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整整躺了三天,好在坐月子的时节很帮忙,舒适了不少,每天都唠叨着想出院,想回家,但没人理我。家人一直被我严令禁止打搅铭辉处理事情,所以,他知道我已顺利
生产是一周后我出院回家的事了。
铭辉难得的销声匿迹,可见事情的棘手,回到家真好,虽然刀口还有些隐隐的痛,但心情真好,突兀的手机声惊醒了睡梦中的孩子引来了母亲责备的眼光,孩子的两个奶奶立即带着她们的宝贝移驾婴儿室,可是那小子的哭声依然传到了千里外的人的耳里。
“小语,我很抱歉,我刚处理好一些事,我刚才有时间想到你,你还好吗?”电话里铭辉的声音一听就能让我感觉到他的疲惫,“咦,是孩子在哭吗?你在看电视吗?电视少看,小心辐射。”
“事情处理好了吗,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可能还要一阵子,说不好,那位伯伯的孩子在医院,拖不了几天了,我得陪着伯伯,他公司的一些事我也得帮忙替他处理着,我们家受过他们家的恩惠,这个时候我不能走,我可能不能陪你生孩子了,预产期是后天吧,小语,我很抱歉。”
“铭辉,你还好吗?”因为他的声音明显有哭过的意思。
“没事,小语,只是,这几天一直在跟时间打仗,跟死神搏斗,累了。语,我突然觉得老天有时候真的是不公平的,我很累,很想听听你的声音,也很想靠在你的肩上睡上一觉。”
“怎么办?我现在没有时间给你唱摇篮曲,因为你儿子一直在哭,两个老妈看起来搞不定,我必须过去看看了,还有,打起精神来吧,什么事你都可以的,我和你儿子还靠你呢,好了挂了。”不理会电话那头的惊叫,我挂断电话抱儿子去了,想想铭辉此刻会有的表情,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虽然知道孩子已经顺利出生,但铭辉并没有能很快的回来,他每天的一通电话里,我能感觉到他的疲累、伤心和一丝迷茫,他已经极力掩饰了,但我就是有这种感觉,每天和他讲电话时,心总觉得好疼,那边的事情一定很严重吧。好在,孩子的出生让我有了忙碌的生活,每天围绕着那软软的小东西转,时间一下子就过了,我忙极了,如果不是两个母亲的帮忙,我想我不一定能这么顺利的适应新的生活。
然后,我出了月子,铭辉还在外地。婆婆坚持在铭辉回来之前住在家里,我无可奈何,我确实也有点搞不定自己的生活。不过,这阵子,林经理几乎天天来家里,唯一干的就是用DV拍着孩子的各种视频,除了喂奶,我几乎快生活在林经理的监视之中了。我是不反对拍一些纪念,但这也有点疯狂了吧,我找林经理抗议,她一本正经的说是铭辉的交待,
然后还在我面前说她堂堂的一个酒店管理人现在都沦落到这样了,我就更不该抱怨了。好吧,我找铭辉,结果他幽幽的说,“我这边的氛围很沉重低迷,给他们看看孩子的可爱视频算是加油打气。”我无语,可是仍不免要嘀咕,又不是孩子的什么亲人,有必要这样吗?每天的拍,睡觉、拉屎、换尿片,更过分的居然叫我故意弄哭孩子只是让那边的人可以听听孩子的哭声,我忍,因为善意的根本,但持续这样快一周了,我真有点受不了了。就在
我所有的忍耐力破表之前,林经理突然不来了,又过了一周铭辉回来了。
那是个深夜,我和孩子正在熟睡,一个猛的睁开眼竟看到铭辉站在婴儿床前发愣。
“回来了,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
铭辉简单的嗯了一声,就准备回书房,“妈妈在呢,你要不就留下。”虽然说这话让我显得很不自在,这话乍一听,好像有某种暗示似的,但问题总要面对。
我起身准备给他收拾换洗的衣物,“先洗个澡吧。”
“不用,林经理接我回来前去了趟酒店,我已经简单的收拾过了。”他回话的声音很轻,但我立即转过他的身体让他直面我,然后我看到了他的泪流满面。我受到了惊吓。
我该问吗?或者该说什么?铭辉拉着我轻轻的在床沿坐下,把他的整个脸埋进了我的肩膀,无声的痛快的哭了起来。我啊,无力的我,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他给了一切,可现在,我又能为他做什么呢?也许,我只能如此,不问不说。我轻轻的拥抱着他,不断地拍抚着他的后背,后来我坐在床上,铭辉枕着我的大腿,在我轻轻的拍抚中渐渐熟睡,在他意识残留前的一刻,他这样对我说;“语,永远都不要问我为什么?”我回答他:“好。”
那一夜是我们结婚后第一次在一间房里过夜,铭辉的脆弱一如婴儿床中的小家伙。我一直轻拍着铭辉的胸口,偶尔也会停下来,把他睡梦里都在紧皱的眉头抚平,偶尔也会用另一只手轻轻的摇晃婴儿床。
那一夜是我长久以来最认真的打量铭辉的脸,他真的很英俊,挺直的鼻,浓烈的眉毛下浓烈且长的睫毛,年轻光滑的脸庞,厚薄匀称的性感唇形,真不敢相信,这样杰出的人会那样爱我这个毫无优点可言的平凡至极的女人。我竟有一丝不确定了。
夜,越来越深,我为铭辉拉上薄被,眼光在孩子和铭辉的脸上不停地流转,我不知道我们这样貌似一家人的一家人可以彼此相互依偎多久,我的心只是告诉自己,我终将用我的一生守护他们俩,直至生命的消亡。
夜,越来越深,我趴在铭辉的胸口安心的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