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啊,你可得为我做主啊!这丫头大逆不道啊,她对她姥姥、她舅舅都下得去手!她舅舅都给她给打的都不成人形了!这还搁屋里绑着呢,关着呢,在晚点怕是就没命了!你可得救救我们娘俩的命啊!”
这人正是常刘氏,起初的时候还在一边幸灾乐祸的吃瓜看戏呢。
这会瞧明白了这个人好像是跟宁弯弯一家不大对付,又听出这人是族长,脑子一转就扑上来抱大腿开始嚎了。
“什么情况?这又是什么情况?”
宁长生敏锐的觉察到又有事情了那顿时是兴奋不已,但脸上还是表现的很严肃。
忙一把把常刘氏给扶起来问道:“这大姐面相看着可够眼生的,你是什么人呐?快起来好好说,我一定是会为你做主的!”
宁长生的年纪不小了,只不过乡下人称呼是按辈分的,从来不会看年纪。
这一点宁弯弯还是很庆幸自己辈分高的,要是辈分低的,遇到个奶娃子都得叫一声姑奶奶,叔爷爷,她可喊不出来。
可就是这样,却也有那七老八十的她还得叫一声哥,她一样也叫不出口,一般见着了也是闷头装没看见,从人家眼皮子底下溜过去。
所以他瞧着常刘氏比他大不了多少的样子,就称呼了一声大姐。
“我是这丫头的姥姥呀……”
听常刘氏这么一说,他才忙改口了。
“哦,原来是亲家婶子。”
常刘氏一大家子来找常氏要钱给自己小儿子娶媳妇的事情添油加醋的给说了一遍。
可别人也都不是傻子,这年头的观念里怎么样也没有让一个嫁出去的闺女给儿子掏钱娶媳妇的理。
就都听着有些鄙夷。
等常刘氏把后来自己跟自己儿子的惨状也是加了倍的说了一遍,就像是不管怎么捏造别人都不觉得常氏该掏钱给常三郎娶媳妇一样,不管他们有多过分,宁弯弯一个小辈都不能那样对待自己舅舅和姥姥。
常刘氏最后道:“你是族长,你给评评理,那出嫁前都说好的事情怎么就不作数了?这也就罢了,她还打人!叫了那一屋子的人呀,把我那儿子打的呦,都没了半条的命!现在还在屋里关着呢!还绑着呢!这都多少天了!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口气在!我可是她姥姥,就算不是亲的吧,那也是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她娘长大的人,那也是她姥爷明媒正娶过来的,她怎么就能把我也给关起来,连口水都不给我喝!这要是告去了衙门,那可是要砍她脑袋的呀!大逆不道我都说轻了呀!”
“你这孩子也太狂妄了!”
宁长生听明白了前因后果那也是立刻就表态了。
“那可是你舅舅和你姥姥,那是长辈又是客人!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来!说你大逆不道那可是你姥姥心里还有你往轻了说的!这要是传出去人家要怎么看在宁家村!你不要脸咱整个老宁家还要脸呢!就你这样的,那还不败坏了咱村里所有闺女家的名声,以后谁还能嫁的出去!谁敢娶咱老宁家的闺女!”
啧啧,宁弯弯咋舌,这帽子扣的可真够大的。
扣完帽子宁长生还继续道:“你这孩子道德败坏简直就是到了极点!我明天一定要开祠堂,把你逐出我们村子!谁也不能包庇,谁要是包庇,就一并都逐出去!我们宁家可不能出这样的人!可不能让这一颗老鼠屎坏了我们一锅的好汤!”
“这什么时候宁家村是你说了算了?”
里正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来。
众人扭头去看,是余九斤扶着里正进来了。
余九斤进来也没说什么,就淡淡的瞥了宁弯弯一眼。
宁长生的脸就不大好看了:“叔,你咋来了?”
里正反问:“我咋就不能来了?你还没回答我呢,这宁家村啥时候有你说了算了?”
里正那当然是村里当之无愧的老大,尤其这两年大邙朝针对皇权不下县这一历史遗留问题在进行改革。
亭长那都属于朝廷正式工,低一级的里正也算是各半朝廷正式工作人员。
那就相当于是朝廷任命的,在加上根深蒂固的观念,里正在村里就是土皇帝。
除了他能挺直了腰板说一句宁家村里我说了算,别人谁也不敢。
而宁长生那就是一族之长,那是族里人自发推举的,管的也都是宁氏族里的事情,那自然是比里正要低一个等级。
“叔,你那是听岔了,我哪里这么说过了,咱村那肯定是您老说了算的!”
宁长生不得不恭维了一句。
但也是接着就道:“您老才来还没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事,这撑死也就是我们族里的事,哪里就能劳动的到您老了!”
“我怎么不明白?我都听见了!”
里正又呛了他一下:“你们族里的事就不是村里的事了,合着你们不是宁家村的人呗?”
“就是就是!”
宁弯弯嘴快的接话:“你这意思就是咱族里还是个村中村呢,你就是里正,你最大,你说啥就是啥呗!”
宁长生让宁弯弯一顿的抢白脸都气红了。
可宁弯弯还没完,继续道:“四伯你知道我姥姥是个啥样的人吗?光听她一面之词瞧把你激动的,县太爷断案要都跟你似的,那天黑都没人能出得了门了!”
“为何?”余九斤不明白她这是个什么梗,但还是很配合的问了一句。
“因为大街上指定是挤满了冤死的鬼啊!那活人都挤不出去了!”
“咳咳……”
里正干咳了两声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瞎白话了。
常刘氏一听忙就指着关着自己幺儿的房间喊:“怎么就冤了你了,我那不知道还有没有气的幺儿可就在那房子里关着呢!有本事你打开门让大家伙看看是不是让你给捆着呢?!那可是你舅舅呀!你就这个样子对他!”
似乎是为了应和她的声音一样,那个房间里还传出了砰砰的几声不知道是碰到了什么的声音。
“你们瞧瞧,你们瞧瞧……”常刘氏就更加的痛哭流涕了。
“我苦命的儿呦,谁能想到被这么一个小辈,被这么一个丫头片子给折磨了这么些天……”
“你是眼瞎呀,还是耳朵聋呀?就这么看着你这个后娘在这喊呢?”白氏开始骂常氏。
“她是个什么东西,有脸在咱家喊呢!还不快把她那张嘴给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