捻了捻璎珞上垂下的线头,捏起剪刀剪断,将线头丢在火中淹没,她换了一袭浅蓝色镶滚彩绣的衣裳,裙上刺绣着水绒色黄花,发鬓上带着两对碧玉点翠梅花簪,尾髻上插着珊瑚珠排串步摇,清眸流盼,嫋嫋娜娜,秋水伊人,她踩着刺绣荷花花盆底,披着一件水貂绒裘狐披风捧着那大氅朝藏书阁的方向走去。
出门前琉璃特意注意下了时辰,恰好是才下早朝的时辰,许是耽搁不了什么。
绕过梅园,穿过御花园,就在铺满鹅卵石的小路上,琉璃瞧见了两抹熟悉的身影。
是的,两抹。
她惊诧的掉转过头去,似乎有些想临阵脱逃的意味儿。
白瑾泽,永礼,他们……他们怎的在一起。
她忽地想起来白瑾泽同她说过的话,他们在一起寻宝。
只怪她的玉步过慢,未拐出假山的小角她便被一道熟悉沉厚的声音唤住:“琉璃……”
白瑾泽并未唤她,只是静静的伫立在原地默默的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缓缓的转身,她细碎的刘海被微风拂起,露出光洁的额头,淡扫的眉眼抬起,落在他们身上,一瞬竟觉得有些尴尬,捧在手里的大氅让她不知该安放何处。
那大氅让白瑾泽一眼就认出来了,眺望着远方,她这是要朝藏书阁的方向走呢,她莫非要去找自己?想到这里,白瑾泽云淡风轻的面容下却有着一颗暗暗窃喜的心。
躲不过干脆面对,琉璃捻步朝他们走来,扬起帕子,一拂身子:“大阿哥,白学士。”
“琉璃,你要去哪儿?”永礼的声音有些粗噶,似乎没歇息好,眼圈泛着淡淡的乌青,他看到琉璃后,那黯淡的眸子闪着光耀,喜悦的来到她面前:“大冷天的怎的不坐轿撵,若是滑着怎么办。”说着,他的视线落到琉璃怀里的大氅上,一眼便看出来这是男子的大氅,他浓眉一簇:“琉璃,这是谁的?”
琉璃潋滟的水眸波动,落在远处的白瑾泽身上,似乎也没想瞒着,如实道:“白学士的大氅落在了我那里,今日特来奉还。”
闻言,白瑾泽拢着披风信步来到他们中间,他的袖袍是淡蓝色抽丝滚边儿,倒是和琉璃衣裳的颜色相得益彰,他浅水的清眸映入琉璃的瞳仁里,笑意浅浅:“麻烦四格格了,白某记性太差,让四格格辛苦跑一趟。”
两个人自然的互动让永礼有些吃味,拽着琉璃的胳膊,一副质问的口吻:“琉璃,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大庭广众之下,来来往往的宫人们甚多,琉璃不想被人看到他们纠缠不休,甩开他的碰触,疏离了许多:“大阿哥这是做什么,我和他有什么关系跟大阿哥都毫无关系。”
味道有些酸的话让永礼又喜悦又心塞,他拽着琉璃来到假山后,不顾白瑾泽的视线大胆的拥住她,在她耳边厮磨:“琉璃,你是不是吃醋了?你是不是故意气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