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啊……案犯不都有案底么……我说错了吗?”见付延青忽然变得兴奋起来,葛菲有些摸不着头脑。
“案底……案底……你提到的这个词汇很重要……让我忽然感到……我们遗忘了什么?!关于边潇潇的!”“案底”这两个字继续刺激着付延青,让他几乎有些把持不住情绪了。
“我们遗忘了?付队,您究竟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见状,葛菲愈加疑惑。
“案底!边潇潇有案底!是你亲口告诉过我的!难道忘了吗?!”终于,付延青眼前一亮。
“抢劫案!六月份的那起抢劫案!我记起来了!”顿时,葛菲也兴奋不已,“应该是在六月中旬的一天,边潇潇在从影视城返回的途中遭遇了抢劫,随即到附近的西城派出所报了警,很快,作案者的衣服和摩托车找到了,案犯却流窜到了外地,直到现在也没有抓获。”
“最关键的,边潇潇报过警,派出所一定会有她的询问笔录!”付延青进一步说。
“所有的询问笔录,都会有被询问者的指纹!西城派出所……西城派出所存有边潇潇的完整指纹!”葛菲几乎要喊起来。
“走!去西城派出所!”几乎一刻都无法等待,付延青迅速起身,带着葛菲直奔目的地而去。
明珠小区7号公寓地下室102房间
夜幕降临。
浓浓的夜色,夹杂着一片静谧,缓缓涌入了地下室,让原本就充满死气的空间,显得愈发寂寥可怖。
然而,就是在这片恐怖又静寂的空气中,却忽然出现了一个狭长的影子!
渐渐地,影子小心地穿过一抹清冷的月色,慢慢移动到了面目全非的102房间。
踌躇了几秒钟,影子终于鼓起勇气,大胆跨过公安尚未撤去的警戒线,轻轻推开了房门。
紧接着,随着“吱呀!”一声干涩的声音,房门打开了。
扑面而来的,还是那股挥散不去地烧焦味。
没有顾忌这些,再次确认了四下无人后,影子便迅速走进了房间。
将房门反锁后,影子才敢打开随身携带的手电筒。
很快,一束与恐怖氛围不相符的细小暖光倾射了出来,算是给影子带来了些许安抚,让影子的身体不再发抖得如此厉害。
或许知道不能过多逗留,迅速定了定神后,影子就走到了边潇潇的床铺面前,开始了近乎疯狂的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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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原本被烧得很脆弱的床铺,在影子的折腾下,每一处都被重新翻开过,也就变得更加不可支撑了。
可尽管这样,影子还是一无所获。
失望之余,影子又开始扩大搜索面积,整个102公寓的卧室、客厅、厨房、餐厅甚至卫生间全都没有逃脱。
可终了,结果还是一样的。
影子仍旧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呼……呼……”拖着疲惫的身躯,影子的情绪开始失控,额头上满是汗珠,嘴唇不停地呼出灼热地气息。
“边潇潇……边潇潇……”
再也控制不住,影子终于发声了,且很快就泪如雨下,“你怎么会死?!你怎么可以死?!你就这么死了!那件东西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你究竟把东西藏在哪里了?!明明答应过我,只要为你办了事,就能把那些东西给我!为什么言而无信?!为什么言而无信?!我如约帮了你,你为何不明不白地死了?!这是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悲哀的是,尽管影子悲伤到了极致,可回应影子的,除了墙上那行暗淡的可怕诅咒之外,还是那一片死寂。
在痛楚的发泄之后,影子终于绝望地明白了,什么是尘埃落定,什么是木已成舟。
边潇潇已经死了。
曾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也随着边潇潇的死亡再也不知所踪。
而自己拼死也想做到的事,也瞬间化为了泡影。
这都已成为了不可改变的事实。
任凭自己如何愤怒,如何不甘,如何心痛,如何绝望,一切都无法改变,无可挽回。
意识到这个残酷的现实后,影子别无选择了,只得落寞地收起那一缕暖光,重新穿过月色,警觉地走出地下室,消失在了这一片死寂中……
潼阳市西城派出所值班室
“我记得那起案子,那晚也是我当班,案发时间,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段!受害者的名字,正是边潇潇!”听付延青和葛菲说明来意后,值班民警小陈即刻回忆起了那起抢劫案件。
“你辨认一下,受害者是不是这个女孩子?”说着,葛菲便拿出了一张随身携带的边潇潇照片。
“时间太久了,并且当时女孩一直在哭,所以样子有些模糊了,不过应该是照片上的人没错!脸型,身型、发型都十分符合,尤其是照片上这件白色连衣裙,我印象很深。女孩来报案的时候,穿得就是这件衣服!我还记得,当时边潇潇右手臂受了擦伤,还是我让所里一位女同志临时帮她包扎了一下。”仔细辨认后,小陈一连串说了不少有关报案女孩的讯息。
“做过询问笔录了吗?”葛菲忙问。
“当然!有人来报案,岂有不做询问笔录的道理?”对这个问题,不知情的小陈简直感觉很是多余。
“那笔录上一定有边潇潇的指纹了?!”葛菲愈加急切了。
“这还用问吗?询问最后,一定要报案者按手印确认的!”见葛菲总是问一些“业余”的问题,小陈显得有些诧异了。
“快……快把当时的询问笔录找出来!”没有理会小陈的诧异,葛菲急忙说道。
“好。”此时的小陈,根本就不懂,指纹对面前两位同志的意义,但他还是熟练地从档案柜中找出了当晚的询问记录。
就在拿到询问记录的一瞬间,纸张右下方那枚红红的指纹,就像一颗定心丸一样,顿时安抚了付延青和葛菲那焦灼不安的心情。
“通知小宋,尽快做指纹比对!”旋即,付延青便如此吩咐道。
10月17日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付延青办公室
“付队!有情况!又有新情况了!”正当付延青专心研究案情的时候,赵鑫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发生了什么事?这么毛毛躁躁的?!”付延青抬头询问道。
“婚庆公司又反馈了新消息,说是在婚礼当天,有位工作人员看到了一个女孩子!身型服饰都和齐桦描述的‘齐娜’一样!微卷的长发,红底白点的半袖衬衫,土黄色的裙子!”赵鑫急切地说道。
“什么?!”听了这个消息,付延青十分惊讶,“这么说,齐桦所说的‘齐娜’并非杜撰,有了这个目击者,至少说明,在婚礼当天,的确有一个齐娜扮相的人出现在了教堂!”
“是的!”赵鑫毫不迟疑地回答。
“事不宜迟,你立即去趟婚庆公司……”
“付队!出来了!结果出来了!”
破案工作如火如荼,付延青说话间,又是一个风风火火的葛菲闯了进来。
“指纹比对的结果吗?什么情况?!”付延青着急地问。
“询问笔录上的指纹,与卢杰领口处的血指纹,完全吻合!”葛菲迅速汇报说。
“真的!”闻言,付延青激动地“嗖!”地一下站起身来。
“血指纹是边潇潇的!?”一旁的赵鑫也惊得瞪大了眼睛。
“这一点没错了,指纹的不可重复性,我们都懂这个基本常识。”葛菲回答。
“看来,边潇潇的诅咒真的不是儿戏,她是来真的!果然在婚礼上杀害了卢杰而后自杀了!”对边潇潇这种狠毒的“魄力”,赵鑫真是惊得无话可说。
“不对……事情有些不对……”激动过后,付延青的情绪慢慢开始冷却,琢磨出了某些漏洞。
“付队,您觉得哪里不对劲?”葛菲不由问。
“时间不对。”思索之后,付延青分析到,“根据教堂的监控显示,案发前后,三处监控内都没有出现边潇潇的身影,如此一来,她想杀害卢杰,就只能利用那十分钟的空档。即早上六点五十到七点之间。仔细计算一下,边潇潇至少要在六点三十分左右离开7号公寓,但这个时间段过早,程雅馨和林雨菡应该都没有离开,她可能瞒过二人提前到达教堂吗?”
“这一点,还需要进一步核实。”葛菲说。
“抓紧核实!”付延青催促道,“你再去找程雅馨,问清她与林雨菡离开公寓的确切时间,同时要调看明珠小区门口的监控,进行再次确认。另外,关于边潇潇被劫的案件,也要向程雅馨进一步求证。毕竟小陈已经记不清边潇潇的模样了。”
“付队,姓名,地址和案发时间都一致,如今指纹也对上了,难道您还怀疑,小陈所见的白衣女孩,不是边潇潇吗?”葛菲不由问道。
“当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不过,假如能找到更多的证人证明,在询问笔录上按手印的人,的确是边潇潇,那么,血指纹的主人就可以完全确认了。就像我曾经对你们说过的,侦破刑事案件,再怎么谨慎,都不会是错误。”付延青说。
“我明白了,付队!”葛菲即刻说。
“还有,询问一下第五医院,林雨菡精神恢复如何了?能否接受询问?在林雨菡那里,还有我们亟需知道的答案。”付延青想得很是周全。
“好,我尽快联系医院。”葛菲回应。
“赵鑫,你也即刻去婚庆公司,仔细向目击者核实一下当日的情况。包括目击到那个女孩的时间以及具体情形,最重要,是弄清目击者有没有见到女孩的正面!”
“明白!”赵鑫响亮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