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玉无望还是坚持着,他不想让风长栖赴险:“要不,栖儿你去西北找陆将军汇合,我去都城吧,我身手比你好,而且在都城还有些人脉,我去更妥当一些。我会尽全力保证陛下的安全。”
风长栖摇摇头,澄澈的眼眸中满是期盼:“我想亲自去见阿娘!”
她执意要去,众人劝也劝不动,无奈之下只能选择放弃。吴曦一脸不满的拉住乐清的手:“反正性命是你自己的,不论你想死还是想活那都是你自己的事情,像我们这些局外人就不多说了,祝你马到成功。不过在出发前我得先跟你说好,乐清不会去的。”
都城情况如何还未可知,乐清可是吴曦好不容易才追回来的,他还等着乐清点头一同回国呢,才不愿意让乐清去冒险。
“乐清自然是——”
风长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乐清便抢先开口:“我跟你一起去。”
刚才还神情自若的吴曦一听这句话,简直可以说是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他攥着乐清的手不断表示反对:“乐清,你不能去啊!你去哪里不好,非要跟她去什么都城!眼下都城正是混乱的时候,捧砚得知我们一行人乘船返回都城,一定会在路上设防,说不清现在前往都城的路上已经设满了陷阱,你跟她一起回去,这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还不如与我一道回国!”
吴曦一边说着话,一边撒娇般晃着乐清的手。
谁料对方的态度竟然十分坚决:“在我人生最低谷时,是他们救了我,如今正是报答的时机,你想让我成为忘恩负义的小人吗?”
吴曦讪讪的收回手:“你知道我并没有那种意思,我只是担心你........”
“会没事的。”
乐清的态度竟然也那么坚决,一瞬间,吴曦感到绝望:“那我怎么办?”
乐清转了转眼珠子,想到一个主意:“你先回去吧。”
吴曦浑身一颤,扬声大喊:“不可能!我要是先回去,那你万一要是突然后悔不想原谅我怎么办?我没有陪在你身侧,万一有个眼神不好的登徒子对你一见钟情,总是缠着你可怎么办?”想到这些可能,吴曦就更加崩溃,“我必须得陪在你身边,不管你要去哪里!”
还好意思说别人执拗,他自己也没见好到哪里去。乐清按住自己隐隐作痛的额角,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劝眼前这位态度坚决的君王。
风长栖叹了口气,将乐清往吴曦所在的方向推了推:“乐清,你跟他回去就是,之前那些事,你跟我们一路走来,那么长时间里,也帮忙解决了不少的麻烦,就一笔勾销吧,从此以后我们就互不相欠了。”
这番话宛若清风拂面,吴曦整个人都畅快不少。认识风长栖那么长时间来,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对风长栖有好感。“乐清,你也听到了吧,之前那些事全部都一笔勾销,今后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用不着顾忌谁了。”
乐清紧紧拧着眉头,脸上一点高兴的意思都没有。
“即便不用报答这份恩情,我也不能回去,”她抚上自己的脸颊,神情复杂道,“我身上的毒还没有解开,想走,至少要先找到无名前辈。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无名前辈一个人能够解开了,只是不知道无名前辈现在人在何处。”
说到无名,风长栖一下子就开始紧张起来,她转过脸去看青秀,急忙问道:“这一路从都城过来,可曾见过无名前辈?”
临出发前,无名在宫里待过,即便那只是很短的一段时间,但青秀也记得很清楚,她也认得无名的脸。被风长栖这样追问,青秀摇摇头:“这一路过来从未见过无名前辈,其他人也不曾见过。孟丽国不止一座城池建立在运河边,或许无名前辈是在另外一座城池登录的。”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乐清身上的毒非常特殊,乃是南宫卓然一手调制的,世间唯一一个能够解毒的人便是南宫卓然的师兄,妙手名声传遍江湖的无名。
“还是去一趟都城比较好。”
吴曦孜孜不倦的想要劝乐清改变主意:“要不别去了吧,乐清,不论你变成什么模样,你都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女子!皮相是否好看其实真的没有那么重要......”
乐清瞥了他一眼,神情复杂的摇摇头:“相貌什么的倒是在其次,重要的是解毒,你想我死吗?”
“当然不!”看来这一趟是怎么都没有办法避免了,吴曦又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那就去一趟,总不能由着你自己去,我得陪着你。”
两日前,临城。
绵延悠长的运河上总有船帆飘扬着,渔船商船往来不断,其中便有一艘船来自遥远的梁国都城。
一人站在甲板上,目光落在港口往来的人流中。他便是无名,乘上离开孟丽国都城的商船后,他们一路来到这个城池,这里也是航行的终点。周边的人纷纷走下船,无名往回看了一眼,见元真也从船舱里走出,便先一步走下船。
两人并肩而走。
“想去都城得找一辆马车,我们且去驿站看一看,或许........咦?”元真的话语戛然而止,只因为面前突然跳出一个人来。那人张开双臂,故意将他们两人的前路给拦住。这个举动引得元真很是不满:“那么大一条路,为何偏偏要挡在这条道上?还不快快走开!”
谁料那人被呵斥一番,却还是一点让开的意思都没有,反倒是抬起头来,目光上下左右将无名跟元真都打量了一遍,隔了一会儿才问:“敢问两位可以无名与元真前辈?”
元真眉头一皱:“你........”
那人连忙说明来意:“两位前辈不要误会,属下是奉宫里那位贵人之命前来接应的,前日宫里收到飞鸽传书,乃是帝女殿下亲笔所写。书信上明确的说两位前辈不日将感到孟丽国,或许会在运河边的某座城池登陆,让小的们在此地提前等候。”
元真半信半疑,无名亦然:“你身上可有信物?”
那人忙不迭点头,从衣袖里边摸出一块腰牌来:“这是小的在宫里当差的证明,还望两位前辈过目。“
元真揣着困惑的情绪,接过信物一看,这腰牌还真是禁军才能拥有的。之前因为捧砚对白欢下毒一事,元真曾经进过宫,也注意过禁卫们身上的衣着装饰,这腰牌确实跟宫里的禁卫拥有的腰牌一模一样,上边不仅有着皇室才能使用的花纹,甚至还刻着拥有者的名字,这物件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拿到的。“
相较于元真,无名的心粗的可怕,便是见到这块腰牌,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同之处,毕竟他从未留意过这些细节。无名转过视线,神情困惑的看着元真,“你总是盯着这块腰牌,可看出什么门道来?”
“门道是没有的。”元真将腰牌又还了回去,“只是看出了这东西的来历,它确实来自皇宫。”
既然是来自皇宫的人,无名就没有多问,此时的他只想尽快前往皇宫帮白欢诊脉,若白欢真的像传言说的那样,已经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那必须尽早医治才好。他答应过好友要留住白欢的性命,断不能失信!
“前边带路去吧。”
那人听到这话微微一愣,像是完全没有预料到事情会这么发展似的。他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的模样,引得本来就没什么耐心的无名皱起眉头,有些不满的说:“你不是说奉命前来接应吗,总不能连马车都没有吧?”
“不是的,马车就在前边。”被人如此呵斥,那人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侧身做个请的姿势,“还请两位前辈随我来。”
他走在最前面,无名与元真跟在后面,看着对方时不时回头,生怕他们跑路的模样,元真面露困惑:“我们就这样跟过去,会不会有些太草率了?”
无名不以为意道:“我们两个加起来甚至都超过一百岁的,还能被小辈暗算不成?多注意些便是。这人身上拿的腰牌是皇宫禁军才能够拥有的,这足以说明他的身份。我们跟上去便是。”
仍有几分困惑萦绕在心头,但元真并没有继续坚持的意思。
“罢了罢了,听你的。”
两人跟在那禁卫的身后,一路穿过街道与小巷,来到一家客栈们前,据说马车就在这里。果不其然,在客栈外停靠着一辆装潢华贵的马车,这辆马车与周边任何一辆马车都不一样,身外其中,唯有它给人格格不入的感觉。马车车厢上挂着几件装饰,样式之别致与精美,均是一般人家所用不起的,这一个小细节,足够证明它来自皇宫,元真与无名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客栈前除了这辆装潢华贵的马车以外,还有十余个魁梧的年轻汉子,禁卫指着他们解释说:“这几位都是护卫,负责保证两位前辈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