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萍儿推门走进来,“主子,浴汤已经准备好了。”
萧珺点头,“好,我马上过来。”
曲萍儿正要转身退下,灵犀忽然叫了声,“等等,萍儿你的脸是怎么了么?”
听到灵犀这话,原本并没有注意到曲萍儿的脸的萧珺和吱吱都将视线落到了曲萍儿脸上,曲萍儿似被吓了一跳,连忙半别开脸道,“奴婢就就不小心被东西给撞了下,没什么事”
本来萧珺还真没注意到,但是其实只要稍稍认真的一看就觉得不对了,曲萍儿的右半脸明显是肿的,而且尽管她应该是已经遮了很厚的脂粉上去,但还是依稀可以看出有青紫的痕迹。
萧珺微微蹙起眉头,“萍儿你过来。”
“是,主子。”曲萍儿躲不过去,只好慢慢踱步着倒了回来,却依旧半偏低着头,躲避着萧珺的目光。
萧珺摇摇头,叹息了声,“你是做错了什么吗这么躲着我,把脸抬起,转过来。”
曲萍儿只好依言抬脸转了过来。
“你说是撞的,那你告诉我是怎么撞法能把脸撞到?而且还撞得这么严重?”
“奴婢是是”曲萍儿没声儿了。
“萍儿,你跟主子说实话,怎么回事?到底谁打的?”灵犀道。
曲萍儿犹豫了片刻才低声道,“下午奴婢在外院,不小心撞到了兰芝姐姐”
所以这脸上的青肿也肯定就是这么来的了。
吱吱冷哼了声,“兰芝这到底是你撞了她还是恐怕根本是她撞的你?!”
“我记得半个月前你跟玉怜好像也被兰芝罚过,说你们拿错东西把正院的药膳端到咱们这里来了,我没记错吧?”灵犀问。
曲萍儿点头,弱声解释道,“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应该是没有拿错的,但是却跟正院的撞了。”
萧珺唇角微扬,轻笑了声,“当别人有心算计你们让你们犯错的时候,你们当然对的也是错的了,不论怎么做,都是错的。”
吱吱愤愤,“她们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又怎样呢?你们看我现在是正值盛宠不是,可实际上呢,我不还是得处处小心翼翼谨言慎行,甚至连你们都照样还受人欺负,甚至还怕我影响我心情或者添麻烦而自己吃了委屈还要隐瞒忍吞。”
曲萍儿把头压得更低了,眼眶有些发红,“其实,这种事奴婢们在伺候主子以前并不是没有过主子对奴婢们好,奴婢们也不算委屈”
萧珺扶额,良久的沉默才低叹了声道,“你们跟着我,可我却护不了你们还倒让你们没少因为我这个主子而吃苦头”
吱吱连忙摇头道,“主子您千万别自责,您对我们这么好,我们能跟着主子已经很有福气了,就那点委屈算什么,委屈能比福气多吗?不那谁有句古言曰:福乃是祸祸乃是福吗?是这么说的吧?”
萧珺被吱吱逗笑了,“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灵犀白了她一眼,“那句话是: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
“哎呀主子都说了一个意思,差不多就是了真是!”
“吱吱,之前太医院送来的那些伤药好像还剩下不少吧,你去拿瓶给萍儿。”萧珺道。
吱吱点头,唤了萍儿声道,“萍儿跟我过来。”
萍儿应了声,向萧珺欠身告退,跟着吱吱去了。
“她们现在不好对我下手,于是就开始打压你们,而你们居然还知道都瞒着我不说灵犀,我这个主子做得是不是很没用?”
灵犀怔住,“主子这是什么话!主子分明比那些人聪明多了,这短短数月来她们仗着身份地位明里暗里不知道算计了主子多少次,如果换她们早死多少回了,主子处处劣势却依然都安然度过来了,您看现在,正院就算是欺负我们西院的人也得费尽心思找由头不是。”
灵犀微微抿唇,“确实,我们现在的处境,虽然不算太坏,但是其实也绝对算不上好”
萧珺苦笑,“是啊,随便一个找由头,你们就依然还是得任人宰割了。”
灵犀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灵犀,我需要一个突破口,一个打破这种被动局面的突破口。”萧珺道。
这一点灵犀又哪里会不懂,可是懂又怎样,这个突破口,是那么好找到的吗。
当然,灵犀并不知道,有一个想法其实已经在萧珺心头反反复复酝酿了很长时间,但是直到此时此刻,她都还没想好这个想法到底能不能走,走,又会走出一条什么样的未知之路。
萧珺抬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忽然觉得自己真是有些可笑,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孑然一身的人,又到底是在怕什么。
“什么什么时候了?”萧珺问灵犀道。
“戌时末,快到亥时了。”
萧珺唇角微微扬起,“是时候让被动变主动了。”
灵犀有些发怔,“主子刚刚说什么?”
“我要赌一把,成,我现在的被动局面可以彻底改变,不成,我可能会粉身碎骨,甚至你们也必然会为我所连累,灵犀,你害怕吗?”
“主子想到办法连累?已经下定决心了吗?”
萧珺点头,“想法已经存在很久了,只是这些时日一直在犹豫权衡,决心是刚刚下的,我原本就什么都没有,还有什么值得畏惧。”
“既然主子的下定决心了,我们当然是永远和主子站在一起的。”灵犀道。
萧珺微笑点头,“谢谢你,灵犀。”
“这是奴婢的本分,主子同奴婢谢什么!”
萧珺浅浅笑了笑,没用说话,起身走到偏书房,让灵犀帮忙研些磨,提笔快速写了简短的书信一封。
灵犀有些不解,“主子这是”
“今晚晚点时候你悄悄把这发封信送去上阳宫,如果可以,最好亲手交给许淑妃。但至少也得是亲手落在许淑妃的贴身女官玲珑手上。”
“那这是什么?”灵犀好奇问道。
萧珺微微一笑,“是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