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民破出窗口,好在运气不差,身上并没有多了几个口。
但运气也真的不会总好,这棚子不经事,不等张子民从棚子顶上跳出围墙,哗啦——
全部垮塌了。
张子民伴随着一堆腐朽垃圾摔在了地上。
上面两头猎杀者追击了过来,外面也来了更多的猎杀者!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头略小一号,体型是母的但尤其勇猛的猎杀者——米莎尸,它也大力出奇迹直接撞破围墙,横刀截断的方式把最先接近张子民那头猎杀者扑倒在地。
咬咬咬!
米莎尸极其凶残的样子,把那怪物按在地上朝脖子乱咬。那怪物则发出“吱吱”的凄惨嚎叫。
其余暗夜猎杀者放弃了张子民,犹如对待异端,全部围了过去后,米莎尸顿时开始血肉横飞。
就此张子民也凌乱了,应该果断抓住机会逃跑,但又有些迟疑,对着那头疑似米莎的尸怪,竟是又有了少许心酸的感觉。
“你不要怪我,我留下来,也就让你的意志白费了。“
张子民自我安慰的说完,对着米莎尸撞出来的那个洞一头栽了进去。
但与此同时,这洞的方向也传来漠然的声音道:“你们好像对那头讲义气的尸怪很不满?区区十几头尸怪很稀罕很吓人吗?那我来看看,你们到底有多不满哎呀我去……”
眼镜蛇故作镇静的说着来到洞口,恰好张子民也大力出奇迹的试图闯出去,结果两人结结实实撞击在一起,弹开后都分别抬手手捂着鼻子蹲在地上,鼻血止不住的从手的缝隙中流出来。
眼镜蛇恨死张子民了!
这尼玛还高手呢?好不容易铺垫出了某种气势,有镇住这群魔乱舞场面的可能,却因这孙子没头没脑的乱窜,导致变成了周星星的无厘头场景?
要不是现场残忍又恐怖,有泰山压顶似的压迫感,眼镜蛇真的和张子民拼了,哪怕没有超能力,也未必打不过他,因为他也没有!
霸气!
这是张子民的直观感受。
哪怕眼镜蛇很挫的捂着鼻子起身,但瞬间之内,集中院子里的十一个“神经病猎杀者”竟是同一时间停下了手,纷纷闪动着血红色毫无生气的眼睛,却在慢慢后退。
场地中米莎尸已经浑身是伤,奄奄一息,最后一击就可以让它永远沉睡,但那些怪物也凌乱了,又想过去咬死米莎尸,却又害怕。
这样的感受太深刻,第一次寂静岭的夜战,眼镜蛇真的在尸怪中一战成名了。
上次他算鹰击长空的话,这次是病虎镇绵羊,在这黑灯瞎火危机四伏的山里,十三头暗夜猎杀者被眼镜蛇吓了全部靠在墙壁上敢信?
但张子民现在真的看到了这奇景。
“趁它们病要它们命,你赶紧过去把它们杀了,一个别留。”张子民道。
“你咋不去试试!”
眼镜蛇险些被他刺激得站不稳,这还真是说话不腰疼?但侧头看看,这条子像是还真的腰疼,眼镜蛇自己也腰疼。
实在是眼镜蛇小腿都是抖的,是真真实实的空城计。
呼——
这时候十几头靠着墙壁的猎杀者中,有头最强壮最暴躁的像是忍不住了,尝试性的态势朝奄奄一息的米莎尸动了一下。
眼镜蛇猛的侧头看着它:“你对我不满吗!”
“呜哇……”
这强出头的暗夜猎杀者竟是又怕又暴躁,又慢慢的退了回去又贴着墙。
眼镜蛇真的好霸气的样子,在张子民看来,他现在仅仅只是个鼻子部分有血,浑身脏兮兮、拿着一把钝器的逃荒者。
但兴许在这些嗜血怪物们看来,眼镜蛇颇有重剑无峰破尽天下的意味一剑,仅仅在这一站,就压得它们不敢动弹。
刺激得眉宇隐约有些疼痛。
眼镜蛇自己都有些懵逼,第一次被这把山刀召唤,虽说是装逼,但气势竟是也没被这条子给压制?
暂时没有证据,只是一种感觉。但就此眼镜蛇觉得,兴许自己的能力只是启蒙阶段,无法很好的控制,兴许七把刀当中真有把不接受条子能力压制的刀呢?
还有就是,现在只能被动的等待着刀的召唤,无法很好的控制。将来兴许……
就此眼镜蛇像是进入了一种脑子不太清晰的状态,始终处于神神叨叨中,甚至忘记了这里是残忍危险的战场。
“终于他也开始装逼了。”
张子民有点不相信的揉揉眼睛,是的眼镜蛇现在进入了一种“忘我”境界。但别看他只拿着一把旧货市场五元钱的钝刀、一动不动像个雕像,却也真的恍惚间像座大山的意味。
不可越过的高山!
那些尸怪怎么想不知道,但坦白说,面对这条蛇时,张子民都有这种无法超越的感觉了。
这么想的时候,张子民是真有些怕他的,于是暂时没有出手抓捕他。
是倒是有朝一日要把这家伙抓来了关起来,甚至切片研究一下。但现在不能,也没那个能力。
轰隆轰隆——
少许的对峙后,那些怪物真的因为凌乱而受不了,有两头最暴躁的果断撞破了围墙,消失在了黑暗中。
其他猎杀者相继跟随撤退,速度非常快,的的确确是逃亡的形势。至于它们会不会离开寂静岭则不确定。
也不奇怪,第一次和这种鬼东西周旋时,张子民就发现了它们有点智商且会害怕,在当时,就有只暗夜猎杀者被张子民的一把弹弓惊走了。
而现在,十几只凶残的暗夜猎杀者,被眼镜蛇的一把钝刀给全部惊走了,去向是山里。
是了,它们喜欢冷,记得就是从那场大雪开始它们才尤其活跃。
于是张子民想到了山顶覆盖着雪,没事的时候,它们应该大部分都聚集在那?
山顶的雪景肯定很美,但也充满了死亡杀机,现在看,那边应该是个LV3的一个老巢,至少是个大型分舵。
“必须想办法歼灭这群杂种!”
张子民舔舔嘴皮,正在这么想。
但这谈何容易,张子民自己去无异于送死,哪怕有支援也是送死。
除非……队员是眼镜蛇加上聂风,或可一战。
想到这里,张子民略有点奸商剥削工人的眼神,注视着眼镜蛇。
都不等张子民开口,眼镜蛇收了钝刀,“我要走啦,你不要紧吗,没我看护你现在不至于死了吧?”
“应该不至于。”
张子民神色古怪的摇头,“其实你伤的比我重。让我感觉略好的在于,你能被那小姑娘伤了是好事,说明你良心未……”
“哦哈哈哈哈。”
却是眼镜蛇怪笑起来,“她伤不了我,如果不是因为你在附近,没人可以伤我!”
“所以怪我咯?”张子民道。
“我都被人捅了一刀,要不是我眼镜蛇福大命大就死了,所以不怪你怪我自己咯?”眼镜蛇盯着他。
“所以你打算怪她还是怪我?”张子民道。
“我眼镜蛇一生行事,怪谁不怪谁我高兴就行,岂能让你干涉?”眼镜蛇转身背对着他,看着锤死的米莎尸,“张子民你赶紧离开。现在我很难受,我和它都需要地方疗伤。”
“……“
张子民竟是无言以对。
眼镜蛇已经疯了,有叛变人类的倾向。整天和尸怪混迹一起,看起来他对这头无所畏惧的LV3是真爱?
张子民倒是能划清立场的,但现在只能当做看不见了。考虑到山顶上的那个怪物老巢里有群更狠更坏的东西,米莎似乎是它们的敌人。
于是虽然不能简单粗暴的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但在制定出剿灭它们的方案前,米莎的存在相反是一种平衡。
恰好是这种微妙平衡,导致了寂静岭的幸存者在十面埋伏中活到了现在。
当然了,在这之前还有许多平衡点参与支撑,包括被处决的两个老魔,包括已经逃亡的田佳以及他的怪物母亲,这些也是这个地方的平衡点。
但现在这些支点崩溃了,必须有新的支撑。必须是眼镜蛇才有这能力,张子民是没有的。
甚至张子民必须故意远离眼镜蛇,因为很可能导致他失去能力后,他和米莎尸一起被山顶那些真正的凶残物种给猎杀了。
考虑着,又听眼镜蛇阴森森的道:“你还墨迹,真要现在就开战吗?你真的不杀米莎就念头不通达吗?”
张子民神色古怪了起来,“我不走是因为我害怕出去被怪物咬死,现在黑灯瞎火的荒郊野外,我真的不敢出去,你不在我怕的要死!“
“你吹牛不打草稿,害怕是有脑子的人才有的情绪,你没脑子。快滚,我眼镜蛇一生行事只和条子对着干,怎么可能沦落到保护你的地步。”
眼镜蛇很怕他,怀疑这家伙想墨迹着留下来,然后冷不丁就干掉米莎。
见张子民人就在墨迹,眼镜蛇又道,“还不赶紧的,离我远点,否则你身边的东西,都会被那些凶残的怪物杀光。走吧,我是真的怕你了。”
张子民道:“我在这里留到清早就离开,我承诺,这期间不动你和米莎尸,且我答应,以后靠近这里前会给足够预警让你知道。你知道我承诺是可以信的对吧?”
“你这杂种倒是可信。”眼镜蛇楞了楞,“但你肯定不是害怕不敢出去,你到底要留下来干什么?”
“我要烧掉一些害人的东西,这是寂静岭销烟!”
就此一来达成了双方的协议,张子民进入房子翻箱倒柜,把两个老魔所有的传销药搬到院子里一把大火烧了。
烧了后张子民留在院子,缩在一个遮风的角落里闭着眼睛休息。
至于眼镜蛇,他不会和张子民在一起的,他用尽了所有办法和九牛二虎之力,把米莎尸那沉重的尸体拖进了房内,为了帮米莎尸躲避因黎明将至而出现的日光。
张子民很无奈,不会在这事上帮他的,并对他进行最后提醒:“你知道你正在救的东西已经非我族类了对吧?”
眼镜蛇回答:“我知道的,问题你的那只狗是族类吗?只准你养宠物别人就不能啊,我眼镜蛇一生行事何须要你批准?”
就此没有然后了。张子民虽然有一堆道理可以反驳,但有个卵用,眼镜蛇要是会讲道理,那还是眼镜蛇吗?
总之射程之内遍地真理,但现在张子民未必能打得过他,反正没把握。因为连张子民也被他之前那如山的气势唬住了,不确定这条蛇的能力是否还受到屠龙秘技的压制?
辣么既然不在射程内,就把道理收起来,有他去了……
清早时张子民是被冷醒的,周围湿漉漉的像是又飞了一点点冻雨。
感觉状态很差,拉开衣服看看,腰部创口又是一团糟,各种血污映出来,估计里面的缝合又白费了。
背好了包,勉力起身跌跌撞撞的朝着小镇方向去。
透过窗口,眼镜蛇看着已走远的张子民的背影喃喃道:“这样折腾下去,这货还不如把腰切了扔了,他不吃点药怕是不行。他可没你的自愈能力。”
这话是对米莎尸说的,尸怪宠物则缩在黑暗的角落中,并被眼镜蛇找毯子全部覆盖起来遮光。
看似奄奄一息了,但眼镜蛇知道它的生命力很顽强,只要不是被击中要害,根据上次经验最多两至三天,米莎就能逐步恢复过来。
“米莎你真的众叛亲离了,只有跟着我。以后白天我保护你,晚上你保护我。”
眼镜蛇喃喃自语着,但米莎听不到,它这次受伤太重了,哪怕今天是冻雨也没有任何醒觉姿态,处于龟息……
这一夜李文秀始终无法入眠。
一种奇怪的感觉,她觉得这一夜是寂静岭最安静也最安全的一夜,镇上像是一只怪物都没有,不知道去哪了?
兴许去集中对付对它们威胁最大的张子民了吧。
不知道那条子会不会死,从他来开始,寂静岭的规则是真实在发生改变的,并且这事应该不止李文秀、许多其他幸存者都感觉到了。这才有了忽然多次上街的小姑娘刘阳。
思考间,窗前的李文秀眼睛一亮,发现有点朦胧的冻雨中走来个跌跌撞撞的身影,正是来到了镇口的张子民。
随即又看到他已经走不稳路,靠在一颗树上喘息了少顷后竟是没能再走,而是软倒在了地上。
紧跟着,有些其他动静。
李文秀色变道:“狗,刘阳,我们快走,必须在有变数前把他拖进来。应该不止一个幸存者观察到他倒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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