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景致对于当时具体怎么回答的已经记不清楚了,但很显然表达一个意思:辰东可以再努力,她只有一个。
低头看了一眼外面街道的灯光,已经转变到了深夜模式。
严景致终是叹口气,提着自己的西装出去了。
外面候着的助理一直陪着他加班,见他出来,急忙迎上去,“总裁,您这是要去?要派车吗?”
严景致看了他一眼,睡眼惺忪,这些天跟着他,辰东上上下下都辛苦了,有了手上的资料,准备跟赵远方战斗一把的决心更加坚定了。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
这里愣了愣,但还是跟着严景致下楼了,一直把他送着驶离辰东大厦才回头。
保安看着奇怪问他,“总裁这么晚,要去哪儿?”
助理板着张脸,“这是你该问的吗?”
保安吓一跳,“嘿嘿我只是好奇。”
“好什么奇,做好自己的事。”助理说完也准备回去了,不是不说,而是他也有点好奇,这个点,累了一天的严景致不是应该抓紧时间休息吗?这个点……难道跑到别的地方休息去了?
严景致确实是跑去休息了,只不过不是别的地方,而是他自己家里。
刚刚在电话里已经和聂声晓约好了,明天一早,她带着女儿回家,所以今天晚上,他想先回家等着。
到家的时候,唯有的几个佣人都睡了,一片安静,没有她在,俨然也没了人气,外面亮着的几盏灯,看着都冰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听到他的车子声音,里面倒是有个佣人被吵醒出来了,一边整理自己的着装一边迎过来,这个家的主人瞬间走得一干二净,好几天都没有回来,严景致这么晚突然出现,他们有些手忙脚乱。
“先生,您回来了。”佣人接过他的外套,看着他的表情,“要不要吃点东西?”
严景致摇头,忙了一天,很是疲惫,“不用了,你去睡吧。”
他很少有这么温柔的时候,佣人听了一愣,忙点头,“好,好的,那我给先生放完洗澡水就退下。”
严景致没做声,在大厅的沙发上坐下,脑子有点混乱,他今晚若还待在办公室的休息室里,只怕会整夜失眠。
过了一会儿,一旁的手机震动起来,他凑过去看了一眼,是严景深家的固定号码。
“喂,爸爸吗?”袅袅还待在那边,这几天想回来,严景致跟他撒了个小谎,让他暂时不要回来。
“我在。”严景致捂着自己的额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儿子了。
“妈妈还在散心旅游吗?她什么时候回来啊?你还在忙吗?你什么时候回家住啊?我想回家了。”袅袅抛出一大串的问题。
严景致暂时放下电话,抚着自己的头,感觉有点紧,等拿起来的时候已经准备好了说辞,“就这几天了,你再跟佳宇待几天。”
好不容易把他说服去睡觉了,严景致疲惫地放下手机,人已经半躺在沙发上。
不想让袅袅卷进来看到父母的异常,他跟袅袅撒谎说她去旅游的那天已经准备好了,该努力的他会努力,但是该选择的事情,让聂声晓自己选择。
这次,若她真的选择的是聂向阳,那么他也准备好了跟袅袅说这段欺骗的事实。
楼上的佣人汲着拖鞋走下来,在进自己房间的时候提醒他,“先生,水已经放好了,您不要在这里待太久,容易着凉。”
严景致微微眯着双眼,没搭话,佣人踌躇了一会儿便关上门。
良久,他才爬起来,去浴室洗了个澡,清醒很多,但是躺到床上的时候发现太清醒了,根本睡不着。
这张床,聂声晓一年来睡得机会太少,已经没有她的味道了。
辗转反侧了足有半个小时,严景致还是没睡着,不得已痛苦地爬起来,想了想直接去了家家的小房间,直到躺倒在那张比主卧足足小了一半的床上,他才勉强有了点睡意。
带着点微微的奶香味,是他女儿的味道,他在梦里对自己之前的行径痛斥了千百遍,半夜还醒了一次,发现身边空无一人,继续孤单地入睡。
早晨听到鸟叫的时候,严景致幽幽醒过来,本以为这觉会睡得比较短,但却意外地好并且踏实,从床上翻身下来,正要出去,回头看了一眼被自己睡得凌乱的床铺。
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头稍微整理了一下,拿到那条小毛毯的时候,他才闻了一下,发现原来奶香味基本都是从这里传来的,这就是家家平常睡觉时候抱着的小被子。
佣人敲门的时候发现他扬起嘴角貌似在笑,吓得不轻,“先,先生……”
严景致收回表情,很不满地看了她一眼,很显然在说为什么不敲门擅自出现。
佣人会意,连忙解释,“先生,我敲了门,您没听到……”
“什么事?”严景致越过她直接往主卧走,准备洗漱换衣服。
“刚刚夫人打电话来说,她马上回来了,问你在不在?”
严景致听到立马回头看着她,再次吓了佣人一跳。
“你怎么说?”
“我说先生您在。”佣人勉强露出一个笑脸,她说的是实话,应该不会挨骂。
“你说了我昨晚就在?”严景致目光炯炯。
“呃,我……说了。”佣人后退了一步,因为看严景致现在这表情,显然她是说错话了,但是真没错啊,她说的真是事实啊!
“滚。”严景致低吼了一声,转身便进了主卧。
佣人吓得哆嗦,赶紧消失在他眼前,但是一直想不明白,她到底错在哪里了?
不过好在,错的并不是很严重,因为严先生看样子并没有打算要惩罚她。
半小时后,佣人往上面瞅了一眼,发现严景致还待在房间里没有出来。犹豫了一下,佣人还是没去叫他,因为怕他见到自己会生更大的气。
但是一个小时后,早餐早就已经做好等着了,聂声晓眼看着从前门进来了,严景致还是没从房间里出来。
聂声晓进门便看了看大厅里,然后餐桌上,所有能见之处都看了一遍,没看到严景致,问佣人,“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