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后一次恳求鬼千妁:“如果他离开了这里,你要第一时间通知我,好么?”
“这个好办的很。我会的。”鬼千妁满脸笑容的点点头:“丫头,我们开始吧。”她晃了一下手指间的一把明晃晃的刀,那刀锋利短小,她的手指有纤长如细竹,我想易容对于她来说应该是手到擒来的。
我闭上眼睛躺在床上,闻到一种使人昏睡的熏香,我被这熏香麻痹在沉沉的睡眠之中,完全不知易容的痛苦。
当我醒来,看到镜子中那张美艳娇秀的面孔,心中一阵失落。虽然比以前的自己好看了很多倍,可是眉梢眼角那种神情和风致,完全看不出自己的影子。除了我的心,我已经变成另外一个人。
鬼千妁坐在桌边喝了一口水,轻轻叹道:“真是漂亮。”她美的摇摇头:“如果这世上没有比我更厉害的巧手,那你就是这普天之下第一美人儿了。”
“娘,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我改了口。
“啊?好……好好好。”鬼千妁开心的立刻就出去了。
我从包袱里拿出我的桂花香膏,这香膏是我在妖域闲暇之余自己制作的,那桂花是我精心养殖的,在我的悉心照顾下,这些桂花成了精,被我做出桂花香膏,用来寻物。这香味清淡如兰花,是非常纯正的,我用剩下这些香膏做成一个香包,又连夜给雪夜缝制一件衣裳,把这小香包缝到衣服的内层。只要雪夜把这衣服带在身边,不管他去哪里,我都能找得到他。
清晨,我抱着做好的衣裳来到雪夜房门前,心里是那么的想要见到他,却怎么也伸不出手推开那扇门。我在努力酝酿情绪,让自己变的轻松一点,这样以来和他说话,我和他都不会觉得太过伤感了。
我尝试着努力裂开嘴笑笑,感觉脸颊有点紧,我有些不适应这紧绷绷的瓜子脸,又想到我即使笑的再美,他也是看不到了,于是就推开了门,直接走进去。
雪夜御史背着身子面窗而坐,一头乌黑明亮的发丝披落于肩上。我从木盒子里拿出梳子,走到他身后,装出满脸喜悦的样子:“雪夜御史,你今天的气色真的很不错,你的身体在一天天恢复,看来马上就可以痊愈了。”
不等他说话,我的手就顺着他的发丝滑下去,冰冰凉凉的,我一丝不苟的将他的头发绾起,我从未想过会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御史,虽然他平日里不苟言笑,但心竟是如这发丝般柔软。我把自己经常带的红木簪子别在他头发中。尽管这氛围闷的就像快要下雨的黄昏天,我的脸上至始至终都挂着幸福的笑容。
“嗯,好了。”我放下梳子松了口气,看着自己绾的发和他平日里一样,这才对他说道:“雪夜御史,你摸一下,头发梳的很整齐呢……”
“小存,以后每天都这样为我梳头,好么。”沉默良久的他突然打断了我的声音,那语气就像曾经给我们下命令时,是不容拒绝的。
我一时怔住,气氛就此僵住。我连忙拿起那套月白的衫子,转言道:“雪夜御史,我晚上给你做了一件衣裳。这天慢慢就冷了,这衣裳备着防寒。”我将衣裳放在他手中,不好意思道:“御史,小存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给人做衣裳,可能有些地方边角不是很合适,你要不要试试?我这带的有针线,可以马上给你改。”这衣裳是我比照他的薄衫做的稍厚的衣裳,尺寸都要大一些的。
我话音刚落,雪夜就脱掉了外套,里层只穿了件可以看到肤色的白睡袍。他展开了我新做的衣服,摸索着找袖孔,动作有些笨拙,我鼻头一酸,就拿过衣裳,一点点给他穿上。他站在窗子前,展开双臂,我用手指沿着他的手臂测量长度,现在穿着正合适,若是天一冷,里面加了衣服,这衫子就会小了,我有点后悔当时没有做的再大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