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陌悠然瞪向他,他连忙解释,“我刚才不是与你说过,我成亲前与花非缨其实素未谋面,之后更是没有。所以当我听闻你想收复的对象就是花非缨,我便想趁此机会见见我这位从未谋面的妻主,以另一种身份,好探探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是否真的如传闻一样花心。”
“结果呢?”
“结果自然是有所失望。”珵野撇撇嘴,一脸嫌弃,“虽然从未见她与哪个男子亲热,但我见了她本人就打从心底不喜欢,一天到晚跟周围的男人眉来眼去的,说话的腔调也是油腻,怎么看都觉得她不如你。”
陌悠然笑了,捏着他的鼻子道:“那是因为本殿已在你心里先入为主了。”
珵野蹙了蹙眉,“是这样么?”
“是的。”他的表情实在可爱,倨傲的眼神里混了疑惑,变得十分呆萌,陌悠然捧住他白净的脸颊在他浅色的薄唇上亲了下,继续道:“如若你先遇见花非缨,恐怕我俩之间就没这样的缘分了。”
珵野当即红着脸反驳,“不会的!既然我们之间是缘分,那我们对彼此而言就是命定之人,无论中间有多少阻碍,我们都一定会相遇的!”
“是么。”陌悠然的目光深切了几许。
“你后来是怎么离开的?花非缨说是你想家母了,所以她才送你回来这里的。如今看来,明显不是。”
“当然不是!”
“是那个女人劈晕我强行将我送回来的。她还写信跟我娘亲哭诉,说我红杏出墙,跟别的女人好了,让我娘亲好好教育我。我娘亲一气之下就又封了我的内力,将我关在这里,让我面壁思过。”
提及此事,珵野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们走!立刻离开这里!”陌悠然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拉着他就走。
却不想,珵野当即一把拉住她,对她摇头。
“怎么了?”陌悠然急了,心想江钦瑜不会狠心到在自己儿子身上下毒罢。
“我逃不了的。我娘亲这次直接在我身上种了血脉蛊,无论我逃去哪,她都能轻易找到我。”珵野解释道。
“血脉蛊?”陌悠然一惊。没想到眼前这个男子身上也有蛊,而且这蛊的用处竟这么神奇,都可直接充当定位仪了。
“嗯。它是一种蛊虫,分母蛊和子蛊,母子相连,无论子去哪,母都能轻易感知其位置,而我体内的是子蛊,我娘亲体内的是母蛊,所以我如今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珵野苦笑。
“那可以取出来吗?”
“若有内力尚且可以一试,可是我如今内力被娘亲封住了,根本无计可施。”
“而且,子蛊一旦离开宿主体外,不到一个时辰便会死亡,到时母蛊也会有感应。所以,我若想在娘亲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离开这里,几无可能。”
“这……”陌悠然心情沉重,发现事情的确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小祎,你先离开,明天就离开江府,就当从没有来过。”珵野忽然推了推她,叮嘱道。
“那你怎么办?”陌悠然当然不甘心就这么走了。
“娘亲总不可能关我一辈子,我早晚会出去的。”珵野说起这话来也没底气。因为他知花非缨那个女人压根不在乎他,所以他娘亲若是想关他一辈子应也是毫无阻力的。
“本殿还是不放心。”陌悠然将他的手紧紧抓在手里,心想自己这次若不能将他平安带离这里,她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
“她再怎么样也是我娘亲,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你别忘了,虎毒尚且不食子。”珵野反而要宽慰她,即使心里也不好受,他好不容易再见到这个女人,结果又要分开。
“万一她又将你送回花非缨手里怎么办?”
“花非缨又不爱我,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如果她真要对我怎么样,我会直接咬舌自尽!”
“珵野!”陌悠然一把捂住他的嘴,愤怒地瞪着他道:“不许!不许!本殿不许你做出这种事!”
“你先别胡思乱想,本殿会想办法,一定会想办法将你救出去!”
珵野眨巴眨巴琉璃般的大眼,眼里又聚了一层雾。
“对了,你是不是还没吃?”
陌悠然看了眼一旁桌上的饭菜心里便有了答案,接着她连忙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里面装着几个芝麻酥饼,示意男子快吃。
“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些?”珵野惊讶道。
“本殿方才偷听了你家管家和你娘亲之间的对话,得知你今天还没有吃东西,便趁着空隙去厨房顺了这些干货。你快吃,身体是做一切行当的本钱,可不能垮了。”
“你对我真好。”
珵野接过,开始吃,一边吃还一边掉眼泪,陌悠然连忙拿出帕子给他擦,“你是本殿男人,本殿当然要对你好了。”
“我当初就是看中你这点才开始中意你的。”珵野对自己现在动不动就掉眼泪的行为表示很羞愧,可他就是控制不住。种种过往浮现眼前,他愈加确定,眼前这个女人就是他想要的,他第一次这么强烈地喜欢一个女人,想嫁给她,想与她白头偕老。可老天为何偏偏不如他愿,害他错付他人,还意图逼迫他一错再错下去。
“本殿以前倒没发现你这么爱哭。”
“我没哭,我只是,只是眼里进了沙子,忍不住……”
两人温存了大半夜,陌悠然才离开。
临走,她坚定地告知珵野她一定会带他离开这里,令珵野又忐忑又期待。
陌悠然回去后就将夜微澜从温暖的被窝里捞了出来,引得夜微澜抱怨连连。
夜微澜困得打了个哈欠,重新倒回床上,却再次被陌悠然拉起。
“到底有什么事啊?不能明天说么?”
“事情紧急,等不到明天。”陌悠然捉着她的肩膀用力地摇了摇,“宫主,本殿需要你,帮帮本殿,求你了。”明天就要离开江府,一刻时间她都不敢耽误。
夜微澜在陌悠然的剧烈摇晃下终于去了些睡意,她揉了揉眼睛,才正眼瞧向陌悠然,“难道你没见到你那位小情人?”
“见是见到了……”
“那你脸色怎么还这么差?难道你那小情人念及与他妻主之间的夫妻情不要你了?”
“他被他娘亲软禁了起来。”
“啊?这啥情况?”
陌悠然将珵野如今的情况与夜微澜大致地描述了一番,夜微澜听着,面色终于有些许凝重,“这事的确不好办啊。”
“宫主,你混迹江湖多年,经验丰富,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你让鄙人好好想想。”夜微澜摩挲着下巴,咬着下唇,绞尽脑汁思考着。
第二日,夜微澜递给江钦瑜一份协议,正是关于采矿后分成一事的。江钦瑜仔细地看了一遍,确认无误,才提笔签下这份协议,并盖上自己的印章。
见协议签订成功,夜微澜脸上露出了笑意,主动伸手过去,“盟主,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江钦瑜也伸手,与她握了握手,语气欣然。
“本宫该走了。”
“不留下一起用顿午膳么?”江钦瑜客套地做出挽留的姿态。
“不了,本宫还有其他事要办,要辜负盟主这一番美意了。”
“那宫主慢走。”
江钦瑜亲自将夜微澜一行人送出门外,目送其坐着一顶轿子离开。
突然,一个下人突然走近她身边在她耳畔轻声说了几句,她脸色微变,连忙转身折回府中,步伐急切。
“怎么回事?”来到关押着珵野的密室,早已不见珵野身影,只有一个侍女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拼命求饶,她登时气得火冒三丈。
“盟主,老奴方才过来给少爷送饭,结果发现少爷不见了。小葵是府上的下人,不知怎么出现在这里,老奴过来的时候她倒在地上,貌似是被人打晕扛进来的。”那个管家在一旁解释道。
江钦瑜走至那个名唤小葵的侍女面前,沉声询问,“你说,究竟怎么回事?”
“奴,奴也不知,昨夜奴睡觉睡到一半出去小解,结果半路上后颈被人打了一下,然后奴就没有意识了,醒来的时候奴就在这里了。”小葵很害怕江钦瑜会降给她,一边哭一边解释道。
“不对!”
江钦瑜猛地掐住她脖子,将她提起,细细感知,发觉她曾种在珵野身上的血脉蛊竟在这个女子身上,心里又惊又慌。
“盟主,怎么了?”管家见她脸色不对,焦急询问。
“管家,去把逍遥宫的宫主夜微澜追回来,珵儿失踪,此女逃不了干系。”江钦瑜懒得解释,直接下达命令。
“是,老奴这就带人去追。”
……
夜微澜这边,她们一行人早已弃轿,改坐马车,一路快马加鞭,丝毫不拖泥带水。
马车上有夜微澜,陌悠然,以及珵野,夜微澜一人坐一边,望着对面的男女眼神不善,意味深长地念叨了一句,“重色轻友果然是人之本性啊!”说罢,她还惆怅地叹了口气,手上把玩着自己的扇子。
“宫主,这次真的谢谢你,这份恩情,本殿会记心里,待你日后有需要,本殿一定奉还。”陌悠然也不生气,语气平和道。
“本宫其实也没做什么,只是耗了点功力把他体内的蛊虫转移到了另一个人身上。你若真要谢我,就快点强大起来,这样我就不用再为你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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