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这种是灵体长生果,应该属于胎体培植,这孩子……”达桑艰难的顿了顿,还是开口说道:“这孩子注定没有生命,就算圣女生下他,他也无法睁眼,因为他会成了长生草的灵体,同时圣女生产时,还有可能会有危险,所以臣建议,这孩子不能要,必须尽快落胎。”
话很残忍,但这是事实,达桑说的很艰难,也是他再三思考过后,决定保大,不保小。
付倩倩听完怒及反笑,她真是才做好准备迎接宗政海川这个小家伙,却不想,他因为长生草而变成了没有生命的寄生体。
尼玛的老天爷,这是跟她开什么玩笑?
让她当茶几上的杯具,很好玩吗?
“那你的意思是,我一定要落胎?”付倩倩的胸脯开始一上一下的起伏。
达桑叹了口气,无奈的点了点头:“除了落胎,没有别的办法。”
楚谦的桃花眼如春寒料峭的眯了眯:“这东西是怎么进到她体内的?”
达桑看向付倩倩:“服食它的种子。”
楚谦立马转头来看付倩倩,桃花眼满是询问,她在哪吃了这东西的种子,又是谁给他吃的。
付倩倩睁着红肿的双眼,仔细回想了很久,终是不确定的道:“种子长什么样?”
达桑伸出手,在伞外的雪地上,画了一个小圆圈,此时漫天的大雪,已将大地铺满了白色。
“此果约有一指宽,外壳扁状……”
“像杏核吗?”没有成熟的长生果她见过,大小同等于杏果。
“对,像杏核。”
付倩倩身体晃了晃,她想她是明白了,这东西就是在蝴蝶谷时吃的,那时她利用食物相克制服沈清墨,吃了不少杏核,若是沈清墨将长生果种子混在中间,她确实在不知不觉中,就吃了下去。
可问题是,她吃的都是炒熟的,世界万物那怕再神奇,也没可能在煮熟后,还能生长和发芽吧。
“我在西夏的蝴蝶谷是吃过很多杏仁,但我明明都煮熟了,还再加热炒过,这样,它还能长生?”
“这正是长生草的奇妙之处。”达桑叹道,这种子可以起死回生,根本就不惧高温和寒冷,只要接触到人体,就会被滋养成活。
像付倩倩这种胎体培植的,十分罕见,就连他一时间也说不出个原由来。
付倩倩牙关轻颤,抑制不住胸中怒火的道:“沈清墨为什么要这样做?若是没有孩子,我是不是就成了药彘?”
“此种子落入体内,需滋养三个月,三个月后才会破体而出,随后才是浸泡到药水之中,成为药彘,但在这之前,若是发现的早,可以用药将其从体内排出来,这解药便是长生草的根。”达桑很沉重的道。
“那我若是现在服用长生草的根,能保住我的孩子吗?”付倩倩心悸的追问。
达桑终是摇了摇头:“刚才我用天眼内视,这种子已经滋养了很长时间,并且是胎体滋养,圣女除了落胎,没有其他的办法。”
这是实话,没有选择的保大不保小,同时心中庆幸,庆幸此事发现的早,否则就连圣女都会有莫大的危险。
楚谦握着软鞭的手紧了再松,松了再紧,一开始他以为,是付倩倩身边的人,给她吃的长生果种子,却不想是沈清墨做的,这怎么可能。
小清墨既然执着于她,又怎会害她,让她成为培植长生果的药彘?在他看来,这里面还有蹊跷,定是师兄在里面动了手脚。
大钟王朝的一些陈年旧事,他不能让达桑知道,现在他不方便细说,但听到只要落了胎,便能保住付倩倩,他的心落了一半,但同时生出凉意和怒火。
对女人来说,孩子相当于是对方的命,让小骗子落胎,这样的打击相当大,跟要了她一半的命有何分别?
付倩倩笑的前仰后合,皱着眉,自说自话的道。
“说实话,刚知道自己要做母亲时,我很不情愿,因为我总感觉自己还没长大,就要当母亲,他来的不是时候,但是,我现在是真心期盼他能呱呱落地,因为他的父亲已经给他取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宗政海川,现在却要让我落了他。”
“为什么?沈清墨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如果没有孩子,我就成了他的药彘吗?为什么,楚谦,你告诉我,为什么?”她有些歇斯底里的低吼,眼前的晕眩再一次侵袭她的双眼。
二郎不知道沈清墨是谁,但听付倩倩一声又一声的为什么,他只觉得心很痛,痛到他想杀了这个叫沈清墨的人。
他的师傅,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那怕就是师公也不行。
楚谦紧咬着牙根,沉痛的听她质问……如果可以,他现在也想亲自去问沈清墨一声,为什么。
“我不想落了他,达桑,真的没有办法保住他吗?”眼泪再一次克制不住的落下,心里尖叫着,宗政漠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达桑偏过头,沉甸甸的叹了口气:“这孩子救了圣女一命,否则,没有人知道圣女误食了长生果种子,等到它破体而出时,什么都晚了。”
“一定有办法的,达桑,你刚才不是说了,万物相生相克,既然有,就肯定有无,我不要他救我的命,我连着我的血脉,是我的骨肉,我不想落了他。”
达桑看着她潸然泪下,沉重的说不出话。
二郎紧捏着伞柄,狠不得将它生生折断。
“小骗子,你不是不服输,很倔犟吗?想知道为什么,走,我带你去找他,当面问他为什么。”
楚谦一把拉起付倩倩,这次是真的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用力的程度让付倩倩怵然心惊。
“师傅我也去,他伤了师傅,我要杀了他。”二郎咬牙切齿的跟道。
付倩倩四肢无力的被楚谦紧紧抱住,大脑瞬间空白,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力气,用力的挣扎开,一个踉跄,差点倒在雪地里。
“小骗子!”楚谦看她一脸惊恐,摇着头示意他不要再过来,心头便如刺了万把尖刀的僵在原地。
楚谦刚才那样抱她,那种心惊,让她心肝齐颤,女人的直觉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告诉她,楚谦对她有几分真情。
她怕了,她是真怕了啊,沈清墨口口声声说心里有她,要跟她岁月静好,却想让她当药彘,现在楚谦这样帮她,这样为她动怒,她——还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