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剧播出后,李初沉仿佛一夜之间雨后春笋般从无数的明星中蹿出了头,青涩的面孔、俊美的容颜和未脱稚气的脸皮激发了中国中老年妇女们的慈母心,刺激了少女们的恋爱心,于是无数的广告邀约和片约纷至沓来,让人应接不暇。
李水晶自告奋勇当了这孩子的经理人,电话接的断了电,取下si卡换了手机继续打。
华淮淮把李初沉送到学校,一路反复交代要他好好念书,不要胡思乱想,把精力放在中考上,争取考个重点。
华淮淮目瞪口呆地站在学校门口,巨大的横幅让她目眩,“欢迎本校巨星李初沉回校”。一排溜的小女生站在门口等着李初沉,举着相机拿着本子,熙熙囔囔地冲了过来。
华淮淮想拉他走,李初沉却先一步迈了出去,一脸适意地站在女生中招手、签字、合照。和华淮淮挥挥手,让她放心,在人群中慢慢往校门里挪。
回了家,李水晶兴奋地上蹿下跳,拿着一叠纸在算钱,几乎能看到她眼里的金币在闪动,被华淮淮一盆冷水泼凉了,“啥阶段做啥事,他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读书。”
李水晶气得跺脚,“傻逼,读书出来能做什么?拼不了爹娘,最多给人家当个马仔,好听点就是打工仔。当了明星多赚钱,多风光。”
再怎么劝,华淮淮也不松口。不是她固执老土,而是不希望李初沉这孩子过那种肮脏泥泞中挣扎生活。
人人以为自己可立独行,能出淤泥而不染,可是濯清涟而不妖的又能有几人?被娱乐圈大染缸一浸,吸毒、性party、**,只有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出来的。为啥?因为钱闹的。
在家庭矛盾愈演愈烈的时候,华淮淮收到了一份请帖。
说请帖都践踏它的尊贵了,镀金的名帖上镶着碎玉做成的茉莉花,点点发出迷人的香气,一对璧人的名字由书画大师费心设计,绕成一对缠绵的龙凤,无处不渲染着富贵豪华。假如上面没有写着萧海涅三个字的话,华淮淮很愿意把它当做藏品珍藏,而不是垫在桌子底下。
李水晶和李初沉在客厅看电视,时不时地瞅瞅阳台上抽烟的华淮淮,“你说她会不会发疯?”
“不会。”李初沉摇头。
“孩子,你太年轻,不懂你华姨的毒啊,”李水晶还在气华淮淮不同意李初沉出道的事,趁机告状,“相信我,她在监狱里能把欺负她的狱霸打断腿,还能撬开医保室的门偷药,面对萧总始乱终弃,她绝对……”
李初沉打断她,“偷药做什么?”
李水晶咳嗽两声,“哎呀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华姨要发疯了。”
李初沉把腿翘在茶几上,“别喊她姨,当我姐姐还嫌她长得幼稚。”
李水晶想了想,“也是,你也叫我水晶姐吧,年轻。”
李初沉打量她几眼,“还是叫你李姨吧,尊重。”
华淮淮到底没有发疯,她在小区里转了十圈,还是决定去找萧海涅。
工人领着华淮淮进了别墅,萧海涅坐在花园里看书,头顶的遮阳伞投下一片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华淮淮站在他对面半响,忍不住开口,“海哥,我收到你的喜帖了。”
萧海涅沉默不语,修长的手指翻了一页书。
“海哥,我是来向你道喜的,希望你婚后生活美满,多子多福。”
对方依旧目光专注在书本。
华淮淮弯着腰试图注视他的目光,“海哥,我这趟来是有事求你的。你瞧,马上就要到十一黄金周了,你和嫂子订婚后可以全球飞度蜜月,可妹妹我哪里也去不了,所以,”华淮淮把头低得更低点,“能不能把对我的指控撤消了,让我也能自由自在的出国旅行?”
萧海涅不说话,把书翻地更快。
华淮淮叹了口气,“算了,有了老婆忘了家人。”
萧海涅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华淮淮转身走了,她站在巨大的铁门旁,以为萧海涅会追上来,回头看,他连动也没动,依旧在看书。
直到她渐渐消失在门口,萧海涅才抬起头来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将手边的水晶杯狠狠地砸在地上,碎成一片片在阳光下哭泣。
萧海涅太了解她了,她想去瑞士,想去找她的小情人。可惜,护照办理不了,在出入境管理局有不良案底。多亏了他留了一手,想跑,没门!
在咖啡店里等待华淮淮的官沙荣拘束不安地来回走动,小丁笑他,“荣哥,不就是求婚吗?瞧你紧张的,真不像你了。”
官沙荣自我解嘲地一笑,“人生难免有一回,一回足矣。”
华淮淮恍恍惚惚地被他带到了海边,沙滩上有不少年轻人在奔跑,白得干净透亮的沙子在脚下滑动,夜晚色泽柔和,月亮的光辉积攒两人身上。
官沙荣的求婚非常老套,在沙滩上挖了一颗心,用汽油点燃,单膝跪地,向她求婚,“iwanotheho,youhelp?”
华淮淮眺望着海岸,有些暗,有些蓝,这样唯美的气氛下,她却在心中大声呐喊,娘希匹的,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啊!
官沙荣见华淮淮不点头,有些着急,“在遇到你之前,我没想过成家。在遇到你之后,想到成家这个事情上,我没想过找别人。”
华淮淮指指自己,“说我吗?”
官沙荣站起来,搂住她,重重地点头,“希望我能一直陪伴着你,一年四季陪伴着你。春天,陪你轻轻漫步在盛开的百花之间;夏天,陪你奔跑在欢乐的小河之畔;秋天,陪你倘徉在火红的枫林之下;冬天,陪你围坐在炽热的火炉旁边。”
有时人就是如此,当独自穿越小巷时,独自走在漫长的路上,独自矗立在自己影子旁边,被人遗忘在了很小的角落时,心中就会奢盼,如果身边有人陪伴,那样就不会觉的这条路很漫长了。
华淮淮想过一百种大哭大喊大叫大笑的样子,她颤抖着身子回抱着男人,在尖叫的崩溃中兴奋的答应,在幸福的回应中飞扬着心情,最终,一切幻想都化成在眼里打转的水珠,她只是淡淡地点头,轻轻踮起脚尖,在官沙荣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女人最想要的幸福是什么?也不过一个家而已。当女人答应男人的求婚,是否就代表着她爱你?李水晶不这么认为。
半夜,李水晶溜到华淮淮的床上,把她挤到一边,钻进被窝,踢她的脚,“你怎么想的?”
华淮淮睡得正香,迷迷糊糊地反问,“什么怎么想?”
李水晶把手机打开,指着好友圈,“你把求婚的图片配着文字发出来,收了无数个赞,你开心了,爽了?”
华淮淮翻个身不理她,李水晶拽着她的手臂,“华淮淮,你懂什么叫玩火吗?我看你现在就在往自己身上浇汽油。”
华淮淮烦得把她一脚踢下了床,李水晶站在床尾拉扯被子,华淮淮冻得坐起来,“搞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华淮淮,你要真心喜欢官沙荣,你结婚我真心祝福,你要是为了报复官家和傅家,我劝你早点悬崖勒马,现在还为时不晚!”
华淮淮爬过去抢过被子盖在身上,蒙住头。
李水晶不放过她,把她扯了出来,指着她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这条短信什么意思?——a。”
华淮淮把手机抢回来,扔进被子里,不做声,倒头就睡。
“这是我们当初在狱里的暗号,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他妈的想整谁?都a级了?那人快被你逼疯了吧,你傻逼吧你,你不知道狗急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惹了不好惹的人,当心一枪把你嘣了,或是剁成十八块扔大海里。”李水晶原地转了几圈,抓了把头发,“你死不要紧,你先把财产房产都转移我名下啊,你活腻了你别死在我面前啊,我看着膈应!”
李水晶气急败坏了就爱唠叨,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把李初沉吵醒了,他光着脚丫走过来,“吵什么?”
华淮淮坐起来,手乱挥,“滚,都滚!别吵老娘睡觉。”
李水晶向李初沉抱怨,“她答应官沙荣求婚了。”
李初沉第一时间就在好友圈中看到了这条消息,一整晚心情极其糟糕,便和李水晶同声共气讨伐华淮淮,“她不是有喜欢的人吗,怎么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所以说女人的感情都是廉价的,经不起考验!”
李水晶嗯了声,发现不对,瞪眼看李初沉,“你水晶姨绝对不是这种人,爱情特别坚贞!”
李初沉白了她一眼,“一丘之貉。”
“这臭小子!”
到底华淮淮想做什么,李水晶还是没问出来。她又急又气,动员李初沉,将她反锁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