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城主啊,好不容易觅着你,清浅这孩子又出了事,你是不知道啊,朝廷派人来了,老城主在这节骨眼上不知所踪,今儿个,世叔唯有把虎符交给你,你莫要推辞,好生料理碎叶城的事,我也好安心寻你父亲。”
白鹄不愿接,侧过身子负手而立,冷冷道:“世叔您知道我意不在此,我若是为了虎符,就不会离开碎叶城常居灵蛇谷,这是其一,其二家父下落尚未可知,理应做儿子的去寻找。其三,世叔掌管碎叶城,事无巨细皆处理的天衣无缝,这兵符白鹄断不能接。”
九绝神君一下子跪倒在白鹄面前,喃喃道“少城主,不肯接,老朽便长跪不起。你自己说说,老朽待你如何,你这是要老朽背上不义的罪名啊。”
铭轩也不敢劝,白鹄深思着,这时面白气弱的清浅猛的推开门扶起神君。
温柔道:“义父快起来地上凉,当心您膝盖又疼了。”
拿过虎符硬塞给白鹄,冷冷道:“你怎么能让我义父跪着,你不知道江湖上多少人敬仰他,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什么能耐,让你接你就接,你可看好这虎符若是被君府的人抢了,想再找回来,你等着给我义父磕头吧你!”
说完气冲冲的走了,铭轩见神君在不能立刻跟上去,只看着那一抹绯色慢慢变浅。
白鹄握着那块虎符,只觉得好冷,好重。
神君又转身向铭轩道,“七日之后君家若派人到暮府问起我,你只说我到云隐山泷月阁去了,如今看似安宁的局面下实着暗流汹涌,你可知有几股力量齐聚碎叶城?”
铭轩思索道:“朝廷――君府,泷月阁――叶家。”
神君补充道:“还有一股力量,但是不知是何门何派。”
“方才清婉那么神气想来是解药的功效,只是少城主别多心,清婉她生世凄苦了些,故而有些娇纵惯。”
“无妨,白鹄方才看到的是她对世叔的敬重并未看见她的娇纵。”
“既如此,老朽就先去了,碎叶城和暮府还望少城主多费心。”说完便出了房门。
户外有风,草色青青,天意冥冥,只半盏茶的功夫,浓墨般黏稠的黑夜铺天盖地,一个人影在屋顶飞快的穿梭,白鹄的耳朵动了动,放下手中的书跟了出去。
见那人身形瘦小知她是女子,又见她轻易避开各处巡逻侍卫,可知她对此处极度熟悉,她轻功虽好,但脚下力道有些不足,可知她身体受过重创,他大概知道她是谁了。
那人突然在一栋楼前停了下来,蒙着黑纱的脸上一双纯澈的眼望着他,见白鹄也停了步伐,那人索性将脸上的黑纱一拉露出脸来,力道过了些,长发散了开来,模样甚是动人。
见到女子如此娇媚的举动,白鹄的手心丝丝细汗冒出,转过眼看着自己镶银边的白靴。
清浅朱唇轻启道:“你已经看见我了,告诉你也无妨,我要去云隐山,不准跟着我,更不准告诉我师哥。”
言讫,转身欲走,却又突然回过头去,脸上堆着不怀好意的笑,贱兮兮的向白鹄凑近,不停的朝他眨眼,一张放大数十陪的脸,毫无征兆的出现白鹄险些直挺挺的摔下去。
“城主大大,你有没有看见我的‘天机云锦’呢,可在你手中,你不是来拦我是来的吧,是还我‘天机云锦’来了,可对?”她一步步逼进白鹄一步步后退。
“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她越说白鹄眉宇间的褶皱愈深,她一个闪身,直接朝白鹄怀里扑去,白鹄转动脚步急忙躲开,她扑了个空,她也不运功自救,花辦似的直向地面落下,轻轻舒展双臂眼睛闭着自尽一般安祥。
她怎么不飞,这儿可是暮府最高的楼,她不要命了?也不多想,纵身跳下变成一团白光追着那抹黑影,终于在半空中环住她纤细的腰身,旋转着缓缓下落,清浅却猛然睁开眼,伸手向他怀中探去,素手勾出白色的锦缎,挣开他的怀抱,双手轻轻推开他的胸膛,借力越飞越高。
白鹄脚尖着地抬头看着她,她俏皮一笑,背对着月亮,御风消散夜空中。那皓月千里本是人间难得的美景,竟淡成了衬托佳人的背景,衬得涯诺柔情万种宛若天仙神妃,从此月光下逐渐消散的背影成为白鹄眼里唯一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