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帝王来说,一边是真心信任的亲舅舅、得力的武将,另一边是看着很舒心的忠心文臣,很难抉择,没办法偏心!两个臣子都是他不愿意抛舍的。首发哦亲
当皇帝的不仅仅是要处理军国大事,有时候他还需要像个老妈子或者和事佬一样,偶尔调解一下臣子之间的矛盾。一个至尊上位者,就像是在下一盘棋,臣子就是他手中的棋子。
镇国公语气坚毅,但并不逾越忠诚的界限,说道:“事情关系到宰相,臣不敢擅作主张。现已查明:何宰相府仆人李四前日去东街的庆云药铺买了一包砒霜,昨日何宰相府两名女眷去了敝府,刻意送一盒糕点,糕点被赏给了仆人,结果导致中毒。在药性上,有城里三名大夫和两名太医为证。另外,臣是鲁莽之人,已经先让人捉拿了李四,取得了证言,顺藤摸瓜,又捉拿了他的亲眷,口供证实,这包药是何宰相的外甥女毕氏交待仆人买来的,而何宰相的外甥女毕氏正好就是昨日前往敝府的人。恳请圣上主持公道。”
何宰相懵了,眼睛瞪得凸起来,毕竟进宫之前他一点风声也没有听到,并不知道发生了这样严重的事情!心情慌乱之余,他连忙跪下,俯首帖耳,语气显得忠心耿耿地说道:“微臣十分震惊!愿圣上派人查明。”虽然声音不禁有点哆嗦,但是他的心思还没有完全糊涂,此时正在心里做着考量——到底能不能证明清白?所以他没有夸海口做保证,更多的是给自己留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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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可以为了一己之私,把家人置于水深火热之中,为了自己的直接目的,而忽视风险。而且,她这么做了,她的亲人并不知道。隐瞒,是对自己的秘密负责,同时也可能是给别人埋下一个炸弹。
京城,何府!
何家太夫人、何夫人、何家大少奶奶、何家五小姐、何家表妹毕倩秋,五个女眷安然而闲适地坐在暖阁里说话。
何家太夫人对着何夫人笑道:“秋儿的事,你要多上心。她母亲千里迢迢的,舍得把她送过来,就指望着咱们能帮她择一门好的亲事。”
何夫人眉眼间流露着孝顺的笑容,说道:“母亲放心,这事已经有点眉目了。”
何家五小姐连忙淘气地朝毕倩秋挤眉弄眼,调侃味十足。毕倩秋嘴角边溢出一丝冷笑,低着头不做声。
何家大少奶奶笑着说道:“表妹是有福之人,一定有天赐良缘。”
“哈哈……”何家太夫人心情高兴,带头笑了起来,屋里接着又发出一连串笑声。
屋里头清闲十足,而屋外头的气氛已经紧张了起来,像拉长的橡皮筋,随时可能“嘣”一声,断掉!
“哒哒哒、哒哒哒……”脚步声又急又响!一路狂奔!尖锐的喊声像扣在弓弦上的剑,猝不及防地射来:“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官府派兵来抓人了!好多官兵啊!”
“哐当!”何家太夫人那布满老年斑的手猛地一抖,手里的茶杯狼狈地掉落。
做高官的女眷,虽然贵气十足,但是也随时面临冰雪崩塌、大厦将倾的危险!官场上暗流汹涌、勾心斗角,被算计、被替代、被打压,没有谁真的可以稳如泰山!
此时,屋里的五个女眷,个个脸色苍白、眼睛睁大,惊恐来得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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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府。
五少夫人对管事们和管事媳妇们一一分派,彻查国公府的大小厨房,对可疑之人绝不马虎,对任何蛛丝马迹都不放过!可谓是雷厉风行!
青梅院。
国公夫人尽管面色疲惫,但勉强打起精神,坐在屋里等消息。丫鬟们做事轻手轻脚的,屏气凝神,不敢打扰,噤若寒蝉一般,心里都笼罩着一层恐惧的阴影。
元嬷嬷走进来禀报道:“夫人放心,九少夫人对这事还不知情。”
国公夫人点点头,默默地松一口气。
仪景轩。
庄嬷嬷进了内室,说道:“少夫人别担心,九少夫人的院子里清清静静的,一点事也没有。”
大少夫人把手里的书卷放下,面色平静得没有起伏,心平气和地说道:“你去把咱们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好好盘查一遍,把那些经常出去闲逛的人都安排出去。”
“是!奴婢晓得轻重,少夫人放心。”庄嬷嬷心里很不平静,怀着压抑的心情,立马去了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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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蒙院。
国公夫人身边的元嬷嬷、大少夫人身边的庄嬷嬷和五少夫人身边的风嬷嬷先后都来平蒙院送补品,并且当面来给钟未央请安。
钟未央疑惑的同时,已经觉察到了不对劲。她刚刚睡醒,尽管头脑还不是太清醒,可是平蒙院里的气氛怪异得太明显。
在钟未央的盘问下,赵嬷嬷编谎话越编越不像,最后只能如实告诉了。
钟未央急忙吩咐:“清江!你带上两个婆子,去一趟江府,把事情当面告诉江夫人。别忘了说一句,官兵去了何府,千万不能做替罪羊。”
清江:“是!少夫人放心!”
清江走后,钟未央在屋里来回踱着步子,把右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轻抚着,事情突如其来,她的心思急速变换,一会儿思量江珊儿的处境,一会儿想着何家内部会做何取舍……最让她介意的,不是别人为什么要下毒,而是那下毒之人最终会遭到什么样的处罚,这件事情会如何收场?不管怎么样,她几乎没有插手的余地。
赵嬷嬷满心焦急,跟在一旁劝道:“少夫人别着急,顾着肚里的孩子要紧,急不得。”
“嗯!”钟未央心不在焉地答应一声,去炕上坐下,心情勉强平静一些,但是心思的运转实在是停不下来。
平蒙院里,几乎每个人心里都悬上一块大石。
“那几个中毒的小丫头怎么样了?”钟未央问道。
“太医说,休息六七天,就能完全好起来。”赵嬷嬷急忙回答道,语气里少不了带出一些焦虑。
钟未央深呼吸一会儿,把双手护在自己的肚子上,表情安静到只有眨眼的动作,心情越来越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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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也笼罩上了一层阴霾,气氛紧张而担忧。
江老爷、江夫人,以及江家几个嫡出少爷在一起商量过后,当即派出马车,亲自去何家门口守着。
“官兵把门守得水泄不通,咱们没办法,连后面都进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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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府内宅!简直像冰天雪地一般寒冷,这股子冷意是从人的心里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的!
何家的仆人们一个也没逃过,全都被带去审问了。另外,何家大少奶奶和表小姐毕倩秋也没有逃过被审问的命运。
何家太夫人心乱如麻,她想了良久之后,两眼含着浑浊的焦虑,轻声对何家大少爷说道:“如果真要有人背黑锅,那也没办法,只能、只能这样了。祖母再给你挑一门好的亲事。”
何夫人眼神震惊了一瞬,把目光移到长子的脸上,沉默不语。
何家大少爷脸色灰暗,语气冷淡地回答道:“祖母不用操心,清者自清,我相信阿珊。”
何家太夫人眼神明显地一急,伸手扯住长孙的衣袖,焦急地劝道:“祖母晓得,但是她终究是咱家的外人,先保住你表妹要紧。要不是她赶着去镇国公府送什么点心,也不至于惹出这大麻烦来!你表妹也是受了牵连罢了!”
何家大少爷垂下脸庞,默不作声,阴沉着脸,显出书呆子的倔强来。
何夫人走过去,扶住太夫人,语气干涩地劝道:“母亲别着急,劲儿没说错,清者自清。一定冤枉不了咱们家的。”
何家太夫人甩开儿媳妇的手,偏开脸庞,自个儿默默地淌眼泪,她也不明白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因为奴仆人都被带走了,她连一个问的人都找不到,但是她就是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毋庸置疑的是,她确实疼爱外孙女毕倩秋,舍不得毕倩秋受苦。
屋子里落针可闻,剩下的何家二少爷和何家五小姐都默不作声,像木头人一样。
何老爷不在家,于是他们都像失了主心骨,只能像草木一样等着风吹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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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晚上,司徒明盘腿坐在大床上,光着脊背,背上交错着几道血痕,是国公爷用鞭子打出来的。
刚刚沐浴完的他,身上带着皂荚的味道,倒是没有血腥之气。
钟未央用手指沾着药膏,轻轻地帮他涂在伤口上,沉着脸,脸色阴沉得像雾霾厚重的天空,仿佛即将降临狂风暴雨。听见司徒明说话,她一句也不想问,胸口沉闷得厉害,整个心里都惦记着司徒明的伤口,没有心思去想别的了。而且,她的心情很难受。
她现在的样子,很像恩姐儿看见她受伤时的样子。既专注,又安静,难过得不会说话了。
司徒明脸色平静得像深海,不起波澜,丝毫没有感到痛楚的样子,声音低沉,继续说道:“在脸上刺下金字,然后放她归家。这是皇上的意思。”
他回过头来看钟未央,看见了钟未央的神情,他眼神稍有闪烁,接着说道:“她的家族可能容不下这样的耻辱。后续的命运,可能是送去尼姑庵清修吧!”
“是借刀杀人!”钟未央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语气很生硬。
司徒明转过身来,抱住钟未央,没说话。确实是借刀杀人!皇帝不想让何宰相这个忠臣寒心,所以给了不杀之恩。国公爷不想结仇,毕竟这次有惊无险,只伤了几个丫鬟,所以表面上给出大度、不追究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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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快乐!
我是坏蛋,给自己放了几天假,明天回来更新啦。我很讨打,先自己教训自己。小伙伴们在梦里教训我吧。
大家新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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