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傅咏菡的手艺养了半年,何玉的口味如今也算是被养叼了不少。虽然一些平常的饭菜她也能将就着吃,但是这眼光却是蹭蹭蹭的往上冒,一般的东西还真是入不了她的眼了。
不说何玉,就是在摊子上打工做事的谢英珍等人,这吃饭的眼光都高了不少。
别看他们现在只是在一个小小的酸辣粉摊子上做事,但要让他们换个高级点的餐厅去打工挣更高的工钱的话,他们还不愿意呢!
何玉拎着打包袋找了张空桌子坐下。
她刚打开饭盒,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顿时就扑面而来,让何玉登时就精神一振。
是糖醋排骨!
就冲着这股香味儿,何玉立刻意识到,这还真不是外头随便卖的货色,敢情还真是出自大师傅手趣÷阁啊!
虽然是傅咏菡打包回来的东西,不过这份糖醋排骨显然不是什么随随便便弄出来的东西,用材也十分讲究,选用的排骨都是骨头比例很好的仔排,一看就和往日里见到的普通货色完全不同。
打包盒里的排骨一块块的被切得大小适宜,排骨两头各露出了一截骨头,光是看一眼就让人很有食欲。
本就已经饿了的何玉看得当即就咽了口口水。
盒子里的排骨呈现着分明的琥珀色,浓厚的糖醋汁儿显然已经入味儿。在排骨表面,还撒着一层薄薄的白芝麻,给这一道颜色浓郁的肉菜又添了一分点缀,而且也能让人更加食欲大开。
美食当前,何玉再也忍耐不住,从自家摊子的筷子篓里抽了双筷子出来,轻快的夹了块排骨吃了起来。
一口排骨下肚,何玉已经忍不住在心里赞了起来。
这糖醋排骨的味道简直是绝了!
用油轻轻炸过的排骨表皮有些酥脆,吃起来却一点儿也不觉得油腻。而且这糖醋汁加得十分合适,不多不少,酸甜适中,味道刚刚好。
这道糖醋排骨的口感非常细腻,吃在嘴里让人先是感受到一股甜味儿,还不等何玉反应过来,又是一股酸味儿窜了上来。酸甜交加,奇妙的口味充斥着口腔,几乎占据了她所有的思维,根本就没有心情去顾虑其他,吃了一块还只想着下一块!
何玉终于发现自己之前小瞧了傅咏菡口中的那位“大师傅”了。
就凭这道糖醋排骨,这位大师傅的手艺就算还是比不上她的女儿,那也是差不了多少了啊!
何玉难得的没有保持住自己的形象,颇有几分狼吞虎咽的架势吃了起来。
傅咏菡抽空看了何玉一眼,发现对方正吃得高兴,嘴角微微一弯,又转过了身去。
洪功可是当着她的面炒的这份糖醋排骨,这道菜的火候如何,她也是看着眼里的。
要不是她实在是不饿,她还真愿意尝尝洪功亲手炒出来的这道菜。
好在这道菜给了何玉饱肚,也不算是浪费了。
携伴坐在角落里休息的谢英珍和焦冲艳羡的看着正大快朵颐的何玉,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何玉真是好命,有个这么出色的女儿!
明明大家都是差不多的年纪,甚至何玉最初的家境还要差一些。可她有个能干的女儿,就把他们这些人通通给比下去了!
那碗糖醋排骨要是能够换给他们吃的话,他们可以连今天的工资都不要了!
不,是一个星期的工资都可以不要了!
只可惜啊,就算他们愿意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对着这独一份儿的美食,也还是没他们的份儿!
送外卖回来的余康宁一看见在摊子面前煮酸辣粉的傅咏菡,立马就是眼前一亮!
他把已经打包好的酸辣粉交给了一起回来的沙丁,让沙丁赶紧去继续送外卖,自己却凑到了傅咏菡身边打转。
傅咏菡瞥了他一眼:“你这又是闹什么幺蛾子呢?”
余康宁顿时喊起了冤枉:“傅姐,我最近可老实着呢,怎么就闹幺蛾子了?你要是不信的话,就问问何姨和谢姨,看她们怎么说!”
傅咏菡当然知道余康宁在摊子上的表现情况,她不过是看不得余康宁那不沉稳的样子罢了。没想到自己就问了这么一句,他这话还真是不少,看来还是以前那跳脱的性子!
“有事儿就说事儿,你要再这么胡搅蛮缠的,信不信我立马就让你趴着说话?”傅咏菡轻飘飘的看了余康宁一眼。
明明是个很普通的眼神,余康宁愣是被看得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他立马老实了下来,乖乖的站直了道:“傅姐,您就是那五指山,我这小猴子哪儿跳得出您老人家的手心呢?其实我是有事求您,就怕您不答应,所以有些不敢说……”
一边说,余康宁一边打量着傅咏菡的神色,似乎是在琢磨傅咏菡的心情如何似的。
傅咏菡看着他那故意露出来的小模样,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当初在御膳房的时候,那些刚入宫不久的小太监,有些活泼的,还不知道宫中生活残酷的,就跟余康宁现在这模样差不多。
后来那些小太监在宫里待久了,知道了人情冷暖,就变得世故了许多,也变得越来越让人不认识了。
她在御膳房待了几十年,不知道冷眼旁观了多少人完成这样的转变。
如今想来,能够一直保持着一颗活泼的心,实在是很难得。
想到这里,傅咏菡对余康宁的心态顿时就软化了许多。
“行了,不就是想让我主动问你吗?跟我面前还玩这点儿心眼儿,你还有些不够看!”傅咏菡好脾气的道,“说吧,到底有什么事要求我?我先听听看!”
余康宁也没想到傅咏菡今天竟然这么好说话,心里顿时就松了口气,可到底还是胆子不够,有些扭捏的道:“傅姐,其实……我是想跟你学做菜……”
傅咏菡一怔。
跟她学做菜?
她该不会是听错了吧?!
好端端的,余康宁怎么会有了这样的想法?以前可是半点儿没看出来!
正好手里的酸辣粉单子都做完了,傅咏菡干脆把煨汤的灶火关到最小,指了指摊子后面的一张空桌子,道:“我们坐过去说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