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后,只穿着白色衬衫的周明瑞匆匆前去开门,彼时,夜色正浓,残星与皎月彼此周旋,屋内光线似乎有些昏暗!
门外的是气喘吁吁的忆璠,肩上还扶着一个受了重伤的男人,开门第一句话就是说“明瑞,替我救他”
周明瑞一把将忆璠拉进来,探出头去左右望望,确保没有人跟来,才闭上了门,再看向忆璠时,皱起了眉头“他是谁,他跟今晚的…有关系,是吗?”
“我想是的,我怀疑他是上海谭司令那边的人”作为一个杀手,不得不说她的推断很精准,“别废话了,先给他做手术,他背部中枪”
身为一个医生,救人是他的天职,由不得他请不情愿!
“我来,扶他进房间”明瑞把谦灏从从忆璠身上接过去,进了房间。
将谦灏安排好后,明瑞将手术箱取出,带好医用手套,抬头环顾四周,说“忆璠,去把东南角的那个开关打开”
忆璠匆匆跑去将开关打开,顿时让她大吃一惊“你竟然在家里安装了手术灯?”
明瑞无奈的笑了笑,开口说道“都安装了多久了,你到今天才发现而已”
忆璠惭愧的低下了头,不再说什么,却看见明瑞已经撕开他的衣服,准备上刀了,忙道“你怎么不打麻药,这样好吗?”
“取几颗子弹而已,他扛得住”明瑞没有再抬起头看她,默默地已经把手术刀伸了进去。一手拿刀,另一只手拿医用手术钳,一点点拨开周围模糊的血肉,小钳子终于夹到了子弹头,他把子弹扔进医用瓷盘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呃…”谦灏不时地发出几声低沉的闷哼,豆粒大的汗珠布满额头,脸色惨白,呓语中不停的喊着她的名字“煜琳…煜…琳”
周明瑞握刀的手顿了顿,抬头看向一旁的忆璠,然而,她却不以为然,低声催促着“别停下来啊,继续”嘴上虽这么说,可心里却暗暗想着“果然是上海那边的人。煜琳,葛煜琳,他跟葛家又是怎么回事?”
接着第二颗子弹也被取了出来,止血消毒后,第三颗子弹却让周明瑞很是为难。
他足足用了比上两颗多好几倍的时间,额上汗如雨下,旁边的忆璠不停的为他擦汗,脸上露出了担心的神色,直到周明瑞把刀放下,她才忍不住问“有问题吗?那颗子弹你为什么不取出来啊”
周明瑞长吁一口气,一边为谦灏清理伤口,一边向忆璠解释“这一枪打的巧,触及脊柱周围的神经,那颗子弹我不敢硬取,稍有不慎,搞不好他连命都不保”
“那子弹留在他体内,不会出事吗”
“那一枪打的太巧了,子弹留在他体内,三年五载的不会有事的,等以后遇上医术高明的教授再替他开刀取子弹也不迟”周明瑞一边说,一边摘下手上沾了血的手套。
忆璠望向躺着谦灏,微微皱起眉头,心想“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他与葛家是什么关系?他又为什么会夜袭陶家公寓?”一连串的疑问让她百思不得其解,低下眸子,轻笑两声“还好你命大,留你日后在一一审问”
……
沈家馆里,煜琳安静的躺在床上,医生给她注射了止痛药,她才得以安安稳稳的睡一会儿。房间里明媚温馨,简简单单的米黄色看上去很是和谐,雨后的阳光格外灿烂,横七竖八的透过窗户直射而入。
易枫守在床前,静静的注视着她,不时地替她捋捋额前的乱发,给她擦汗。心里却异常激动,紧张和心疼,他想去握起她的手,却怕有些唐突,在那里简直如坐针毡。
这样子不知过了多久,煜琳朦朦胧胧的睁开了眼睛,手下意识的去抓疼痛难忍的额头,呢喃道“这…这是哪里”
易枫蹬的从椅子上跳起来,紧张的到他面前,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这里是沈家馆,你身体很虚弱,医生要你好好休息”
“谢谢你,沈少爷,咳…咳”声音有些颤抖,低的像是在耳语。
听见她还是如此的客气,又想起抱她会沈家时,他一路上抓着他的衣服嘴里却喊着那个人时的痛苦模样,他顿时一阵心寒,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灌到脚。他踱步到床前坐下,似乎下了很大决心的握起她的手,指尖的冰凉让他甚是心疼“煜琳,我们意见一定要保持这种疏远的态度吗?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
煜琳慌乱的把手抽回来,紧紧咬着嘴唇,哭红的眼睛仍旧肿肿的。
“还是要谢谢你救了我,沈少爷,那我哥呢”
易枫被弄的有些尴尬,站起来长长叹了一口气,回答道“你放心,我会尽快让那些人放了你哥的,至于葛家,我们沈家绝不会坐视不理”
煜琳似乎想到了什么,拼命争扎着要做起来,后背锥心的疼痛让她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见势,易枫赶忙去扶她起来,因为知道她身上有多处伤口和淤青,他显得十分谨慎,尽量避免碰及他的伤口。
“小心,你后背有伤,我已经让乐婶给你上过药了,来,小心”
煜琳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用请求的眼神望向他,落下泪来“沈少爷,我求你,求你带我去见沈老爷,我求求你”
看到她哭着求自己,他俊美的脸上多了几分焦急,连连为她拭泪“别哭,你别哭啊,不就是去见我爸吗,我带你去”
“谢谢”眼泪就如此不争气的滑落,一颗接着一颗,无论是伤心的、悲痛的、绝望的、委屈的、感动的,他已数不清这是第几百几千几万颗酸疼的晶莹落向冰冷的大地了!
……
易枫扶着煜琳慢慢的来到沈老爷书房,轻轻推开门进去,坐在书桌前看书的沈志文其实并没有感觉惊讶,他早就料到葛煜琳会来求助于他,只不到多年的商场经验,使他懂得了“稍安勿躁”的道理罢了!
“呦,煜琳啊,这些日子您受苦了,沈叔叔对不住你啊”沈老爷摘下眼镜走过来。
“沈叔叔,你这是哪里的话,这是葛家的命,煜琳再苦也得受着,咳咳…”
沈老爷做到沙发上,招呼道“你看你身体这么弱,易枫,快扶着煜琳坐下”
煜琳却执意不肯坐,低下头,苦苦央求“沈叔叔,我求你看在与我父亲的情谊上,帮帮葛家,救出我哥”
“爸,你不是说一定会帮助葛家的吗?”沈易枫出言反问父亲,似乎是在给他施加压力,逼他兑现当初的承诺。
“混账,你给我出去,我要和葛小姐单独谈谈”
“爸!我从小到大从没求过你什么,今天,我求你,帮助葛家,你让做什么我都听你的”
沈老爷不可置信的站起来望向儿子,从小到大,他这个儿子都是跟他对他对着干,任性,纨绔。而今天却没想到会为了…而破例!他走到易枫面前,拿拐杖狠狠的敲着地板“好啊,这可是你第一次低声下气求我这个父亲,行,你从明天起,给我到公司上班,还有,现在你给我出去”说完又低声只对易枫说了句“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你赶紧给我出去”
易枫的举动不禁让煜琳想起了母亲最后的遗言“一个不肯为了你委屈自己的男人,永远不会真心爱你的”,她心头一颤,顿时感慨万千,抬起头看着沈易枫,眼神很是复杂,疑惑,感动,深情,又或许什么都不是!
他也正好抬头对上她含泪空灵的眼眸,似乎读不懂她眼神里隐藏的深意,但那个眼神却有些令他动情!
四目相对时,竟有种说不上来的酸楚!
最后,在父亲的再三要求下,易枫不得不离开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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