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的时候,blue发现时尧打的特别猛。
同在一个战队里混过半年,后来又深交颇深的他知道,时尧比赛打的猛的情况有两种。
一,心情特别不好。
像上次狠揍那个禽兽导演后,时尧把自己虐的体无完肤。
二,心情特别好。
比如在比赛中狠坑了let一把后,即便是被封杀,也心情大好的拿着平底锅敲了自己九十几次。
今天时尧打的猛,按着惯例应该是心情不好所致。毕竟那家私房菜他去了,虽然没有全程参与,可在视频上看到时尧紧张到不行的白衣小美女在内,便知道是发生了一些让时尧难以忍受的事了。
可时尧……这货从头到尾脸上竟然是挂着笑的!
当天的训练在一天冲天小组以十九杀的变态成绩下一路领先,又被伊鸣扔雷失误导致集体全灭的戏剧结果收场后,blue跟在时尧身后,发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八卦发问。
您老这,到底是开心呢,还是不开心呢!
时尧,“我开心啊。”
blue,“……”果然更变态了!以前还能从事情上分析出这人是开心还是不开心,现在连这个界线都模糊了!
时尧回头,“你这是什么表情。”
嘴大张,眼大瞪,一幅精神饱受摧残的样子。
blue连忙把嘴合上,握着飞鼠道,“那什么,你为什么开心?”
时尧双手抄兜往楼上走,眸底是熠熠生彩的流光,“发现一件事,或许可以改变。”
田家她从来没有放在心上,那不过是群跳梁小丑。
就算这次她没有将田媛的龌龊技俩曝光在世人面前,用不了一年,田池恒也会因为别的原因惹怒钱航,从而导致田家败落。
那个时候的李秀兰,可比现在惨多了。现在她只是下堂,回归到平淡生活,在上一世,她背了整整十六个亿的债务不说,还要和小三以及小三的孩子同吃同住,状同保姆。
而她最为维护,恨不得掏心掏肺的女儿田媛……呵,为了能活的舒适一些,转眼间就认了小三为母。
当然,这些都不在时尧的考虑之中,她甚至乐见其成,只要李德明这最后七个月活的舒适就好。
只是前两天去拿药,让她有了新发现。
嗯……李德明的心脏病,或许有别的法子。也就是说,他的生命,不会在七个月后被终止。而是可以延长二年,三年,甚至更久。
那,李秀兰的命运就要稍稍改变一下了。最起码,眼下这个结局,要比另一个更容易让李德明接受。
blue没听懂,“什,什么可以改变?”
时尧心情是真的不错,“世界可以改变。”
blue靠在门边,咬住自己半边嘴唇。他觉得自己要模样要脑子有脑子,而且在时尧的教导之下,成功从一名普通的电竞选择向黑客延伸,俨然成了村儿里的骄傲。可怎么和时尧说话,还是会有一种智商被碾压的感觉。
“有时候,真想把你脑子砸开。”blue比划着,“看看里面都装了点什么东西,是不是和我的构造不一样。”
时尧一脚将blue踢进他的房门,“还是先把你脑子砸开吧。”
门开那一瞬,高居在吊灯上的飞鼠一跃而下,张着四肢精准的翱翔下来。
时尧伸手,小东西飞到她掌心。亲昵的蹭了两下手背,顺着胳膊向上,卧在了时尧肩膀上。
blue,“卧靠……谋杀!”
时尧一笑,转身回自己的寝室了。
门一关,她抬手摸了下飞鼠的鼻尖,“去,清扫一下。”
飞鼠飞速而下,在三十几坪的屋子里上钻下跳。
最后,在柜子下面对着时尧吱吱轻叫。
时尧走过去,蹲身去看。辨认两秒,伸手在飞鼠头上轻摸,“……天线接收器而已。”
在飞鼠和手机的双重检查下,确保没有任何监控,监听等等让人心中生烦的东西,时尧伸个懒腰去洗漱。
洗漱完毕后,没有去床上睡,而是捉着飞鼠选择了飘窗这不足两平米的小小一域。
窗帘一拉,自成一方天地。
本来只想假寐,却不想飞鼠折腾了一会儿在她胸口睡了,她的神经也放松下来。
还鲜少的做了梦。
梦中她站在礁石之上,耳侧是惊涛拍岸,眼中是橘色夕阳。波澜壮阔的景色并没有带来心灵上的激荡,反而让她生出天下之下无处容身的苍凉。
脚尖已经探进海水了,有人对她伸出手来。
他说:以后,你叫北北。
周北北的一生走马观花样在时尧脑中呈现,或悲,或喜,或哭,或笑。渐渐的,其中一幅画面在她脑中变大,变近,变清晰——顺序有秩的人群中,消音器独有的声音破空而近。生死之际一个女人将她紧紧护在身后,转眼间在胸前炸开一朵血花……
时尧眉头紧锁,整个身子痉挛了下。她知道自己陷到梦中,应该马上醒过来。可视线却怎么也离不开被她抱在怀中的人,也止不住自己去捂伤口不想让血再流出来的动作。
甚至听到自己无助大哭,她……
牙齿一合唇上传来尖锐的痛意,时尧从梦魇中走了出来。意识慢慢回归,感观变的清楚。
感觉到胸口飞鼠在动,她一手抓住,“大宝,别闹。”
飞鼠是种爱淘又娇气脆弱的生物,心情好时,它可以慢天的飞,敢扒在狗身上薅毛,心情不好时,一点点小事情都会引起它的情绪崩溃。
轻者自残,重者自杀。
大宝虽然被时尧蹂躏了近二年的时间,已经皮实很多。可本质上,依旧是个傲娇的小东西。
只是掌心传来的触感,让时尧惊觉抓住的并不是一只耗子。马上,警觉的将眼睁开。
入目,便是席安辰那双犹如浩瀚夜空的深眸。
不由得,愣在了原处。
席安辰也愣住,因为大宝这个名字。
这是他的乳名,虽然不喜欢,可在席夫人的坚持下一直叫到了十岁。然后席家上下长辈才改口叫他安辰。
已经多年没被提起的名字,此时竟然从一个少年口中喊出。这……
席安辰眸下一暗,难道,这个r对自己满身是刺并非自己想的年少叛逆,而是真的认识?
两人对视中,时尧首先回过神来。
她把席安辰的手腕往外一扔,下一秒便捉住了飞鼠。利落的一翻身,神态懒散的坐到了飘窗上。
挑唇一笑,对席安辰道,“宋少,忙完工作啦?你也喜欢这只耗子?它叫大宝,很听话,就是有点胆小。”
手一伸,把飞鼠递到了席安辰面前。
席安辰低头,和那只瞪着黑豆一样眼睛的飞鼠对视,“你说,它叫大宝?”
时尧笑的十分欠打,“它不叫大宝,难道宋少叫大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