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我们所有人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他更是犯不着做些多余而无聊的事。来给两孩子送酒什么的更是不现实,并且这酒,他未必都知道。造物者的世界是化外世界。神与人都不可抵达的世界。若不是时空错乱,他们不会与我们有任何交集!”如果不是时空错乱,他也不会遇见她,不会有那两个孩子。“造物者的世界既然是化外世界,与我们也定是有些不同的。两个孩子的出现便是个迷。”
虽然是不同时空密度的原因导致了两个孩子刚出生就这么大。但就能力而言,他们甚至不比一个成年人差。至少在危机关头,他们总有办法保命。就好比之前莫无袭来,李天知中噬魄灭魂那次。最后的那团火可不是李天知发出的,而是昏睡一旁的李天赐的杰作。这些南宫珞莘清楚,可越清楚,越觉得自己便是个半残。想着想着,唇边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
南宫羽见着他笑了,又不知他是因什么而笑。但就这情这景,南宫珞莘笑了便是找他的疙瘩。于是怒道:“你笑什么!”
南宫珞莘不答,反而推了一杯子到南宫羽面前,“不嫌弃就将就着用用。”那杯子是两孩子的,至于是哪个的他也不清楚了。
南宫羽拿起杯子,看了眼。也将杯底的残琼喝入腹中。沉默半响后意犹未尽地感慨道:“花的清香又带点蜜的甜腻,入口醇厚,回味无穷!啧啧,就是量太少了。果真不是普通酒能比的!”晃了晃已空的酒杯,南宫羽差点要用舌头添杯壁了,想想还是做罢。大不了下次让李天知或者两小子弄点来好了。
南宫珞莘笑着,举起酒壶斟满了面前的杯子。“是不是后悔没早些来。让两小子给你留些了?”
南宫羽点头,“确实确实!”
无月的夜,宁静而深幽。偶有北风吹过。惊得树叶沙沙作响。两人对酌,开始胡乱说些不着边的话。
“皇兄。额。好像从没这么叫过你吧?”团圆除夕夜,南宫羽突然莫名感伤了。“还记得从那回来后的日子吗?那时我们清醒后李天知就不见了,找了许久她竟失忆了。”顿了下,感觉说这么又那么得找郁闷,甩甩头豪爽道:“来,来。先干一杯,没有百花酒。喝我们的神仙醉也不错啊!”
南宫珞莘同样举杯对着南宫羽一笑,仰头喝干了杯中酒。调侃道:“你叫皇兄还真不是一般的别扭啊!”
南宫羽脸红,尴尬道:“论辈分来说确实应该叫皇兄,今天是除夕夜。我也不想拘泥世俗。纵然你是焰神,可也是从母后肚子里出来的。虽然是神……”
南宫珞莘自嘲一笑。“神吗?从神界被毁之后便没有神,我或者邯飒他们不过是比较特殊的人而已。真正称得上神的只有暗夜。”暗夜,无法比拟的存在,南宫珞莘真的是无从下手。
“那李天知?”南宫羽疑惑。他们与暗夜都比不得,那李天知呢?
南宫珞莘不语。李天知,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定位。
南宫羽又想到李天知目前可还在暗夜手中呢。真是愚昧,又问了愚蠢的问题。闷头自斟,一杯又一杯。
李天知已经不记得这是暗夜带自己来谷溪村的第几个日头。但就着这丰盛的晚餐。李天知很怀疑他又在搞些什么。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不然我会怀疑你移情别恋了。虽然较南宫珞莘甚至苍裔而言我更英俊潇洒些。”暗夜好心情地调侃道。
这些日子,李天知已经习惯暗夜偶尔自我良好的感觉,以及出口自恋的话语。私底下,李天知觉得他在被女人背叛之前也是一挺阳光美好的男人。但这种话心里想想便好,她可不会抽风似地在他面前提起。不过这厮较刚来谷溪村之前气色要好看得多得多了,仿佛在养伤或者恢复无气什么的,不然不至于在这呆这么久。于是,问道:“这里环境养人么?你这脸怎么越看越红润了?”
“什么?”暗夜不觉有它,摆好饭菜随口回道。
话出口,李天知才感觉到尴尬了,什么叫越看越红润了?她天天在看着他吗?她真是想什么说什么啊。随即摆手,“没什么,就问你,今天怎么这么多好吃的?给我最后的晚餐吗?”执起筷,原谅她看着这么美好的饭菜却无任何胃口,纵使对面的男人长得也还不错。
“最后的晚餐?”暗夜思衬这话什么意思呢。
叹口气,估计暗夜没去过那个时空不知道呢。“吃饭吃饭,最后的晚餐就最后的晚餐,反正命在你手里。”认命地趴着碗里的饭,来这这么久他也没虐待自己。再说自己可被他控制着,只要他不神经错乱,兽性大发什么的,李天知就将那魅惑之气全部忘记,得过且过。
“说明白!”
一声怒吼响起,吓得李天知一口饭噎得上不去下不来,一筷子指着暗夜,一只手慌忙端过一杯液体往嘴里闷头灌着将嘴里的饭咽下。饭是下去了,可喉咙却火辣辣的难受。看了看杯子才发现这竟是某人倒好的酒,看了暗夜一眼,道:“谢谢你的酒!”站起身,将远处的鱼汤端到自己面前,埋头继续吃饭。
诧异李天知怎么不骂自己呢,随即又想起现在已经快二十天了。失了喜之后便是怒了,如此李天知欺负起来倒也舒爽。如此想着,把手中啃完的鸡骨头以优美的抛物线形式准确地抛进那鱼汤中。
自那被噎了一次后,李天知也上心了。这丰盛的晚餐原来只是拿来看的,暗夜他没事消遣自己呢。在被鱼汤溅到之前。连着椅子瞬间移动到了一丈开外,淡定地起身。“我吃完了,你慢用!”看着那笑得开心的暗夜,李天知什么也想不出来,转身,离开。便好。
暗夜笑着,对着那背影道:“今日除夕,你不想知道你两孩子现在在干什么吗?”
脚步顿了一下又继续向前走。
“明天,明天咱们出去看看吧。”
是告知而不是商量,李天知懂。只是没想到今天竟是除夕,更没想到暗夜还有心思过除夕呢。但这一切又与她何关呢?若可以,她其实希望就这么与暗夜呆在这里,永远不出去都行。只要他不在,一切还是安宁的。
暗夜住小屋,李天知露宿。回到醒来的那棵树下,一个吸气坐到那搭好的呆床上。
无月的夜,谁又在想念谁呢?吊床左右摇晃着,连带着李天知的思绪也左右摇摆着。想那两个臭小子了吧?她试过去混沌空间找人头问答案,却一直进不去,她不知道是因为在这里的原因,还是因为噬魄灭魂或者魅惑之气。感慨着上一次见人头的时候怎么不问清楚呢,害得现在找人都找不到。
又想起李天赐的金眸。那与南宫珞莘,与自己的眸子都不一样。那是造物主特有的眸子。金色眸子底下流淌着美轮美焕的流光溢彩,造物主不用进化,而是天生便拥有究极眼眸。她希望这些暗夜不要知道,若是被他看到天赐的眼眸,怕是会被他利用了。哀叹着,惆怅着。李天知觉得自己活得太纠结了。活着,然后死了,死了,然后又活了。难怪人只要一生一世就够了呢,多了,便要背负多出来的生命,多出来的爱情,看起来很得意,可,心呢?受不了呢!
闭上眼,感受风抚过脸颊的感觉。似羽毛扫过,又似母亲的抚摸,多久没见过他们了?也不知道那里与这里的时空密度如何算,更不知道他们还在不在呢?从他们回去后大约也千年之久了,真是不敢想像呢。不敢想像如果当初归零没有失误,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她大概也化做了一抹黄土了吧?人生什么的她真的不敢想呢。
又想到暗夜说的明天,便是明天么?安逸了这久,终于要行动了。以她换图腾?仅仅如此吗?她想:就算南宫珞莘想换暗夜都不想要吧?利用图腾确实能找到还原镯,可找到了还原镯,时空环便会出来吗?貌似,感觉,好像不大可能。没那么简单。
如此想着,李天知又开始回忆初到这的光景,那时她还小,与父母一起掉落到这个空间。而据父母说,他们从开始掉,到掉入这个空间就花了冗长的时间。这冗长具体多长也无从考究。本是因为尚晶球被毁,时空环分裂造成的时空错乱,他们不小心掉入了这个时空。后又因为能力差别,还有初入这陌生地方的低警觉性,不多久便被判神给骗了。对,华丽丽地骗了。那个人无比哀切地对父母说明这个时空的情况。还表明若能把十二时空镯还原成时空环,这时空便会恢复正常。
恰巧那时又逢战火连年的时代,想到造物者世界的安宁,父母也希望这里能像自己那一般。于是他们利用归零的一些特性想办法造出了还原镯。可当还原镯一交到判神手中的时候,判神便将他们关了起来。之后才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
人性,真是丑陋!
李天知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