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夫人匆匆找到郡守与玉无望的时候,两人正在陆将军的房间中察看情况,眼见伤员越发苍白的面庞,他们都皱起了眉头。
“为何这么多天过去了,陆将军的伤势却不见好,不仅如此,他的脸色还越变越差了?”江城郡守面露不解道。
玉无望心中也有这种困惑。
“因为大夫心怀鬼胎!”就在两人感到奇怪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回头一看,竟看见郡守夫人向他们走来。这位夫人也是个奇女子,年轻的时候为了感情做过不少令人惊讶的事儿,可谓是见过世面的人,向来平静的她,此时竟然神情慌张,许是因为一路走来太过匆忙的缘故,她头上发髻也有些凌乱。
江城郡守也觉得奇怪:“夫人何出此言?”
夫人示意房间里不相关的人都退下,这才说出自己惊慌的原因。
“我终于明白那日周大夫为何要睁着眼睛说瞎话,硬要说那女子怀有身孕了,原来他很早之前就被人买通了!”
玉无望第一个表示不可能,在他眼中,凝心永远都是那个无权无势又没钱的弱女子,她凭什么收买周大夫?
“夫人可有证据?”
郡守夫人用力一点头:“我的侍女亲眼所见,她看见周大夫与她通奸!两人在关上门的房间中搂搂抱抱,一同滚到了床上!这意味着什么,想来应该用不着我来解释吧?”
玉无望跟江城郡守都不是未经人事的小鬼,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难怪陆将军的情况越来越严重,服药休养多日却是一点起色都没有........必定是周大夫暗中动了手脚,我得让人暗中去请来另外的大夫才是。”
玉无望神情复杂的点了点头。
他看着脸色苍白至今还昏迷在床榻上的陆将军,忽然叹息一声:“没想到凝心竟然会是这样的一个人。”
当初要是知道凝心会带来那么大的麻烦,他绝对不会将她带回军营,更不会选她当假扮风长栖的人,如今好了,骑虎难下,事情麻烦了。
郡守夫人有勇有谋,但终究是内宅之人,对这种事她丝毫没有经验,只能请教其他人:“现在该怎么办?是派人将他们两人都扣下,还是任其发展下去?”
“现在动手怕是会打草惊蛇吧。”
玉无望看了陆将军一眼,犹豫着道:“陆将军武功高强,那个打伤他的人能够在酒楼对他下手,说明武功不在陆将军之下,甚至更厉害一些,在没有确定他的身份之前,最好不要贸然出手,以免打草惊蛇。”
“那就任由他胡作非为下去?”
“先顶着凝心和周大夫,等其他大夫来为陆将军诊治,查出真正情况以后再决定下一步怎么走吧。”玉无望又是一声叹息,很是无奈,“眼下正是关键时期,陆将军才是服众的人选,他重伤昏迷,若是凝心再出事,咱们更麻烦。”
就在房间里的几个人商量对策的时候,外头忽然传来敲门声。
三人皆是一震,及时终止了话题:“谁在外面?”
“国师大人,殿下请您过去一趟,说是有要事要跟您商量。”
玉无望神情淡定道:“我这就过去。”
外头很快便没有了声音,想来是报信的侍女得到回答,匆匆回去禀报消息了。
“我过去一趟。”
郡守夫人面露急切,眼下已经确定凝心是谋害陆明陆将军的人,她跟周大夫之间还有那么为人所耻的关系,玉无望现在过去跟自找麻烦有什么区别?这种时候还是尽量跟凝心保持距离比较好。
相较于她的紧张,当事人倒是表现得很是淡定。
玉无望一口咬定道:“凝心不会对我下手,如今我恢复记忆的事情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她或许还以为在我眼中她一直是栖儿吧。对自己没有威胁的人,自然没有下手的必要。我会小心一些的。”
为了避免凝心和周大夫产生怀疑,玉无望匆匆离开房间,一路向凝心所住的小院走去。
此时的凝心正待在房间中。
她紧紧攥着清明留给自己的一节木料,神情复杂的看着香炉。清明说,只要将这东西放到香炉里面,用不了多久这房间内便会充斥着迷情香的味道,届时她略施手段勾引玉无望便能达成目的。
可凝心却迟迟下不了手。
真的不会被发现吗?
就在她犹豫困惑之时,房门被人轻轻敲响,是玉无望来了。
凝心再也顾不上其他事情,急急忙忙把木料扔到香炉中,随后又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这才去门口迎接。
“师父,你来了。”
玉无望点点头,自从恢复记忆,并且从郡守夫人口中得知凝心不是好人以后,他对凝心的情感就发生了变化。
如果说以前对她还有几分怜惜,那现在就只剩下反感。
喜欢一个人是掩饰不住的,讨厌一个人也是,如今玉无望见到凝心便反感,却不得不装出一副面对风长栖的欢欣模样,以免被凝心察觉出异样来。
凝心并没有发现他态度的变化,仍欢欢喜喜的抱着他的手臂,娇嗔道:“师父你怎么现在才来!”
“方才在跟郡守说话,来迟了。”
“哼,师父你整天就知道公事,一点都不关心栖儿。”
玉无望半低眼眸:“哪有这样?你一让人去请我,我不是就过来了吗?眼下可是特殊时期,栖儿不要胡闹。”
凝心哼哼两声,许是她自己也觉得心虚的缘故,没有再多说什么。
玉无望拉着她坐到位置上,这才询问她把自己请来的原因。
凝心娇嗔道:“师父,我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可能是病了,头晕眼花的,呼吸也平稳不下来。以前没有出过这种事,我以为自己生病,而且还是那种重病,心里慌张得很,这才派人去吧师父请来的。师父你不会怪我打扰你处理公务吧。”
玉无望笑着摇摇头:“当然是你更重要些。”他按下心中的不适,很是自然的抚上凝心的额头,“请大夫过来看过了吗?大夫怎么说?”
“请了,大夫说我这是........相思成疾。”
玉无望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语来,面上再也掩饰不住惊讶,诧异道:“栖儿?”
“大夫说这是心病,而师父便是我的良药,我得见到师父才能够恢复。”凝心一边说着,一边拉着玉无望的手。估摸着这时候迷情香已经发作了,她媚笑着,将玉无望的手往自己胸口的方向拉去。
为了今天的计划能够成功,凝心特地换上了一件领子很低的衣裙,稍微一拉,便能露出大片白色。
玉无望皱起眉头,猛然站起身:“不可以!”
他这才发现房间里点着迷情香,如果面对的是其他女子,这时候玉无望肯定能够忍住,偏偏他面对的是一个跟风长栖有七八分相似的人,为了好好的扮演风长栖,凝心还特地往风长栖相像的地方靠。
风长栖对玉无望的诱惑是致命的。
谁料凝心听到他的话,不仅没有退开,反倒皱着眉头,红着脸凑上前来,嘴里含糊道:“师父我想.......”
“你还有身子呢,断不能胡来。”
凝心用力的摇头:“师父,我跟大夫打听过了,这个时候用不着担心,胎儿已经稳了,只要注意一些就不会有事.......我好难受啊师父,你帮帮我把.......”
她说着话,越发放肆的扯着身上的衣服。
玉无望皱着眉头又退了两步:“这是我们两个的第一个孩子,不能发生任何意外。栖儿,你忍着点儿。”
说罢也不管凝心有什么反应,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
凝心双颊通红的站在原地,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应该追出去,还是继续待在放进里面,只怔怔的看着玉无望离开的方向。
不碰她真的只是为了孩子吗?他是不是已经看出了什么端倪?
凝心越想便越是气恼,手一抬,用力将案上的香炉给打翻。房间里的声音引起侍女的注意,她匆匆赶来。
“殿下您怎么了?”
凝心恶狠狠瞪了她一眼:“你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
虽然心中有千万般疑惑,但主子毕竟是主子,侍女还是按着困惑走出了房间。
“真是奇怪!”侍女喃喃道,“不是说帝女殿下性格温和,平日最是善解人意吗,为什么我一点都没看出来?殿下比城里最娇纵蛮横的大小姐更难伺候!”
侍女揣着疑惑回到房间。
她是下人,手下有许多事情要做,断不能因为主子的一两句话便荒废。
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给殿下整理脏衣服,等会儿要送到负责浣衣的婆子那边,清洗完毕再去取回来。就在侍女一件一件把衣服放到篮子里面的时候,一件衣服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皱着眉头,吧衣服捡起来一看,登时大惊失色。
这件衣服正是凝心的贴身衣服,侍女伺候凝心穿过,她认得的!只见衣服上沾着大片白色的污垢,侍女一眼便认出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