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南，你……”老妈看着钟正南。“你真的跟你老爸一样，倔脾气性格也是如此，算了，我也不劝你了，不过，刚才的小南真的有种长大了的感觉。”
老妈拿出钱包，将里面的钱全部拿了出来，塞进钟正南的口袋。最后只留下一声深深的叹息。
钟正南离家了，不是小孩子闹脾气离家出走，而是被赶出家门的。苏酒跟在他旁边，手中抱着一个大袋子，一句话都没说，两个人就这么默默的走着，不知道该去哪里。
天色已经暗下来，夜风有些冷，钟正南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抱歉，都是因为我，因为我太任性了，刚才如果语气好点的话。”
“没事，我也早就想搬出来住了，现在正好有这个机会。”钟正南笑着，可是难掩其中的苦涩。
苏酒犹豫了一下。“你的脸还疼不疼？”
“没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已经是半妖之体了，不过是被打了一巴掌而已，现在已经完全没事了。不过，现在的你真不像你啊，变得婆婆妈妈了呢。”钟正南笑道。
可是，苏酒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反唇相讥，而是叹了口气。“我是妖怪，我拥有意识的那天，天上下着雪，我在一棵老树下，莫名其妙的就脱离了以往的浑浑噩噩，拥有了灵，变成了小妖。那时候我是孤身一人的，没有朋友，没有家人，什么都没有。在不久之后，我就遇到了白狐，就是月光原来的主人，随后我们一直在一起。足足在森林中修行了八百多年，之后我们才走出森林，化身为人，混进人世，那时候，我并不知道感情是什么。直到白狐死掉的那天，我才意识到，原来我也有这种叫悲伤的感情。而后，我依旧混在人世，度过了两辈子，没错，对人类而言是两个人生，每次都化为婴儿，然后让人家收养，对我而言，这是修炼的一种方式。”
苏酒沉默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只是，这两辈子我都孤独终老，没有跟任何一个人成为朋友，总是将自己隐藏在幕后，也没有办法体会什么叫亲情，只是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人类的生活。哪怕是现在，我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友情，什么叫做亲情，人类的感情对我而言是个未解之谜，以自己的利益为最重，这才是生灵。”
苏酒看向钟正南，她的眼中是冰冷的一片，没有任何感情，就如同原先的她一样。“哪怕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还是毫无感情，冰冷的令人恐惧，这样的我，值得你跟家里人闹翻吗？”
钟正南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苏酒出奇的没有躲开。“你啊，刚才你为我站起来，还有现在你对我说这些话，都说明你也是普通的女孩子，说什么没有感情之类的，只是你在骗自己而已，虽然你刚开始是有些古怪，但是现在，你也是一个普通人，拥有普通人的喜怒哀乐。”
苏酒皱着眉头。“是吗？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做，但是我并没有体会到感情的存在，毫无感情，那才是我，我是九尾妖狐，什么人类的感情，那只是你的错觉而已。”
在钟正南看来，这只是苏酒在否认这个事实而已，就算如此，钟正南却也说不出反驳她的话。这时，天上开始飘起雪花，明明才刚进入十二月，南国就开始飘雪，这样的情况钟正南已经好多年没有遇到过了。
他伸出手，一片雪花落在他的手掌，迅速融化，消失于无形。
“下雪了呢。”钟正南说道。
“是啊，下雪了。”
“气氛这么好，不和我说说你以前的事情吗？”钟正南说道。
苏酒犹豫了一下。“说的也是呢，你现在也算是妖怪了，或许我的经历在以后会派上用场，只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一千年的经历，可是要说很长的时间。”
“正好，反正今天也无家可归。”钟正南笑道。
两人，就这样一边走着，一边说着，钟正南在绝大多是时间只是充当听众而已。最后在一座桥旁边，两人找了块石头坐下，夜晚的寒冷并不能影响两人。
直到第二天，两人身上都盖上了薄薄的雪，四周已经是白色的一片，两人几乎要化作雕像。
“这就是我要说的，这就是我以前的经历，没想到，竟然说了一夜。”苏酒说着搓了搓手，哈了口气起。
“是啊，说了一夜呢，多亏了你，我现在的心情才不像昨天那么沉重。”钟正南笑道。“不过，我们也是时候找个能住的地方了，看你好像已经冷得受不了了。”
“说什么傻话，我可是妖怪，怎么可能会怕这种程度的寒冷。”苏酒说道。
“在这里坐了一夜，肚子中饿了吧。”
“嗯，我肚子是有些饿了，而且昨天还没吃晚饭。”
“我也是。”钟正南说着，然后忍不住笑了出来。
“咦？小南还有苏酒？一大早的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不远处，一个少女穿着毛绒大衣，奇怪的看着两人。
钟正南愣了愣，这世界也太小了吧。“好巧啊，班长大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班长曲幽。
曲幽露出一个埋怨的表情。“都说了，别叫我班长大人，听起来怪怪的，还是叫我小幽吧。”
“小幽？”钟正南奇怪得说道。
曲幽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那么，恩爱的两位，一大早就在这里看雪吗？你们的兴致还真高。”
一大早？确实是一大早，因为现在才刚六点。
钟正南干咳一声。“你怎么也起得这么早？”
“只是习惯而已，只要一到五点我就会自动醒来，估计是生物钟吧。”曲幽说道。“还有，你们不会真的是在这里看雪吧？”
“其实啊，我现在是被赶出了家门呢。”钟正南苦笑道，他并没有瞒着曲幽的想法，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只是感觉有些丢脸而已，听起来好像自己是不良少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