,应该不会走远了?
她定了定神,拨了通电话给服务台,一问,对方果然说:“陆先生说他出去一下,一会就会回来,如果聂小姐您先醒了的话,请在房里等他一下。”
松了口气,素问紧紧身上松散的浴袍,爬到沙发上,摸摸在空调底下吹了一夜的衣服,外衣都干得差不多了,就是有点皱,只是内衣……因为是海绵制品,捏一捏还是有点湿意。
这种贴身的衣物,湿嗒嗒的最是难受。她皱了皱眉,泄气的不想往身上穿,正发愁呢,门响了,听见陆铮的声音:“素素,醒了吗?吃早餐了。”
他的人已经拎着两只袋子走了进来,直接将某快餐店的外卖纸袋放在桌上。
素问“呀”了一声,赶紧将手里的黑色文胸藏到身后。然而这一幕已经被突然进来的陆铮看到。
他脸上露出了然的笑:“我早晨已经帮你看过了,还没干,所以我下去帮你买了一套。”
素问这才注意到他手上还捏着一个某品牌内衣的袋子。
素问的脸噌的蹿红,以前是帮她买内裤,现在连文胸都……她不要活了!
陆铮没察觉她这些小心思,笑着把袋子递给她,素问立刻蹦到床上,袋子里的文胸藏进被子里。
“赶紧穿好了来吃东西。”他笑着背过身去,虽然他笑得春风和煦特别真挚,但素问总觉得他是故意笑得这么开心的?
为了防止小鸡内裤的悲剧再次发生,她还是特地偷偷在被子里看了一眼那文胸的款式和花纹,谁知陆铮跟后脑勺也长眼睛似的,直接笑着说:“放心好了,这次是我让导购帮我选的。我说买给我老婆的。”
“咳……”难怪这件用料这么的……精简。
素问挑着那像纱不似纱的薄薄肩带,为了某种情趣穿穿还行,日常穿着的话,也太那啥了吧……不过什么都比小鸡图案要靠谱的多。
等她换好衣服,陆铮已经把她的那份早餐递给她。
就在楼下某连锁品牌的快餐店买的,咖啡水水的没什么味道,薯饼也裹满了面粉,一口咬下去都是油,不过胜在物美价廉,满大街都是,又能填饱肚子。
素问看陆铮也是皱着眉,食不知味的咬着,就没什么怨念了。吃完早餐,陆铮沉默着收拾东西,素问因为伤了脚,就坐在床沿看他做事,心里纠结着,该怎么跟他开口领证的事。
虽然她确定陆铮不会拒绝,但总觉得这种事,让一个女孩子家开口,有点那么怪怪的。
两个人都低着头各怀心事,突然间又都一起开口:
“我有件事没跟你说。”
“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
“……”
“你先说吧。”半晌,陆铮有点不自在的开口。
素问愣了愣,想了想,笑着说:“还是你先说吧,说不定咱俩要说的是同一件事。”
陆铮也愣了愣,那笑却有几分苦涩:“……也许吧。”
他在素问身边坐下来,垂着的侧脸,下巴上略生出淡淡的青色,修长的手指穿插过,置于膝盖上,非常郑重的开口:“我要去当兵了。”
“嗯……?”素问脸上期待的神情慢慢凝滞,当陆铮下定决心转过头看她的时候,甚至能看到她嘴角还未来得及消失的笑。
她在期待什么吗?所以露出那样甜美的笑。
可现在这笑却僵在她脸上,配上那副僵硬的表情,简直比哭还难看。
“……”
很长很长的沉默,她试着想张张嘴,可什么也说不出。她甚至在脑子里很详细的打了腹稿,是该问他“为什么”,还是“去哪里”,“要去多久”,千言万语,却没有一句说的出口,太多的思绪,终于只是化作了一声叹息。
陆铮看着她的表情,知道她一时很难接受。为了缓和下气氛,他于是笑了笑,问她:“你呢,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我……”她很艰难的说出一个字,声音就卡在喉咙里,上下不得。
“嗯?”
素问使尽全身的力气,终于下定决心,咬了咬牙,直接站起来,从自己包里掏出两人的身份证和户口本。
“我想和你去领证,我要做你的正牌老婆。”
“……”
“……”
陆铮怔怔看着被摔在床上的两张身份证和户口本,恍惚记起昨晚自己从与浴室出来,就看到这样两张身份证被并排放到一起的样子,可他当时压根没往这上面想。
“你昨晚就是出去拿户口本了?”
素问点点头。
“昨晚太晚了,民政局都关门了,所以我想今早咱们去把证领了好不好?”
陆铮怔了怔,一直看着她,像看个陌生人似的。
“不行,我不同意。”
“为什么?”这下素问真着急了,昨晚做了一夜的美梦,她万万没想到的是陆铮会拒绝。可今天,自从他开口说要去当兵了,好像气氛就开始不对了,什么都不对了。
她执拗的看着他:“昨晚不还好好的?你说过,要让我做你一个人的聂素问,我们结婚照都拍了,难道不能去领证吗?”她怕陆铮不相信似的,又竖起自己右手无名指,在他面前使劲晃着:“你看,你送给我的戒指,我时时刻刻都戴着,还有那个早夭的孩子……咱们本来就跟夫妻没有分别了不是吗?”
陆铮英挺的眉紧锁着,就是不看她,素问使尽了浑身力气,也没能得到他一句回答,忽然就脱力的跌坐回床上。
搭下的眼皮轻扇着,她忽然笑了声:“你是不是怕自己这一去当兵,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怕耽误了我……?”
“……”陆铮看了她一眼,仍是不作声。
“呵,军嫂……”素问自己想想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以前完全没法想象的,她只在电视里或者听人说过,说军嫂辛苦,几年见不着一次丈夫,还有的结了婚就等于守活寡,那样的生活离自己太远了,她甚至无法想象,让她半年见不着陆铮她会不会发疯。
可她明白,陆铮如果没下定决心的事,是不会这样郑重对她说出口的。所以,他早就已经决定,抛弃她,选择独自放逐?
所以昨天找到他时他才会那么的反常,一句话都不跟她说,甚至从车上就跑掉。
呵……她费尽心思帮他,最后得到的结果却是,被抛弃?
郝海云倒还真有点未卜先知。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哭,还是在笑,嘴角用力的扯着,咧着,眼底却控制不住的往外流着泪水。
“你不说你要去当兵,也许我还能缓缓,等着你,可你这么说了,我今天就是绑,也要把你绑去民政局把证给领了。你以为我是什么样的女人,你去当兵了我就会不甘寂寞再另投他人怀抱吗?我认准了你就绝不会再嫁给别的人,你今天不同意,没关系,不管是十年,还是二十年,我都会等你,等到你同意为止!”
她说完,就安静的看着他,不吵,也不闹。
而陆铮只是仓皇的看着她,不解,也不想去理解。她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那么明明白白的落在他心里,就像是浅潭里的鱼,溅起一池涟漪,他不敢动,更不敢说一个字,只怕自己的尾轻轻一扫,便惊动了人,从此万劫不复。
她等了许久许久,从双眼通红等到眼泪干涸,从满怀希望等到灰心沮丧,她甚至觉得眼前坐着的男人已经成了一座雕像,因为他一动没有动过,一个字没有对她说。
“你告诉我,是娶,还是不娶?”应该是逼迫的语气,听起来竟像极了卑微的恳求。
“素素,”他终于叫她的名字,仿佛这两个字带着某种痛楚,他的声音仍然很轻,就像往日一样温柔,他说:“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总是再这样弄伤自己。”
她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干嘛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好像诀别一样的!我不要听你说这些,我要你说,亲口说,你会娶我,我们现在就去领证!”
“素素……”他深吸了口气,把手递到她面前,“别闹了,把身份证还给我。”
她一动也不动,他伸着手,掌心在她面前很久很久,她还是没有动,那两张身份证被她拗在手里,几乎要弯折变形了。
她多么希望他们两个就像那两张身份证一样,紧密不离的贴在一起,永远不再分开。可他只是瞥过视线,看了一眼,最后摇了摇头,轻轻的站起来。
一直到他从自己面前掠过,素问才震动的抬起头。
起身的有点急,右脚顿时钻心的疼痛,她都顾不上了,只顾得扑到他身上去,两人之间拉开的距离有点远,她踉跄了一下没能站稳,也没能抓住他,整个人重重的撞在电视柜上,磕得她眼泪又要掉出来了。
陆铮似乎停下来,看了她一眼,又或者没有?
当素问忍着痛抬起头的时候,只看到他冷硬的背影。
她疼到揪心,更难以忍受的是那种从心底发出的哀恸,她有点歇斯底里的冲他吼:“谁要你为我好了?你少自作多情了!你走啊,你走了以后我们就一刀两断,看我以后还会不会再理你!”
他的肩头微微一动,然后是轻轻的“喀”一声,房门在她面前关上。
“……”
吸进肺腑的那一口气,被拉得很长很长,长到她以为呼吸会停滞,以为自己会就这样死去——
她突然从柜子上撑起,拖着打石膏的脚,跌跌撞撞扑到电梯门前去,数字已经迅速变化,减少下去,如同人绝望的心跳,她拼命按钮,可是没有用,他已经走了,没有用。她拼命的按扭,绝望的看着数字一个个减下去,他是真的已经走了。她掉头从消防楼梯跑下去,一边走,右脚一边歪着,无穷无尽一层层的台阶,旋转着向下,无尽的向下……她有时三两层的往下跳,有时几乎是脚不挨地的滑下去,完全是忘了自己右脚伤着的事实。
空洞的楼梯间里只有她自己的脚步声,嗒嗒嗒嗒,嗒嗒嗒嗒……伴随着急促的心跳,怦咚怦咚,怦咚怦咚,那样急,那样快,连呼吸都几乎困难,只是来不及,知道是来不及……
“啊……”一声闷哼,她重重的坐在地上,满头大汗,都不知道是磕到哪了,疼得她龇牙咧嘴,想哭都哭不出。
回荡在耳畔的是她急促的呼吸声,大口大口,像是不能呼吸了,只要一停下来,那种绞住心脏的裂痛就袭了上来,她用掌心重重的拍打在满是灰尘的冰冷水泥地上,仰起脖子大叫:
“啊——”“啊——”“啊——”
仿佛要撕裂嗓子一般的叫法,响彻静谧的空间。
即使这样,痛苦也无法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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