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营地之时,此时的太阳都已经在亚细亚的地方探出了半张脸。
雪,整整下了一夜,直到太阳把一切都点亮的时候,眼前的一切包括帐篷地面都被白色的雪所覆盖,最早起来的是号角手,他吹着有节奏的号子,唤醒所有还在沉睡当中的士兵。紧随其后的是铁匠们,他们早早的起来烧火冶炼,为军团铸造兵器,也不过是梭镖之类的,毕竟所有的武器当中,也就数梭镖的消耗最快了。
我披着那都有点硬了的毛皮毯子,哆哆嗦嗦的回到自己的帐篷当中。在床上坐定,从自己腰间取出那个布袋,看着那已经干瘪的布袋不由得苦笑。心想着好不容易搜刮到不少的死人钱,这下好了,在自己的怀里还没能揣热乎呢,已经花出去了大半,从那口袋当中探出了所有的奥伦金币,放在手中一掂量,仔细数了起来。
“八个,还剩下八个了。”
掂量着手中那仅剩下八个的奥伦金币,我的心里不知道是开心还是难过。毕竟在十二个小时之前,我手中的奥伦可不止那么多,也罢也罢,我不再多想,将那八枚奥伦金币收入口袋当中转身出了营帐。
营外,那出来训练的士兵早已经在雪地当中清理出了一处空地,运动来说也就是做做俯卧撑什么的,或者在一块扎堆跑步。强健的身体才能够在那战场上为自己多搏得一丝生还的希望,我看到了安德鲁,他正坐在那帐篷外的一块突出的石头前,手中竟然有张羊皮纸,他握在手中手臂不住地颤抖,大概是天气太冷了吧。
我将身上的皮毛毯子又紧了紧,快步走了上去,来到安德鲁的面前,就这么不大不小的动静,没想到一向警觉的安德鲁竟然丝毫没有任何察觉。
“怎么了,安德鲁?”
我轻声呼唤他道,可哪曾想安德鲁还是没有动静,两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封羊皮纸,好像那羊皮纸里有着一个吸魂的法器,吸去了安德鲁的三魂七魄我呼唤的不再是什么安德鲁,而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安德鲁!”
我可不迷信那什么虚无的法器,伸出手来狠狠地拍了拍安德鲁的肩膀。
“哦!谁啊!”
这用力的几下显然是打疼了安德鲁,他呼痛连连,一脸怒气地抬头看了过来。
“哦,卢迦?”
直到认出我为止,他脸上的蕴色才散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疑惑,他问我道:“这么冷的天,你不去暖暖身子,跑我这来干什么?”说着他回过头去又聚精会神的抱着那羊皮纸细细读起来。
嘿,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头一遭,在安德鲁看这羊皮纸之前我都不知道这家伙还识得几个单词。我悄悄的来到他的身后,偷偷地看他那羊皮纸上到底写了什么。
“哦,尽是些肉麻的情话,原来英雄还是难过美人关啊!”我可能是高兴过头了,一不小心在安德鲁的身后笑出了声来,安德鲁猛地回头,那一双本来眼泪汪汪的大眼睛此时已被怒气填满,吓得我连连后退,心里不停地想着该怎么和这个家伙道歉来着。哪曾想,安德鲁也就是瞪了我一眼又回过头去不作言语,继续捧着他手中的羊皮纸一言不发。
“你这是什么?”
刚说出这句话,我就后悔了,自己在内心里连连扇自己的耳光,本来偷看他的羊皮纸就是不应该了,现在又嘴贱问了这么一嘴,我只好祈求上天能够稍稍吸走安德鲁此时内心的怒火了吧。
“信!”
安德鲁头也不回地就给我撂下了一个单词。
看来安德鲁此时是不愿意跟我搭话,我也不想这么自讨没趣,连一声招呼也不敢打,我又紧了紧身上的毛皮毯子,转身准备回去,心里盘算着去买点厚衣服穿穿。
“喂,卢迦,你等等!”
可就在我转身准备离开的那一刹那,安德鲁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不会吧!我在心里想着,不会安德鲁反应弧太长,这个时候打算跟我算账?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我回过头来,就看见安德鲁手里捧着那羊皮纸,双腿叉开看着我,见我回过头来便问我道:“你会写信吗?”
“什么?”
“写信!就是那种......”安德鲁看样子是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他的手在我的面前摆动了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单词来,说实话,这么内敛的欧洲人我倒是第一次见。
“哎呀,反正就是,反正就是你也懂得的!”说着说着,安德鲁说不出话来,脸刷的一下变得通红。
“我的上帝,我没有看错吧,安德鲁,你竟然也会害羞?”看到他那窘迫的模样,我实打实是忍住没有笑出声来,不过就算他没有表达清楚,我也能从那封羊皮纸的书信当中猜出个八九不离十来。一定是原先安德鲁说的那个昆塔,这个让安德鲁魂牵梦绕的女人给他来信了,不过我不知道安德鲁这么跟我颠沛流离的,昆塔的送信人是怎么找到。既然能够把信送到,那确实是下了不少的功夫吧。
我披着毛皮毯子坐到安德鲁的身边直截了当的问他道:“说吧,你想怎么写?”
“嗯,嘿,卢迦,你这,嗯...”这个家伙,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真没想到这个昆塔到底是有什么样的魅力,勾引的这个粗糙的汉子这么羞涩。他用手托着下巴,就像是在很努力的思考着,随即说道:“嘿,卢迦,如果是特奈娅,或者是阿奈给你写了这信。”安德鲁将那羊皮纸摊开给我看,里面的内容我早已读完了,所以也不怎么看他给我摊开的羊皮纸,安德鲁接着说道:“就是倾诉相思之苦的,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我在脑袋里苦苦思索,说实话,写情书我真的不在行,纵然脑袋里是什么单词都有,可是我不了解现在人的口味,要不然,这么做......我随即指着这羊皮纸对安德鲁说道:“这玩意,我写不了,不过咱们可有文化人!”
“文化人?”安德鲁白眼朝天,苦苦思索了一阵,缓缓说道:“你是说,弗米欧,那个尿裤子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