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意跟着我吗……或者说，你能陪着我吗？”
卧室内，婠婠回想着乐康在她离开之前所说的话，双手慢慢攥了起来。
唯有破碎虚空才可以更进一步，而不愿意停下的乐康必然会去追寻破碎虚空，她如果想要跟在身边，陪着乐康，那么也必须要破碎虚空。
可是破碎虚空这个概念她到现在也没有弄清楚，只是从祝玉妍那里知道这个境界已经超越了宗师，是习武之人可望而不可即的传说。
阴癸派中确实有记载一些关于破碎虚空的记录，但是那些描述和传说中的仙神无异，讳莫如深，当个茶余饭后的消遣还行，真要追究，却什么也难以看出。
而且，就算是阴癸派初祖，创出天魔功的那位祖师也没有达到破碎虚空的地步，只是留下了轮回尽，参破碎之类的字眼。
或许从这里延伸，可以得出抵达了轮回篇之后能够再进一步破碎虚空的结论。
可是……
“非处子纯阴之身，是无法练成轮回篇的……”
书房内，乐康靠在榻上，想着婠婠的事情。
百万富翁不会待在贫民区，千万富翁亿万富翁更是如此。这一点，不是他们自己能够决定的，更是周围的环境决定的。
不论是想要更进一步，还是想要维护自身的安全，富豪都需要离开贫民窟去其他相匹配的地方发展，不然没有得到进一步发展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甚至可能被劫掠一空等一系列不被期待的恶果。
拥有楚帛的乐康，恶魔化的乐康，就相当于是一个亿万富翁，而这方世界，便是贫民窟。
“一旦踏上神秘的探索之路，就不会有后路……尤其是我。”乐康举起自己的手看了看，发现那手纤细细嫩，就像是能工巧匠用一块白玉雕刻而成，充满了无法忽视的美感。
这不是武功提升带来的，而是肉骵质变带来的变化。
恶魔化，是他现阶段最大的倚仗，但是同样也充满了无尽的危险，就比如他此刻。
在内心深处，他感觉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这种感觉叫人非常的难受。
那不是肉骵的饥饿，而是自身深处某种事物的缺失。
以前他还不能确定……或者说不敢确定，但是他此刻确定了。那种缺失，是他灵魂上的破损！
这是他一直不想去想的，也是不敢去想的。现在会想到这一点，是他在百鬼地中的伤伤到了灵魂，导致他的灵性开始倾听到一些作为人不该倾听的东西了，而这种东西若是倾听多了，轻则疯狂，重则会变成真正的怪物！
虽然不知道他是如何再灵魂缺失的情况下还能正常的活着，而且之前灵性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乐康并没有相关的神秘学知识，他的知识更倾向于诅咒和驱魔，对于灵魂的研究并不深入，无法确定具体的原因。这或许是因为楚帛的庇佑，也或许是恶魔化带来的影响。但是现在又在百鬼地中伤到灵魂，那么结果就是之前的平衡被彻底打破了！
而他在空洞中感受到的呼唤和吸引，或许就是他破损到其他世界的灵魂正希望能够回到他体内，与他重新聚合。
不过，一般人会有这种能力吗？就算他对灵魂这方面研究并不深入，也知道灵魂不可能在不同对世界互相呼唤，这已经不是正常的人所能得到的力量了……虽然他不能说是正常人。
“或许是楚帛……也或许是恶魔化的原因……”乐康只能如此猜测。
而这种一切都无法确定的猜测，是他最不喜欢的。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或许是穿越时空之后，也或许是在更早之前，他就已经倾向于将一切都掌握在手里了。哪怕他知道那是不可能办到的，也从来没有放弃过这种倾向。
“当然，这些都是以后才需要注意的。现在我更该关注的是如何处理我灵魂上的问题……要么是恢复在百鬼地被打破的平衡。不过那么做势必需要回到百鬼地，呼唤我被那只爪子撕下的灵魂。”
“但是我若是胆敢继续进去，那就不会再有出来的机会了。”
“另一个办法是借助神的力量暂时催化灵性或者模仿恶魔强化某种邪欲来压制自身灵魂受损带来的灵性异常。”
“但是我能借助哪个神的力量？先不说这个世界已经绝地天通，求不到神身上，真求到了，以我恶魔化的本质，祂们还会放过我？”
“我现在能选择的就是模仿恶魔的邪欲强化了。而这点恰好和我恶魔化的肉骵可以契合。”
“问题是，我该选择哪种邪欲强化……我的记忆力似乎只有一些原罪说的内容可以拿来使用……如此看来，我都不用考虑了。”
坐直身体，乐康端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让已经凉透的茶水穿过口腔，穿过喉咙，将冰冷的感觉带入胃部之后，轻声叹了口气。
“没有老师，神秘学这条路太难走了，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可是……莫回头，一路走下去，回头便无一线超脱的希望。”
乐康想起了屈道士对他的教诲。
相比于武功，术法领域更加诡异可怕，毕竟武功终归还是以人为基础展开的，而术法，很大程度上都是借助神鬼乃至某些神秘存在展开的，有着质的不同。
同样等级的一个小失误，修炼术法的人可能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而武功充其量只是走火入魔罢了。至于大失误……武功不过是死了，而术法方面，是死了都不得安生！
这不是说武功不如术法，或者术法强于武功，而是他们在追求更高阶段的途径上有着非常明显的不同。
最关键的，武功求在自身，换了任何世界都不会有太大的区别，充其量是真气在外界的变化会受到限制。而术法方面，一旦涉及的神秘规律不一样，可能导致正确的神秘手段变成有问题的，甚至错误的，酿成不可估量的恐怖问题！
这两种体系，在乐康看来最后都是殊途同归的，但是在为抵达‘同归’之前，安全性上，有着非常大的区别，适用性上，也有着非常大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