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皱眉看着喧闹的人群喝道:“都闹什么闹!家里又吃饱了?皇粮交齐了么?有力气去给我出工给官军运东西去!闹闹闹就知道闹!该干啥干啥去!”
大家呐呐的不在言语,里正挨个看了一遍,大家都避开里正的目光,慢慢的都散去了,留下曾阿鲁婆娘在那抱着着女儿在哪啼哭,曾阿鲁无奈的看散去的人群,看着女儿的尸体,神情有点灰败。
一个婆子上来说道:“看看都是造的什么孽哦!阿鲁啊,不是我说你,当初阿亮和丫头的事你就不该拦着,现在好了,你看看,丫头身上这身嫁衣可是她省吃俭用给自己赞下的,你啊!我怎么说你!要是阿亮在,不至于这样啊!”
曾阿鲁脸色更差,是啊!要是自己不拦着,现在怕是外孙都有了,不至于现在这样,女儿都没有了。
里正摆摆手:“好了,别在摆在这了,拉回去吧,准备后事吧,我跟义庄说给你们做一口棺材,找个地方埋了吧。”
曾阿鲁也不说话,几个相熟的找来一个门板,把丫头抬回去,曾阿鲁一天都坐在家门口发呆,儿子看到躺着的姐姐哭了一阵子就被他娘拉走了。
这样的一天无比漫长,曾阿鲁一天水米未进,合衣躺在床上一夜没有说话。
第二天自己婆娘的尖叫声才让他回了神,连忙去看,到了老娘的屋子里,只看到自己的老娘用裤带绑着柜子鼻子,半吊在柜子上,已经眼睛暴突,舌头伸长。
曾阿鲁悲痛的喊呼喊:“老娘哎!”
儿子要进来,被婆娘拉住,这画面太恐怖,不能看,曾阿鲁的哭声和惨呼引来邻居,邻居一看,连忙把人放下来,都已经凉了,曾阿鲁哭的凄惨,邻居也是充满同情,大家相互看看,其中一个喊道:“咱们不能这么算了,里正不管,咱们自己去军营讨个说法!”
“对!把人抬去,让官老爷看看,这杀人得偿命!”
大家一合计用门板抬着尸体几十人朝着军营走去,到了营地外,被一个哨兵拦着:“站住!干什么的!”
“告状的!”
“对!你看看你们的人…”
哨兵把腰刀抽出来,哗啦一响喊道:“都给我闭嘴,!告状去县衙告去!这里是军营,不是告状的地方,都给我滚!”
“俺们不跟你说!俺们要见将军!”
“对我们要见大官!…”
说着这些村民就朝前涌,哨兵拿刀比划了两下:“都给我滚,擅闯军营者死!”
村民吓得不敢再靠前,但是就聚在门口,也不离开,另一个哨兵凑上来问道:“看这架势又是那群满老爷闹的,你何苦来哉,报上去让上面头疼就是了!”
怒吼的哨兵叹了口气:“你以为我想吼,上面处理?上面要处理还会等到今天?我这是在保护他们!你不信要是上面把那些满老爷训了一顿,你看他们会有好果子吃?”
两人正说着,营里正好一个军官看到聚拢的村民,问明情况之后,直接让人去汇报给顾顺,虽然明知道没有什么用,但是看到这些旗人老爷被训斥还是挺舒服的。
不一会顾顺派亲兵过来喊道:“有没有状纸?”
大家相互看看,字都不认识几个,哪个会写?就算是会写大家出来也没有想到啊,亲兵看看呆愣的众人骂道:“告状不写状子,你们告个屁。”
大翁的一声喊了起来,亲兵骂道:“闹什么闹,再闹把你们都抓进去关起来!”
大家吓得不敢说话亲兵不耐烦的问道:“谁是苦主?上来说说什么情况…”
曾阿鲁被推上来,断断续续的把事情说了出来,清兵虽然同情,但是确并没有任何表示只是说道:“好了,你得情况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我会禀告给大人的,你们在家等候处理结果吧,我警告你们不要再闹事了啊!再闹把你们都抓起来,按乱匪处理!”
亲兵走了,大家等了一会,见没有人再理,只好无奈的回去了,亲兵回到帅帐,顾顺正在抱着一本论语研读,看到亲兵回来眼都没有离开书本问道:“处理好了?”
亲兵哈腰道:“都劝走了,这事还要通知吧哈儿么?”
顾顺放下书叹了口气,转了两圈说道:“算了,算了,明天就开拔了,走了就算了,说了也没有用。”
顾顺倒是把这事掀过去了,但是事情还是传到八旗的营地里,听到自己被人告了,不免被其他人嘲笑,几个当事者一合计干脆去找这个告状的晦气去,玛德,什么状都敢告,现在就让你看看告状的后果。
几人夸着刀摇摇晃晃的出去了,其他人明知道他们去干什么,但是确没有人阻拦,这事都是常有,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几人晃悠到曾阿鲁的村子,村子里恶里正连忙出来迎接,清兵拿着刀用刀鞘点着里正问道:“那个告状的住在哪?”
里正擦擦汗说道:“几位爷,您别跟他计较,都去我家,我给你们备上好酒好菜,给各位爷消消气…”
清兵拿着刀鞘对着里正的腿就是一下子,边打边骂:“就你特么的废话多,快说!在哪!”
里正有点胆怯,但是又不想让这些人找曾阿鲁的麻烦,正犹豫间,清兵把刀抽出来,架在里正脖子上,一口痰吐在里正脸上,骂道:“你特么恶要么说,要么死!你选吧!”
里正也不敢擦,感受着脖子上的刀,里正犹豫了一下指了指曾阿鲁的家,在死亡的威胁下他还是选着了自保。
几个清兵走到曾阿鲁家,曾阿鲁堂屋正摆着他娘的棺材,至于女儿只是晚辈不能祭祀只能停在义庄等待入土。
清兵进来,一脚踢翻火盆,把火纸溅的到处都是,大家纷纷躲避,曾阿鲁看着清兵眼睛都红了,刚要起来,找被眼疾手快的清兵一脚踹倒,然后几个人开始围上去拳脚相加,打了十多分钟,直到曾阿鲁已经不动了,这些清兵也累了,才罢手。
然后清兵歇了一会又开始打砸灵堂和屋子里所有能砸的东西,村民看着敢怒不敢言,眼睁睁的看着清兵把曾阿鲁家砸的没有一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