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离开(1 / 1)

冰蓝站起身来,后退一步,冷淡地说:“皇上,这里是内宅,外子在前厅。”

“过来!”声音依旧的霸气、带着很强的压迫力。

冰蓝皱眉说:“皇上,你一言一行该有人君风度。”

眼前的皇帝却毫不在意,反而抢上一步,“你可知?抗旨不遵,是死罪。”

“有本事你现在就杀。”

几天不见,宫绍谦竟有些憔悴了,“朕想你想的撕心裂肺,却是这样的结果吗?”

“你想听真话吗?”冰蓝带点儿不屑。

“你说。”宫绍谦带一丝希望地说。

“你自己撕心裂肺地想我,那是你活该!”一字一句,如利箭,不留半分情面。

啊?!!她的态度激怒了他。

活该吗?这句激怒了皇帝。

“你可知道愿赌服输这句话吗?”他面前的女子清冷的语声传来,没有丝毫温度,“要输就要输得起!”

“输吗?”皇帝低低地重复一句,“那朕不想输呢?”

她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宫绍谦??褪去了冷傲与阴沉的外衣,多了几分低落和几分无奈,可目光异常专注异常灼热,这和平日里飞扬自信、洒脱跋扈的宫绍谦相比,好像是变了一个人。

过了一会儿,他收回目光,轻轻在她脸上抚了一下,“朕不会放弃你的。”

冰蓝身子一震,警觉地抬头看向宫绍谦,“你想干什么?别忘了这里是靖海候府第,不是你的后宫。”

宫绍谦不以为意地淡淡一笑,那份从容冷静,看的冰蓝心里骇然,她知道这个男人不会对自己放手了。

冰蓝冷冷抬眸,清冷的目光不带丝毫感情地看向宫绍谦,清清楚楚、斩钉截铁:“我从来没喜欢过你,你和我也从来不是朋友,一直以来,都只是你对我的纠缠而已。”

冰蓝性情一向温和,现在这样冷酷的表情,锋利的言辞,宫绍谦还是第一次见到听到,就算他再不在乎,脸色也不禁变了。

“你真的这么想?”宫绍谦脸色铁青地瞪着她,是身体还没有恢复吗?还是,在这个人面前,自己总是陷于被动?

迷乱,迷乱中,她无法说清现在自己的感觉,也完全没办法思考,头脑混乱,意识沉迷,这种感觉……很奇怪,却没有引起心理上和身体上的抵触,也许,自己已经接受了这个人,所以……

眼前的皇帝如一个溺水的人,只要抓住一根水草,或者抓住任何一样可以抓住的东西,埋首于她的长发间,似沉溺,似流连。

忽然宫绍谦只觉得唇间一痛,已经被她用力推开。

“我可是国夫人!”

“你是国夫人又怎么样?”

“朕要的是你的成全!”霸气的帝王气势依然凌厉,“你逃不开朕的。”

“我不可能成全你,就像是,你想要的爱不是我的幸福。”词锋锋利,他不得不面对眼前女子那清亮却丝毫不妥协的目光。

皇帝一时沉默。

“不管我是什么身份,你都是不舍得杀我的吧?”眼前女子露出冷傲的笑意。

“你不杀我,我可是要杀你。”眼前女子语气决绝,“记住了,你和我,没有情。只有仇!”

看她分花拂柳去了,

他第一次把绝望看的如此清晰,清晰得如同刀光嵌进了生命里。

舌尖游走在唇上的新伤上,新伤,是你留给我的。

只要是你留给我的,我就感到真实和满足――那可以想象成那是你的抚慰。唇间的咸涩,是尝到了自己鲜血的滋味。那种新鲜的疼,血是你留给我的味道。

血的味道。

靖海候成婚,百官都去贺喜,皇上也去了,看着身穿大红喜服的新娘与靖海候并肩而立,隔着遮面的雪白珠帘她那清冷的眼睛。

你不给朕机会!

只是朕不知道,还能够再见你几次?再被你伤害几次?为什么?为了你而英气尽消。

第二日传来消息,宫里立了新妃,是女官绯薰。她被封为正四品淑仪。

按道理,命妇不能不去贺喜。

绯薰还专门给靖海候夫人发了一个帖子。

薛沐夷把大红帖子递给冰蓝,她淡淡看了一眼,放在一边。

“夫人你去不去?”

“不去。”

“这样吧,在下陪伴夫人去,就等在宫外。夫人去一会儿,见个面,和宫妃说句话就回来。”薛沐夷说。

冰蓝想了想,按一品命妇的装扮打扮好了,和薛沐夷一起登车向皇宫而来。

进宫后见了绯薰,绯薰打扮得和往日不同,锦绣衣裙腰束银带,是宫妃的装束了。但神情一如往昔,没有新得恩宠那种容光焕发。

她一见冰蓝来了,显得很高兴,亲自端了一碗茶来。

冰蓝欠身道谢,却没有喝。拿在手上,看着袅袅的茶雾气漂浮。

绯薰向她下拜,“娘娘原谅我。”

说着,她就退出门去。

冰蓝的眼睛瞬间睁大。难道?又是一个陷阱?!

这件事,不应该、不可能!在绯薰房里,发生。

“爱妃,你回来了。”果然,是宫绍谦。

她心中一股怨忿陡然上涌,爱妃,他说的这样轻描淡写、理所当然?!凭什么?

“皇上,我知道别人都得听你的,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别人的感觉?你凭什么左右别人的意愿?而且,我和你只有仇,你明白吗?”

“薛沐仪,那个人到底有什么好?朕就是不明白。蓝,他能给你些什么,朕都能给你。”

他凑过来,双手绕住她的颈项。声音在耳边像是一种含蓄的威胁,“你总是这样虚伪!其实你早就知道自己接受朕了。”

“不能的事,不要去想。”她站起身来想走了。

可是、不能。这纠缠已太深太紧了,没有回头路。

“你究竟要怎样呢?蓝,让朕再逼你到绝路上去?”

他缓缓地伏在她身上。

“蓝,我要你。”他说。

冰蓝猛地推开他,却被他反手扭住,宫绍谦的脸,近在咫尺。

她的神色冷如冰雪,“我不爱你。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要说我想为我六哥报仇的心,倒是有!”

“仇吗?那好吧!”

两人翻滚纠缠,激烈、却无声。

慢慢地,她的反击变成了挣扎,而挣扎的力量也在逐渐减弱。

“你是不是很奇怪?”他居高临下,一字一句,句句撞击到她的心,“你什么都没有喝,怎么还会中毒?”

“你拿的杯子上,已经抹好了醉骨药的粉末,已经渗入了你的皮肤和血里。”

“宫绍谦!不要逼我!”力量在减弱,挣扎着说出一句来,已经满脸是汗。

他看着她,并不再相逼。镇定了表情,却没了温柔,阴沉着脸,含着险恶的无限杀机。

“朕是帝王。朕能使万民乐业,也能使血流飘杵,人兽房屋,尽为齑粉!”

他居高临下,俯视。两人对峙。“既然你说和朕有仇,那么好,两军阵前,只有敌我。朕怎么对敌人,就怎么对你。”

她无言,不动。

他唇角挑起一丝得胜的笑,接着俯身下来,封住了她的唇。

你不了解什么叫私心。更不知道什么是帝王的私心,你更是,根本不了解什么叫帝王!

蓝,所以朕终不会放过你。若有孽,就让朕犯吧。只想这样,与你爱一场,续得前缘。

他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一个酒壶,对着她就灌了下去。

“咳……”她拼命挣扎,扭头不喝。却被灌下去了不少。

“这是什么酒?”

冰蓝盯着宫绍谦那毫无表情的脸,心里已经了然,那双蕴涵了无数情感的双眸此刻一片空洞,她的面色变得苍邈如雪。

“果然,是我低估了你。”

“你现在才知道,是稍微有点儿晚。”居高临下的帝王,脸上露出得意的笑。

薛沐仪等在宫外,开始还很安闲地在喝茶,等待。后来,一杯茶冲得淡了,他站起身来,叫道:“来人,和我去找夫人!”

靖海候薛沐夷带随从走到宫外,见迎面来了一个盛装女子,满头珠翠,举止娴雅有礼,见了他行了一礼,“候爷安好。”

看样子是内眷打扮,不知道是哪一位诰命,薛沐夷也行了一礼,“这位夫人好。”

“候爷,咱们回府去吧。”眼前女子伸手挽住了他的手臂。

“且慢!”薛沐夷后退一步,疾言厉色,“夫人刚对薛某做何称呼?”

“候爷,以后,我就是你的妻子了。”女子说。

突然意识到某种阴谋的气息,靖海候一把抓住女子手腕,“你是谁?!”

“我是绯薰,是宫内女官。”她痛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候爷快放手。”

世间最锋利的剑能斩断钢铁,却斩不断情思。能斩断情丝的只有慧剑。

他没有慧剑。

“这里,是卿的心吗?”

衣衫半褪,胆大包天的帝王。

她如一幅半卷的画轴,半卷掩、半卷开。

现在她是恨绝了他。想把这个男人凌迟的心都有。而现在她自己遭受着心灵与身体的凌迟。

朕不知道,你为什么可以给朕这样的温暖。你落泪了,这泪是为什么而流,怕朕亦不愿深究。

“这种药很好,只怕你连咬舌自尽也做不到了。”

薛沐夷冲进宫门,惊愕地瞪大眼。宫绍谦的脸正好对着这边,他虽然抱着一个女子,可一双阴沉的黑眸却带着某种意味盯着这个刚刚闯入的人。

靖海候薛沐夷见他的妻子徜徉于君王的迷乱里,黑发铺了满枕,至高无上的帝王紧紧拥着她,两人的契合,使薛沐夷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自己是个局外人。

“靖海候,如果你要休妻,朕马上准。”说的理直气壮。

名将不愧是名将,神色丝毫不激动,也不愤怒,“皇上,臣妻现在只怕是神志不清,容许臣携妻告退。”

“靖海候,这不是你的妻子。”皇帝起身,一边穿衣服一边向他走来,神色却是坦然,“你的妻子朕已经送到了外面,这里躺着的是朕的妃子。”

“皇上说笑了,妻子岂能随便换?”薛沐夷毫不畏惧,大步上前,一把抱起冰蓝,用自己的斗篷一包,说了声:“臣告退了。”

“且慢!”宫绍谦喝道。

“这里是大内皇宫,岂能容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薛沐夷丝毫不惧,转身对着君王的双眸,“皇上的意思是要臣留下臣的妻子,此事恕难从命!”

“靖海候,你可知君意?”眼前帝王的语气明显软了下来。

“臣不知有君意,臣只知有公道,是非黑白、曲直,自在人心。”

面对薛沐夷咄咄逼人的词锋,宫绍谦也招架不住了。在他一愣神儿间,靖海候已经抱着冰蓝离开了。

宫绍谦颓然看着宫门外靖海候的背影,一拳砸在墙上。忽然听见身边有人叫:“皇上……”

是绯薰。

宫绍谦抬眼,看见是她,一把抓住她的双肩,声音低沉如同嘶吼,“你为什么会回来?平时你不是挺会迷人的嘛,这次为什么迷不住靖海候?”

“为什么你要回来?!”抓住她的肩膀,狠狠用力。

绯薰的眼泪都快下来了,“是。奴婢迷不住皇上,更迷不住靖海候。”

宫绍谦把绯薰摔到床上。

“我不是皇妃,皇上不要把我当成皇妃……”绯薰语气中有着恐惧。

“是,你不是她。”宫绍谦说,“你不是她!”

绯薰爬起来,虽然衣衫不整,却还能维持基本的礼仪风度,“皇上,世间的事,不能完美,不要勉强。”

“不要勉强吗?”眼前的皇帝双眼微微眯起,又有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勉强是什么,朕还不知道!”

绯薰的眼睛睁大了。

“皇上。”一个艳光四射的人儿进来了,是贺兰锦书。她打扮得非比往日,头上是百花缠丝钗,围绕着小粒小粒的绿宝石。身穿深紫与宝石蓝相间的衣裙,带着一阵浓郁的香风,向他靠了过来。

绯薰趁机离开。

“皇上,你还有我。”

宫绍谦握住她的手,明显得了安慰,“是,朕还有你。”

薛沐夷无视宫内人诧异的目光,一直把冰蓝抱到马车上。

他把冰蓝放在车厢内,车开始行驶。薛沐夷转身向外坐好,身形挺得笔直,像一把出鞘的利剑。

从昏乱中逐渐苏醒,她看到前面坐着的男子,心情复杂。

离开皇宫了吧?!她恨宫绍谦,恨得要死。暗暗发誓,自己活着一天,就是使他不得安宁!

“你可以休了我。”挣扎着说出一句。

“笑话,五百万两黄金,我岂能休掉?”薛沐夷没有回身,干脆利索地说。

“今日之事……”

“不要告诉我。”薛沐夷依然没有回身,“我不感兴趣。”

“我对女人没兴趣,当然也包括你。”像是怕她不明白,靖海侯说了一句。

冰蓝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既然如此,那好吧。”

马车继续向前走,她感觉到一阵睡意袭来,在马车的颠簸中沉沉睡去。

她睡得很沉,梦里交错着许多场景:靖王对她说:蓝,我会对你不离不弃的。然后又换成了宫绍谦的脸。他为她准备了药酒和陷阱,让自己徘徊在绝望深渊里,恐惧,矛盾,混合着仇恨与痛苦的深,还有,自己背后感到的威胁与压力。

耳边传来风声,像是前世的海浪拍击海岸的声音。

真的是海风声。

等她醒来的时候,看到了大海。

她置身于巨大的海船上,船身轻微地晃动,她惊愕地翻身坐起,天际苍茫,远方灰白色的海鸥振翅飞翔。

这里是前世吗?

不是,这里不是。

自己嫁的夫君是靖海侯,他一定会带自己来海上的。这样好,远离了京城,远离了是非,远离了,自己所惧怕的那个人。那些日子无法回头去想、去看。更,无法遗忘。

正胡思乱想感慨着,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声音,“夫人,你已经昏睡了三天两夜。”

冰蓝睁大双眼,一回头,就看见一个美男子沐浴在耀眼的晚晖中。

他对她说,“夫人,我是侯爷帐下将军贺兰致远。”

贺兰家族多出俊男美女,果然不假。却没想到会跑到海上来作战御敌。

冰蓝站起身来,发现自己刚躺的地方是一个藤床。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过,外面罩了一件很大的黑色斗篷。

“夫人,你已经到了我鹰眼旗舰上,在下一会儿带你参观我无敌舰队。”

冰蓝看着眼前的男子,他很年轻,挺拔青涩得如同一杆竹,眼神那么干净。

自己的眼里已经蒙了尘世的灰尘,再也干净不起来,眼前男子眼神清澈干净,这使她羡慕。

“贺兰致远,你多大了?”

“二十了。”

“那是很小了。”

贺兰致远奇怪地看她一眼,“不算小啊,我已经在这舰队里待了三年。”

冰蓝一下子变得心情很好,面对这样一个男子,如同闻到玉石条盆里水仙花的清香,看到冬夜初雪的纷扬,心旷神怡,没有杂念,没有杂质。

“候爷命我照顾夫人,这边是旗舰的主舱,来看看吧。”

直到此时此刻,冰蓝才能明白靖海候薛沐夷对舰队的迷恋,那是英雄对宝剑的迷恋,强者对事业的迷恋。

“我无敌舰队分为四部,有龙首部、虎牙部、鹰眼部,巨象部。在下是鹰眼部旗舰队队长。”

他看看她,善解人意地说:“候爷在总部龙首部主舰上。”

“夫人要去见候爷吗?”

“啊,不。”冰蓝拉紧了斗篷的衣襟,望向海与天际的苍茫。

苍茫,一片混沌。哪里是归处?

“夫人,你要吃什么?海上有的是新鲜的鱼虾。”贺兰致远说。

冰蓝露出笑意,“海上新鲜的鱼虾我倒真想吃。”

鱼虾果然是新鲜的。在甲板上摆了木桌木椅,大盘小盘地端上来。

她想起在现代,自己和江渲易在一起吃海底捞,也是吃的热火朝天,对着冒着乳白色热气的锅,新鲜的鱼虾,雪白的虾肉被浸在碟子里,那时她感觉到一种俗世的幸福和满足,忽然有了一种感动,偎依着江渲易,说:“我嫁给你好吗?”说的时候真心实意。

他点点头,说:“好。”抚摸了她的长发一下。

她就一阵笑,很满意的样子。吃完了,出了玻璃门,风一吹,她就把刚才的话忘到九霄云外去。

自己身份特殊,不想嫁给谁。所谓的山盟海誓,都是风过不留痕。

尘世男女,瞬间结缘。分分合合,萍水之恩而已。

这里的鱼有好几种做法,有蒸鱼、煎鱼、烤鱼、煮鱼。还有煎蟹饼,白灼海螺。螺肉吃起来柔软爽脆,味道清甜。

“夫人,你喝这碗鱼粥吧。”贺兰致远殷勤劝客。

“嗯,吃不了了。”

“那喝这碗紫菜海螺汤吧。”

“更喝不下了。”

“那夫人跟我来吧。”贺兰致远站起身来,在前面引路,曲曲折折走了好久,来到一处舱房前。夜幕降临,每艘船都点起了海螺灯,一明一灭,仿佛是海上升起的无数珍珠。

冰蓝扶栏遥望,听着海潮和风声,恍如隔世。

“这里是夫人的卧室,我就住在隔壁。有什么事,夫人随时可以叫我。”贺兰致远一举一动恭谨有礼,行了一礼后把海螺灯交给了冰蓝。

她独自进了舱房,见里面收拾的很干净,一几一榻,一个银丝屏风,最使她满意的是居然有一面小镜子。

临镜而照,眼角眉稍,带了几许疲惫,夜里的安静,找不到人安慰。暗暗心惊。

她忽然闻到了花的甜香。转过屏风,有一个很大的木桶,里面是满满的热水,上面漂浮着很多花瓣。

慢慢褪去衣服,让热水浸入到自己的胸前,冷冷的夜里,找不到人安慰。原来,自己也会……

把头埋进水中,没有人看得见。当初的誓言,任它随风化成灰烬。春心莫共花争发啊。

一躺下,立即进入了梦乡。船很大很平稳,但也随着海浪轻轻晃动,她仿佛躺在家乡的草坪上,睡的甜美。

在哪里,只要安稳,只要能睡的安稳,就是一种幸福。

第二天清晨,贺兰致远沐浴着曙色,在甲板上练剑。

只见剑光若雪白的匹练,乍收乍展。他闪展腾挪,如鹰般矫健。

忽然,他见一个修长的影子映在甲板上,贺兰致远把剑一收,叫了一声:“夫人。”

冰蓝的气色明显比昨天好,睡了一觉,看上去神清气爽。她穿了一件浅粉与珍珠灰相间的衣裙,头发用一条银色的发带束着。身材高挑,如春日风里的一株白杨树,气质清新。

“你会剑术?”她问。

“我是眠云剑圣的关门弟子。”贺兰致远毕恭毕敬地说。

“你教我好吗?”冰蓝说。

自己在现代枪法不错,但体力明显不行,在冷兵器时代,还得学剑术才行。

贺兰致远愣了一下,“夫人要学剑术?”

“我想学。”冰蓝说。

“夫人学剑术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想学!”冰蓝斩钉截铁地说,“我要你教我。”

贺兰致远想了一想,似乎把这件事当作一个难题来思考,终于说:“好吧,我教夫人飞絮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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