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唱歌(1 / 1)

藕园,荷花正盛开的一处荷塘边沿。

甘韬前倾着上半身,十指扣住朱七七的双肩,赤红的双眼盯着大眼圆睁的她,激动的质问道:“我哪里不如沈浪,武功、家世……还是什么?”

狰狞的表情,额头浮现的青筋,吓的女演员张妍妍内心直突突,台词都忘了说。

直到他怒叫出一句剧本上没有的台词,“说话啊!”

张妍妍才幡然醒悟,着急忙慌的抓住他右手低头猛啃了口,又奋力在他脚面上一踩,嘴里骂着“你疯啦”跑出镜头外。

“cut。”

导演梦集冲着龇牙咧嘴的他叫道:“韬仔演的不错。”

沾满口水、汗水的手背递到张妍妍面前,他指着上面两排整齐的牙印,抱怨道:“大姐,你搞没搞错啊,拍戏啊,你当啃猪蹄呢?看把我给咬的!”

张妍妍比他大四岁,还是个21岁的小女孩,《武林外史》是第一部戏,比起只演过一部小成本电影的他都不如,在片场就一小透明,谁都能调侃两句。

张妍妍脸一红,恶人先告状道:“拍戏啊,你表情那么狰狞干什么,想吓死人啊!”

他一愣,这话是说他演的逼真,算是另类的表扬?

演的咋样,他自己倒是没太大体会,不过和《武林外史》剧组几个演员搭戏,让他没了和周公子搭戏时出现的那种压迫感。

甚至还有点游刃有余的赶脚。

想到这层,他内心暗自一喜,认为上学的路子是走对了。

下午最后一场戏结束,他和张妍妍有说有笑的去领盒饭。

剧组演员的平均年龄很小,几个主演都是二十啷当岁,没事就聚在一起聊天打屁,算是苦中作乐,关系好的很。

黄海兵的腿,伤的很重,人这会还在医院,和他有关的戏份全都往后押,搞的甘韬已经在剧组待了一个星期。

藕园的圆石桌上,杨军毅、张劲端着盒饭相继过来,张妍妍趴在温热的圆桌上,问他道:“哎,你说电视放映后,我会不会红?”

他捋了下额前假发,搂起圆筒似的袖口,又将两条大长腿曝露在空气当中,好整以暇的打开盒饭后,才漫不经心的回答,等的不耐烦的张妍妍道:“我哪知道。”

《武林外史》中的朱七七,红不红他不清楚,记忆很模糊,但他晓得《琅琊榜》中,谢玉的老婆长公主小红过那么一会。

晚餐盒饭是梅菜扣肉,倒是还成,他对吃也不讲究,能填饱肚子就成。

他扒了口饭,问剧中扮演小四和驴蛋的杨军毅和张劲:“你俩晚上有通告?”

这两人在剧中的造型很奇葩,公司那个造型师在就地取材上面绝对有一手,要不然也不会想到,让两人脑袋上分别顶一片鲜嫩、翠绿的荷叶。

两人初次进场拍摄时,差点把对戏的张妍妍憋的背气。

张劲道:“早早回去也睡不着,旅馆还不如这里凉快。”

他想想也是,旅馆房间就那么点大,只有一台风扇也就算了,可一张床上还得躺两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三伏天穿的又少,要是擦枪走火……

早在几天前,他和熊猫人就已经搬到了地上。

一天不见人影的蒋冰柔,在晚上开拍前来到剧组,他现在见到这女人有点怂。

黄海兵误伤住院的那天,蒋冰柔借着怒火,逮着他这个整天不待剧组,也不回电话的老实人,扎扎实实的骂了一顿。

烂泥糊不上墙都是轻的,甚至叫出在看不到人就滚蛋,让他心有戚戚的同时,一度怀疑这女人更年期是不是提前了。

杨军毅、张劲两人匆匆让开座位,他则是闷声低头扒拉盒饭。

蒋冰柔望着缩头夹颈捧着盒饭离去的张妍妍,问他道:“小甘,你唱歌怎么样?”

他学着陆明的东北话,瞪圆了眼,不可置信的问:“啥?”

蒋冰柔瞅着他那披头散发的模样:“唱歌会不会?”

他脑袋摆成拨浪鼓,很是没志气道:“没学过。”

蒋冰柔恨铁不成钢的一拍圆石桌,起身道:“不是让你当什么歌唱家,简单的学两天,不走调就行了,到时候把主题曲唱一遍。”

蒋冰柔说话的神情,给他的感觉就好似,“找人唱要花钱,还不如废物利用。”

直到导演叫嚣着开拍,他还在发愣,没想明白蒋冰柔为什么会选择他唱主题曲,他对音律可是一窍不通。

“打,打,一路打,然后站在这边转圈,暗器过来,钢丝一拉,你飞到天上,然后一直转,360度转。”

夕阳下,光着膀子不断挥舞双臂和唾液、汗水,给他讲解招式和走位的动作指导李勇,看上去就像个神经病。

下一刻,他也成了神经病。

这段打戏,王怜花以一敌江湖三大高手,这一战,证明王怜花是位武艺不亚于沈浪的绝顶高手。

两个武行压着他的脑袋:“弯腰,在弯点。”

做出铁板桥躲暗器的一个镜头,让他吃劲了苦头。

李勇拿过他手里的白色细剑,灵活的摆动手腕,舞出个剑花:“剑得这么舞。”

一场将近三分钟的打斗戏,分成13个镜头,一晚上拍他一个人,他得拍三天。

《武林外史》这部剧,让他学到了很多《苏州河》中没出现过的东西,舞剑花、空中旋转、吊钢丝、动作戏走位、摆好看的姿势等等。

虽说每样都做不到完美无缺,但经验却是真正的存在了脑海里。

半空中,他假装镇定的瞅了眼地面后,眼角直抽抽,小声嘀咕了句:“我的妈!”

李勇拿着喇叭,仰着脑袋问道:“准备好了吗?”

他胆战心惊的抽出环绕腰间的软剑,平伸开双臂:“拍吧。”

李勇一点头,叫道:“各部门准备、道具准备、武行准备,三、二、一,转。”

纸板做的卡牌冲着半空的甘韬飞来,被三根钢丝拉扯着不停旋转的他,头昏脑涨,没心思在瞧地面,反倒没了害怕。

“ok,放下来。”

落地的甘韬“呸”的一声,吐出嘴里的假发。

李勇笑呵呵的拍了他一下:“刚才没害怕吧。”

他一愣,死鸭子嘴硬:“我就没怕过。”

李勇神秘一笑:“就你那神情,也就骗骗对威亚了解不够多的导演,我还能看不出来?”

见他脸红,李勇笑道:“威亚没那么可怕,待在上面的时候,一是别乱动;二是心里想着戏,尽量转移注意力,多吊两回习惯就好了。”

他转着脑袋看了眼四周,见没人注意后,抹了下脑门的汗,急忙将歪到裤裆前的香烟掏了出来,讨好道:“您抽烟,您抽烟,导演,这事可不能对别人乱说。”

李勇拍着脑门:“你这烟放的位置,真是……”

他欲言又止的将烟夹在两指之间,冲着甘韬嚷嚷道:“行了,赶紧卸妆去。”

卸妆的是个脸上有雀斑的大姑娘,进组第一天就说过“晚上能顶死头牛”那女的。

镜前坐下后,卸妆师打着哈气给他拿假发时,问道:“这两天累着了吧?”

他搓着脸道:“还成,在熬几天就解放了。”

打戏拍完后,他剩下的几场文戏要等黄海兵出院,不过戏份不多,有个两三天就够了。

拿掉假发,卸妆师惊叫道:“呀,你这后面长得是痱子还是红疹。”

他转着脑袋问道:“哪呢,哪呢?”

卸妆师拉着他:“你站到镜子前,将戏服脱掉。”

后背不断游离的冰凉小手,整得瞅镜子的他一哆嗦,模糊看到后颈只有一小片红疹,他估摸着是捂得,应该不严重,匆忙拿起衣服跑了出去,要不非得交待在这不可。

剧组租借的旅馆离藕园不远,到房间后,他将晚上没通告,趴在地上呼呼大睡的熊猫儿拉起来,给后背上了点清凉粉。

苏州,平江的一座老旧小楼。

甘韬亦步亦趋的跟着蒋冰柔身后,脚下是有着水泥渣渣的楼梯,旁边是斑驳的石粉墙。

敲门前,他疑惑的问蒋冰柔:“住这地方教人音乐?”

蒋冰柔敲了敲门:“你学个几天,会看谱,会唱就行了,不要你学乐器,不用学唱腔,将就点。”

门开后,他看到坐在小凳上的几个六七岁大的小孩后,他总算知道了什么叫将就。

蒋冰柔递了500块钱给戴眼镜,穿着灰布褂子,姓严的女老师,他也有了新的同学。

严老师直截了当:“就一个星期,现在就学吧。”

他瞅了瞅,目不转睛盯着他的几个小孩:“就在这?”

严老师道:“隔壁房间。”

房间不大,他看到一把大提琴、一把小提琴、一堆零散的乐谱、另外就是一副桌椅、一张空荡的小床、紧贴墙壁,挂在铁钉上的大小衣物。

严老师将仅有一张椅子递给他:“音律方面,你是什么都不懂是吧?”

他收回目光:“嗯,不算学校音乐课的话,那就是从来没学过。”

严老师抿着薄薄的嘴唇露出个微笑:“那我从最基础的教你,音乐不难,难得是学好,所幸你的要求不高。”

整整一个星期,甘韬都是在,“哆瑞咪发嗦啦西。”中度过。

最后一天临走时,他才恍然道:“严老师,学了一个星期,还不知道你叫啥呢?”

她道:“严冰沁。”

他点点头,转身走下老旧的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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