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华淮淮的表现,又考虑到靖姐的面子,娘娘腔决定把华淮淮调整到二楼包厢当服务员。这楼层与档次呈正比增长。
一楼坐的都是些小混混,围着小圆桌看美女捡漏子;二楼以上都是包厢,美人随便挑,只要你有钱。越往上走,口袋里的资本就要越足。
华淮淮被安排到二楼的大包厢a666,包厢足够坐50个人,里面还有隐蔽的小房间,摆着一张床,配着昏暗的光线,这意思不言而喻。
大包厢是三人一组,娘娘腔担心华淮淮惹事,特别把她放在经验老成的人一组,希望能看着她点。
iky和helly和华淮淮一组,两人在一代佳人干了几年,算是老员工了,因此要求新人留下来打扫包厢也是理所当然的。这事虽然有专业的清洁工来做,但由于客人经常能留下一些小玩意,比如白粉、摇头丸、钱包、戒子、首饰、避孕套、内裤、丝袜……,这些东西说不值钱,但积累下来也能换点钱。所以第一场扫荡往往就由包厢服务员来完成。
华淮淮累得要命,又不得不拾起扫把来打扫卫生。
a666包厢属于二楼最大的套间,华淮淮弯腰打扫了半个小时,捡到了十个避孕套,里面装满了白色粘状物,华淮淮扫进垃圾桶,口里振振有词,“归去吧归去吧,不是被射在墙上就是干在纸里,最惨的是被女人一口吞了当做营养液,如此这般死了还有个包裹的尸袋,也算有所得了。”
华淮淮一边如神棍般念念叨叨,一边拐到小房间里,抬头就吓一跳,一个半裸的男人趴在地上。
华淮淮走过去用脚踢了踢,没反应,试了试鼻息,还有点温度。立马打电话给小组长iky,不一会,还没卸妆的iky就过来了。
“搜搜看身上有没有钱。”
华淮淮把钱包逃出来,“挺有钱的,现金少说有五六千。”
看来是个有钱人,iky一抬手,“搬到楼上去。”
五层有一半设成了酒店,美中不足的房间又小设施又烂,最糟糕的是一晚上的消费堪比总统套间。
保安把男人丢在床上,iky从口袋里掏了几张毛爷爷递过去,当做小费。
华淮淮站在门口看,当然不信iky有这么好心,iky替她解惑,“傻妞,这房间一晚上六千六,带到这来的都有提成,给你一千。”
华淮淮接过钱,笑得凑上前去iky捶肩膀,“iky姐辛苦了。”
“以后这事直接联系我就行了。”iky把男人的钱包放到前台,交代华淮淮,“没钱的直接丢出去。”
等华淮淮打扫完房间后,已经是凌晨六点多,晃悠回到家,华淮淮换了一身运动服,又下了楼。
围着网球场转了两圈,华淮淮等到了她要等的人。
a栋28楼的那个男人向着华淮淮慢跑而来,华淮淮与他擦肩而过,又转了个方向跟着他,小跑几步赶上,装出一副巧遇的表情,“好巧,你也晨跑?”
男人斜看了她一眼,嗯了声往前跑了几步。
华淮淮加快步伐赶上他,“上次我在你家隔壁门口遇见过你。还记得吗?”
男人心想,这不是那晚上那个神经病吗?又加快速度往前跑了几步。
华淮淮粘得紧紧的,“你每天早上就来这跑步?”
男人不回答。
“你在这里住了多久?”
“……”
“今年多大了?和家人一起住的吗?”
“……”
其实华淮淮已经打听清楚了,这男人生活作息比较规律,除非刮风下雨,每天早上都会下楼在小区里晨练。华淮淮在后头追,男人在前头跑,等华淮淮气喘吁吁地追了一圈,绕到网球场背后一瞧,好家伙,那男人居然上楼回家了。
华淮淮在a666工作了一个礼拜,周六晚上娘娘腔把她留了下来,“中午十二点你去码头游艇会集合。”
华淮淮还想问几句,娘娘腔明显不想和她多说话,甩着飘逸的长发就走了。华淮淮在他背后做了个粗鲁的手势,被helly逮了个正着。
helly把华淮淮的中指按了下去,“周末是他鹊桥相会的好日子,哪有时间和你瞎聊。”
华淮淮不晓得是谁有这么大的勇气能接受娘娘腔,“哪个好姐妹这么善良,肯牺牲自己为民除害收了这货?”
“好姐妹?”helly一笑,“是个兄弟来的。”
“……”华淮淮最后只得感叹一句,“真爱无界。”
helly呸了声,“狗屁爱,前面都得加个做字。”
离聚会的时间只有五个小时,赶回家休息的话来回一趟就得耗去一个小时,华淮淮只好到隔壁的咖啡馆坐着休息打盹。
点了杯咖啡,华淮淮还反复问服务员,“可以续杯的吧?”
服务员好脾气的回答,“是的,无限制续杯。”
“今天的特价款?”
“是的,原价五十五一杯,今天优惠大酬宾,二十五元一杯。”
“确定和平时质量一样,没有兑水?”
“是的,绝对没有兑水。”
“送优惠券吗?”
“特价款不送。”
“能用优惠券抵价款吗?”
“特价款不能使用优惠券。”
“那你们这的东西价格还挺贵的,有物价局的批准吗?”
等服务员被问得眼冒金星时,华淮淮手一挥赶走服务员,往沙发上一歪,打起盹来。
小丁走到柜台里,向老板抱怨,“遇到个奇怪的女人。”
官沙荣顺着小丁的目光往最里面的小隔间看过去,一个短发的女孩子斜靠在沙发的手扶上假寐,微微嘟起的小嘴时不时地咂两下,阳光下的睫毛仿佛能停一只蝴蝶。
官沙荣一笑,“挺有趣的。”
“有趣?”小丁撇嘴,“那是官哥你没有听见她打呼的声音。跑到我们这来睡觉,真是奇怪了。”
小丁把水杯往水池一丢,准备去赶华淮淮起来。官沙荣拦住他,“让她睡吧,看她一定是累坏了。”
华淮淮睁开,伸了个懒腰,灌了口冷咖啡,顿时感觉胃里清醒了许多,连带着脑子也彻底醒过来了,又喊人添了一杯咖啡。
“醒了?”
华淮淮抬头看,一个帅气的男人站在她桌旁,手中的咖啡壶稳稳地倾斜出滑腻的美味。
华淮淮点点头,“你们这生意不行啊,怎么都没有见着有什么客人?”
官沙荣好笑地说,“嗯,那还要靠你多多光顾,带点人气来。”
华淮淮心情不错,掏了五十块钱出来拍在桌上,“不用找了,剩下的算是小费。”
等华淮淮潇洒的扒拉头发走了出去,小丁擦着桌子问老板,“官哥,下午是咖啡制作班的学习时间,怎么还接待她?”
官沙荣把大门上的“close”的牌子挂上,回到长桌前,“没事。讲课和接待她不冲突。”
酒吧靠近海边,后头就是一个游艇会。每到周末那些富家公子哥就来游艇上寻欢作乐,泡妞喝酒。
华淮淮和同事们站成一排,准备上游艇,打扫卫生。
华淮淮站在甲板上吹着海风,享受着美好的周末,那是不可能的。她穿着防水的工作服,套着橡胶手套,头上绑着布巾,跪在地上擦甲板。
时不时地还有监工在后头来回巡视,见着哪里脏了就用棍子一指,“重新擦!”
五年里华淮淮没少干粗活,在监狱没什么娱乐活动,就是劳动劳动再劳动。对着机器加工产品,对着布料穿针引线,赚的钱极少一部分给了辛苦的劳动者,大部分都进了监狱管理局的腰包。
监工对这批干活的女工的工作表现比较满意,对领头的说要留几个下来晚上端盘子。华淮淮赶紧举手表示可以参加后续劳动,手举得太快,其他没入选的女人则恨恨地瞪了她一眼,私底下嘀嘀咕咕,“也不看看自己长得样子,还做梦想飞上枝头呢。”
另一个低胸的女人哼了一声,“飞上枝头是不可能的,能有个一夜情也能捞不少好东西。”
监工把棍子往地上一敲,“吵什么吵!干活去!”
华淮淮拎着桶子往下一层走,一个蓝裙子的女人伸腿出来想绊倒华淮淮,幸亏旁边一个上楼梯的女孩子扶住了华淮淮,免了一场楼梯打滚的悲剧。
女孩叫吴茹,也是夜总会的包厢服务员,只不过她在五层,华淮淮在二层,故两人也没见过面。
吴茹帮华淮淮把桶捡起来,安慰她,“没事的,她们只是妒忌你。”
这下轮到华淮淮吃惊了,“我有什么可让她们妒忌的?”论身材论相貌,那几个女人都是美艳不可方物级别的,自己充其量就是个未变身版的灰姑娘。
吴茹低声说,“这游艇会都是有钱的公子哥,若是能让他们看上的话,那就是钱。”
华淮淮长长地哦了一声,反问她,“那你呢?”
吴茹眼一暗,“我需要钱,我妈妈生病住院了。”
华淮淮点点头,和吴茹一道抬着桶子去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