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殊毫不意外他会帮忙,整个人蓦地腾空而起,愣是一脚踢在了他的后背上,以此为支点凌空翻到了即墨身后。
屠隆显然别激发出了战斗欲望,她压根就没有考虑要停下来,也绕过了熊骄,直扑即墨。
即墨纹丝不动,任由她们绕着自己不停地转圈圈。
“前辈,您追不上我的。”
“哈?口气还挺大,不过我喜欢。”
屠隆追着追着突然甩出去一根绳套,眼见着从天而降就要如她所愿勒住凤殊的腰,但凤殊却如同飞燕那般灵巧地歇着滑行而去。
熊骄“哇哦”一声,“君临从哪里讨来的老婆?实力还真不错。”
“玩够了就停下来。小隆,你不出动机甲是追不上她的。”
“我不信。”
屠隆难得碰到一个这么好玩的后辈,自然不愿意轻易放过。
“屠元帅,我说句实话,即使是爷爷在这里,他也同样追不上我。您还是歇一歇吧?”
凤殊原本不会这么嚣张的,但怀里的梦梦显然被屠隆之前的举动惹毛了,一直不停地催促她要给对方一点颜色看看。她当然不愿意给所谓的下马威,但是为了照顾梦梦的情绪,她也不好表现得太过乖顺,否则待会她还得花时间去哄它。两害权其轻,她还是得站在梦梦这一边。
“那些小家伙还真的被你比下去了啊......”
屠隆再次加快了速度,咯咯咯直笑,手中的绳套时不时就会甩飞出来,在空气中猎猎作响。
可惜的是,凤殊速度总比她快上一些,以至于三个半小时过去,萧远山等人都已经进里头商量过一轮,茶水都喝饱了,屠隆依旧意犹未尽。
萧远山高声道,“小隆,好了,玩的差不多就停下,我们说点正经事。”
听见他的大喊,屠隆也知道只能够到此为止了,略带遗憾地收起了绳套。
“你是从哪里学到的步法?我看不出任何规律,就好像你本身就是一只飞鸟,飞翔就是你的本能。身法真的太漂亮了,还特别实用。什么时候我们驾驶机甲再比上一场?”
凤殊哭笑不得。说是元帅,但似乎玩心还重,俏脸上满是跃跃欲试的期待。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晚辈乐意奉陪。”
“吃了晚饭就来一场,条件特别允许,我正好闲着没事干。”
屠隆得到了肯定的回复,立马兴高采烈。
熊骄忙着打圆场,“隆姐,我们可不是来玩的。你再不认真一点,小心萧爷爷赶你回去。”
“你当我是你分不清楚场合?里边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又看不懂,你要看就看,别拉扯上我。明知道我看了也白看,还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小九啊,以后我也可以叫你小九吧?我记得萧叔叔就是这么称呼你的。要不是君临那家伙眼疾手快,估计你就会变成萧家的孙媳妇了。云开那个古灵精怪的家伙肯定会打你主意,她以前但凡见到一个合心意的就要介绍给小九那家伙。你刚好叫小九,和小九可是天生的缘分。”
凤殊看着她自来熟地像是闺中密友那般凑过来,满脸都是八卦,不由扶额。
好吧,她还真的不能将这人当做一般的正经长辈来看待。
“我和萧九衡是朋友。”
“云开居然放过了你?男女之间怎么可能会有纯真的友谊?别是你没有看出来小九喜欢小九吧?”
“萧九衡有喜欢的人,至于是谁,不方便告诉您。天放就是明证,屠元帅如果想要知道个中内情,我建议您抽点时间去和萧九衡联络一下感情。我想他会很高兴您亲自指点他步法问题的。”
凤殊踢皮球踢得十分干脆利落。
屠隆瞄了一眼梦梦,最终还是忍住了手痒想要上手摸的|欲|望。
“萧叔叔,看来小九开窍开的太晚了,所以才会错失了这么好的缘分。”
“玩笑开过火了就不是玩笑了,小隆。”
萧远山还真不怕凤殊恼羞成怒,她实际上已经面对过这样的场景了,第一次也不见得有生过气,问题是,现在君临回来了,这种玩笑就不能随意开了。
他相当熟悉君家人的性子,能避开的这种麻烦还是避开为好。否则一个不小心,就会重蹈覆辙,像他从前惹毛了君庭那般,大半生都被他揪着错误不放。
“萧叔叔,你总是这么怕君叔叔可不好,他又不会吃了你。君临那家伙还小,就更没本事和你对着干了。”
屠隆一语中的。
“老四是不会,问题是阿庭会啊,小隆你想要和他切磋切磋吗?”
萧远山的揶揄得到了想要的效果,屠隆显然不想要和君庭过招。
“小九啊,今天的事情就这样算了啊,别和你爷爷提我们比试的事情。他小心眼得很,这么多前辈当中,也就他最小气。”
“阿庭那叫护犊子。”
“明明就是小气。连开开玩笑都不允许,不是小气是什么?大帅也不管我开梅梅的玩笑。”
屠隆语气轻快,凤殊下意识看向了即墨。
他微微一笑。
“你们两个有猫腻。说,是不是交换了什么暗语之类的?怎么可以当着我们这些长辈的面光明正大地说悄悄话?特不地道了。”
“我是想要问问即墨,屠元帅是不是向来都这么活泼可爱。”
凤殊当然没有觉得她可爱,但的确认为屠隆相当的活泼,朝气蓬勃,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少女的心态。
“有眼光。难怪我对你第一印象这么好,看来冥冥之中就有注定,我们就是传说当中的冤家啊。”
凤殊眼角抽抽。
“屠元帅,不是冤家不聚头这句话不是这么用的。”
“哦,那好朋友?”屠隆耸了耸肩,“叫什么都无所谓。你要是乐意,直接称呼我名字也可以。现在可没有多少人直呼我的大名了,老实说,偶尔我都会忘记自己叫什么了。”
凤殊哭笑不得。
“谢谢您看得起。该有的礼仪还是要保持的,否则就要被外人说嘴了。知道内情的人当然不会说三道四,但在不明真相的人看来,始终是我做得不对。”
“你还在意别人说什么?”
屠隆一副她怎么这么俗气的模样。
“隆姐,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豁达过人的。”
关九不是太明白他们为什么笑成了一朵花,那热情的模样不单只让她有些接受不来,就是洪大柱等人也都是束手束脚得很,丁春花倒是话多得很,只是说着说着总会说到另外两个女儿上头,说她们是如何如何的乖巧懂事,读书工作也都很不错之类。
最后还是一起作陪的洪卫国时不时地接过话茬,才让气氛没有那么尴尬。
客人们走了之后,关九算是在村子里头彻底的家喻户晓了。
当然,以前因为她打猎厉害的缘故,她也挺出名的,只不过,这一次却是因为成绩好而更加出名了而已。
关九并不在意这些,她放假了也没空,洪大柱夫妇俩一如洪怡静记忆中的那般前后病倒了,幸运的是这一次因为关九特别注意的缘故,两人病得都不如上一回严重,加上及时送院了,所以在药费到位的情况下,前后住院了将近一个月,两人便都痊愈了。
只不过,哪怕用的大多数都是她的奖学金以及打猎赚来的钱,丁春花依旧是拉长了脸,十分的不高兴,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总是对关九呼来喝去不说,对洪爱国也是没个好脸色。
因为也用了家里的钱,而且在此前陪床时丁春花也还算尽心,所以洪爱国自觉在她面前没有底气,便也由着她骂,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话语,他便都忍了。
只是让洪爱国没有想到的是,丁春花会再一次提出来让小女儿辍学,原因是洪小星已经考虑好了要专升本,家里实在没有多余的钱再供应另外的一个孩子读书了。
为了让洪爱国答应,丁春花还列举了同村里许多早早辍学去打工的女孩子,赚钱几年后家里就轻松不少,有些姑娘因为年轻,出去没几年就找到了有钱的好人家嫁了,有些甚至还帮着家里建了新楼房。
“我也不求大富大贵,她出去之后能够多少帮补一下家用就好,就算一开始没钱寄回来也无所谓,只要她能够自己养活自己了,那我们家里也能轻松一些了。眼看着小星再读个专升本就能出来工作了,我们做父母的也不能在这个关键点上掉链子吧?
家里实在是不够钱,小静就别去读了,她读书厉害,出去打工也不会吃亏的。”
“不行,小静成绩那么好,不去读书可惜了。她的学费不用你管,至于小星,她想继续读也可以,以后学费不够你自己去借钱。”
自从被打了一次之后,丁春花这几年虽然还是往死里扒钱,但到底要收敛不少,最起码在明面上,都还算给洪爱国面子,所以关九不管是学费问题还是回到家中,母女俩也都没有太大的冲突。
只是这样和平的局面,却因为家中两老的住院而在一次打破了平静,又因为孩子学费问题而再一次变得支离破碎。
洪小星回来了也没有跟他商量着要继续专升本,反而是怂恿着丁春花再一次釜底抽薪,把家里这几年好不容易存起来的钱都先拿走了,连个最起码的招呼都没有跟洪爱国打。
关九没有想到会再一次遭遇没有钱交学费的情况,这一次她没有去打猎,也没有按照丁春花所盼望的那样立刻出去打工,而是知道情况后出去了几趟,回来后便依然不吵不闹地呆在家里,该农忙的时候农忙,该做家务活的时候做家务活,只不过空闲时间却更多的跑到洪大柱夫妇那边的屋子里去,就连晚上都在那头睡了。
假期即将结束时,她才接连数日到山上去猎,卖了钱后交给了洪大柱,然后便像初中开学时那般去了镇上中学。
因为家里的变化,她之前特意到学校找了校长,表示自己不去县一中读书,希望可以在镇中学高中部免费就读。
校长自然希望她能够留下来,后来一番运作,她便顺利留在了本校。
之所以不担心钱的问题,也是因为高中三年学费都全免的话,那生活费肯定是够的,关九暂时也就不用担心了。
丁春花想要一哭二闹赶小女儿去打工,可是刚开始折腾,洪爱国立刻黑着脸拿了自己的衣服到另外的房间住,饭也跟父母吃,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冷战模式。
一家之主都强烈表态支持关九继续就读,又不用家里缴付学费,丁春花虽然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但是为了挽回丈夫的心,在洪小星走了之后,没人撺掇着闹腾,她很快便再一次的向洪爱国服了软。
期间洪月亮也回了几趟家,最后一次还破天荒的买了两条裙子给关九,表示这是开学礼。
丁春花见没有二女儿的份,很是不高兴,但是她又舍不得骂大女儿,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通,便说反正旧衣服还多,两条新裙子还是寄给洪小星穿为好。
关九因为锻炼的多,又总是上山打猎不缺肉食,家里粮食管饱,这几年胃口奇好,个头也猛往上蹿,如今虽然只有十五岁,却已经快一米六五高了,洪小星虽然年长她几岁,却还比她矮了一点,目前姐妹俩身量差不多,衣服也可以穿同一个码数的。
洪月亮却直接把新裙子塞到了关九背包里,勾肩搭背地送了她出门搭车去镇上,回头就跟自己母亲吵了一架,当天下午就气呼呼地坐车回了县城。
于是乎,等关九军训完回家来,才知道因为她的缘故,丁春花与洪月亮吵架了,起因就是她收下了那两条堪称为导火索的新裙子。
洪月亮买给小妹的是夏季的裙子,八十多块钱一条,在当地算的上是挺贵的了,也怪不得丁春花心疼钱。如果是自用或者是送给洪小星,估计丁春花心里头还能够好受些,但平白无故地给关九花钱,丁春花自然是心里不痛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