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尧和席夫人聊了足足近一个小时,直到对面席沫北来叫席夫人用午餐,两人才依依不舍挂掉电话。
耳边的轻声细语消失,时尧握着手中发烫的机身微微发愣。
曾经她以为,相隔一世,她和席夫人无话可聊。毕竟,就算是在上一世,席夫人对她照顾颇多,可在一起的时间也很有限。
却不想,席夫人对她的喜好如数家珍,熟捻到仿佛两世生死离开不曾出现过。恍然前一晚,她还在抱着她的腰身轻声叫妈咪,而席夫人小声告诉她要如何做人,如何处事。
嘴角微微一挑,时尧心底某处暖了下。
下一秒,被阳光照在身上的她恍然间发现,她莫名而起的暴躁和脾气,就这样被席安辰的插科打诨和席夫人的一通电话给化解了。
心底的燥怒和不安全都退下,浑身毛孔略微刺痛,仿佛在重新感知这个世界。
把手机放到书桌上,时尧仰头看天花板。
伸个懒腰,她站起身来把踹翻的茶几扶正,摔在地上的玻璃碎片清理干净。
归整好一切下楼,餐厅里席安辰已经摆好碗筷。
看着上面四菜一汤,时尧带着审视的目光道,“没想到,席大少做菜还挺像一回事的。”
坐下来尝了尝,又点头,“……味道也还可以。”
席安辰坐在她身边,轻笑,“然后呢。”
“所以,好似和你单独在一起吃喝是不成问题的。那最后一个条件……分房睡可不可以?毕竟,你说了是接触,我还没卖给你呢不是吗?”
席安辰手指在餐桌上轻敲。
没卖?那一摞的‘卖身契’都在保险箱里锁着呢,走遍世界她也是他的。
不过……
“可以。”欲速则不达,席安辰道,“……可以分房睡。”
新婚老婆要分房,这笔帐他先记着。
时尧点头,分房睡,自己暴露性别的可能性会降低到最低值。然后,就是等到事情结束了。
吃完一餐,彻底安宁下来的时尧再一次投入到工作中来。
而席安辰……
打开平板电脑继续和大厨学菜谱。
当他听大厨讲解到第六道菜翡翠白菜时,时尧终于忍不住,“……席少你是做好了等席家破败,你去当一名厨子的打算吗?”
席安辰,“啧……这不是一直在等你那边的消息?你那里有消息了?”
时尧一噎,“……”
“你看,没那么快的。”席安辰划到第七道菜,“……那个重械投入到使用中……然后探索地貌,采集数据……嗯,最起码要五百个小时左右。再有动作的话……”
五百个小时,二十天……
要同住到一个月的时候,时尧时时盯着的明网上终于有了细小动作。
那台投入到两省交界处,四周有三个市设有军世储备基地的机械工程,有了消息。
是一条很不起眼的消息。
那台机械在完成工作进入休备期时,比平时再启动多用了17.8秒的时间。
就这17.8秒,在工人,工程师,乃至rt集团上层看来,都再正常不过,可时尧知道,对方已经拿到了自己想拿的东西。
舔舔唇,时尧抬头看向依旧在研究菜谱的席安辰,“对方动了,席家的下一步举动到底是什么。”
席安辰放下手中平板,抬头看时尧。
一个月时间过去,时尧一头短发已经长长。此时鬓边垂耳,划出脸侧柔和的弧度——越来越有女孩子的妩媚。更重要的是,在他这一个月坚持不懈的努力下,脸上带了肉感,q弹诱人。
席安辰推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对时尧笑了,“柴德家族想让席家背上判华的罪名,如果我没猜错,下一步是给这些信息找买家了。然后,在交易的时候来一个人赃并获。”
“所以,席家的下一步计划,是阻止他们交易?”话说一半,时尧自我否定,“不对,如果席家的计划是阻止,那就不会让他们用一个月的时间拿到数据。席少,你……”
“打住。”席安辰举起双手,轻笑,“时尧,如果没有你的消息,我们都不知道他们是把注意打在了哪个机械上。我们,要怎样对未知的事情做出预判,甚至是做出反应?所以下一步,还真的是阻止他们进行交易。毕竟交易成与不成,都是在用席家垫背。”
时尧抿唇。
席安辰笑的一脸无辜,眼镜后面的眸底精光一闪而过,“我不会骗你的……你看这一个月我做什么了。如果我想动作,怎么会瞒得过你。”
时尧眼底疑惑慢慢消去。
这一个月,席安辰的确是安静的不行。每天除了研究菜谱没干别的,他也会对马上要来的劫难皱眉,不过在和他爹地席沫北通过电话后,又能镇定自处。俨然一个虽处险境,却能沉得住气的大少爷模样。
相比之下,自己更显急躁。
厨房发来鸣笛,席安辰起身。
片刻,端了两杯煮好的姜茶回来。一杯放在自己面前,另一杯放到时尧面前,顺便,把红糖推过去。
时尧看着眼前的饮品,“……入夏了喝姜茶?”
“嗯,姜茶养生。如果你觉得口感不好,放些红糖。”
“红糖姜茶……这……”
“嗯?有问题。”
“没问题。”时尧喝了一大杯红糖姜水,因生理期而发凉的小腹舒服多了。
抬头见席安辰慢条斯理的在喝,道,“既然要阻止,我们要有所行动吧。你打算什么时候动作。”
席安辰嗯了声,在心中算计时尧的身体,“三天,五天……五天?”
“五天?”
“七天吧。”
时尧瞪大眼睛。
她为什么会有一种,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错觉。
“七天后,柴德家族上一次被截获的那批石油和船只就有结果了。”席安辰笑笑,“你猜,为保柴德家族在华国政府心中的公信力,他们会怎么做?”
时尧转眸沉思,“如果是我……我会自断一臂,说那些船只不是柴德家族的。你想怎么做?”
席安辰抿口姜茶,邪气一笑,“自然是,让他断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