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崇舒没多久就找来了。
“小九,你不用出战,就留在这里,阿权跟阿梁都不会出去。”
“为什么?我不出战,旁观也不可以?”
凤殊还是挺想要看一看他们的实力的,在现场兴许能够看出些门道来。
“你要是出去,他们一定想方设法让你也出战,付老六这人心思深,想要除去的人,哪怕费些功夫也要杀死。在对战过程中,虽然一般都不会以夺去性命为最终目的,但也有些人不遵守这条不成文的规矩,借口失手之类杀掉对方。糊涂号的人在这一点上并没有什么信用。”
鸿蒙早在感应到有人靠近时自动自发进入她的识海了,此时便不爽起来,“他这是想要让你什么都不知道。别听他的,好人,一定要去看看,就算要出战,你肯定也会赢。又不是操控机甲,是两手空空的打架,这里谁打得过你?再说了,就算有机甲,你也未必赢不了,就算输也不会丢了性命。速度跟得上保命就没问题。”
凤殊朝萧崇舒点点头,“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近身搏斗我还算有一手,不允许使用武器的话,胜算难说,保命还是有信心的。”
“对,好人,就是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鸿蒙手舞足蹈。
“安静。”
“你确定?”
“嗯。”
“可以,先跟我们的人过两手,我再看看怎么安排。”
萧崇舒带着她去训练室。
有五个人在里头锻炼。
“大柱子,你过来,跟凤休过两招,让我看看他的水平,待会好安排顺序。”
“老大,他这么瘦不拉几的,我一拳头过去骨头就断了。”
大柱子是个大胖子,胖墩墩的,面相和善,笑起来就像一尊弥勒佛。
“他是一根筋,所以很多事情都跟他讲不清楚,他自己也懒得去听复杂的东西,常常大事小事都不理会。你不要介意。”
“我看他长得还挺好的。好人你别听他胡说,这人是想要阻止你跟他的人相处好,怕你说话比他更有用,夺了他的老大之位。”
“鸿蒙,拜托你不要再阴谋论了,没事都要被你弄出事来。他是君临的世兄,相当于凤圣哲的世叔,不管你是看在君临的份上,还是看在凤圣哲的份上,我希望你都能够对他给予应有的尊重。”
“他们关我什么事?我当然是看在好人的份上啊。好了好了,不说就不说,我就是不喜欢他,拽五八万的。”
凤殊愣了数秒,才理解最后的话是什么意思,顿时哭笑不得。
“他这不叫拽五八万,用不着因为这一点生气。”
凤殊停止了意念交流,朝大柱子点点头,“你好,我是凤休。”
“凤休?你也姓凤?不是说来的是九小姐吗?为什么变成了一个男的?凤瑄连男人女人都看不出来了吗?可怜的孩子,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年,快憋坏了吧,神经错乱了都。”
“大柱子,别乱说话。”
旁边的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踢了他一脚,看向她的眼神却多有抱歉。
“我们凤休可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对吧,小子?”
萧崇舒上前,再次想要勾肩搭背,凤殊轻易地就错开了,绕到了鸭舌帽男人的身边去。
“别总是动手动脚的,我有洁癖,小心哪天反应不过来,顺手砍了你。”
“看,这小子仗着我跟凤瑄的交情,压根就不把我放在眼里。大柱子,上,替我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在无名号里谁才是老大。”
向来指哪打哪的大柱子却罕见地缩了缩肩膀,“我不敢,老大,他看起来好凶。”
戴帽子的男人不着痕迹地远离了凤殊,“他是凤瑄在凤家的老大,你觉得凤瑄很凶吗?”
“不凶啊。”见她看过来,大柱子犹如惊弓之鸟那般蹿到了他身后去,浑身发抖,“他他他凶。”
戴帽子的男人转过身去,拍着他的肩膀哄,说不要怕所有人都在云云,另外的三个男人则聚拢来,像是约定一般站在了中间,阻挡了凤殊的视线。
“他怎么胆子这么小?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成年人类,你跟他说句话他都害怕的。”
鸿蒙忍不住,评头论足。
凤殊挑了挑眉,“他怕的应该不是我。”
“什么意思?”
“有些人天性敏感,直觉惊人,也许他看见了跟我在一起的你们,所以才会害怕。”
“不对,我跟梦梦都没有对他施压,他就算看见了我们也不可能会怕成这样,只会感到惊奇。”
它的话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凤殊不明所以。
倒是萧崇舒愣了愣,看着她若有所思。
“凤休先生想要打就跟我打吧,我是大川。”
一个左耳带着耳钉的男人上前一步,朝她拱了拱手。
“大川?是不是还有叫大山、大江或大河?”
凤殊语气放缓,但面部表情还是绷着,一本正经。
戴帽子的男人回头,“我是大江。”
“我大河。”扎着马尾辫。
“大山。”憋出两个字就头顶冒汗了,脸红到了脖子。
鸿蒙乐不可支,“这些人真逗,名字取得这么搞怪,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家人。”
它的话是对的。
“他们是亲兄弟。大山是老大,像山一样憨厚质朴,大川是老二,打架实力最强,大江是老三,脑子最好使,大河是老四,跟凤瑄相处得最好,大柱子最小,性格也最天真活泼。”
萧崇舒的话刚说完,大川跟大河就同时翻了一个白眼。大山局促得不停搓手,大江没别的反应,大柱子听见自己的名字,胆怯地探出半张脸来,“老老大,你错了,打架三哥最厉害,二哥是千年老二,大哥跟四哥都说我最聪明,脑子最好使。”
“对,是我说错了,大柱子别生气。我跟你道歉,今天烤肉给你吃,好不好?”
“好好好,呵呵,老大我不生气……”
大柱子双眼瞬间亮了,“我一定会狠狠地教训他们,叫他们屁滚尿流有来无回。”
“别给老大添乱。”
大江显然看不下去了,“大河,你留下来陪凤休先生过招,大哥我们先回去。”
“知道了,三哥。”
“我要烤肉,我就要吃烤肉,我现在就想吃……”
还没等涕泪横流,大柱子就被其他的兄弟给扛走了。
“九小姐,不要介意。我们小弟小时候得过一场病,虽然治好了,但也留下了后遗症,整个人一直停留在少儿期,很多反应都跟小孩子一样。”
说是这么说,大河看着她的眼神更多的不是歉意,而是探究。
萧崇舒对大河显然没有对凤瑄跟大柱子一样宽待,“不用看了,他就是九小姐本人。你们一个两个的就不能配合一点?亏得我以为你们都是令行禁止的,现在看来我果然对你们太过放松了。大柱子跟凤瑄两个人改不过来,怎么连你们都做不好?不过是一个称呼。”
大河犹豫半晌道,“不是因为称呼的问题。”
萧崇舒眉头微皱,“什么问题?”
“小弟出现这种情况,我遇到过的只有三次。每一次对方都会有点问题,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凤殊挑了挑眉,“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不如说说看?”
“说吧,既然凤休都没关系了。”
萧崇舒示意她坐,凤殊摇了摇头,大河沉吟半晌,才斟酌道,“第一次,对方被虫族寄生了。第二次,对方的精神力非常特殊,能够诱使人自杀。”
“所以你怕我对你们不利?”
大河立刻就摇头表示不是,“老大跟我们提起过君先生,他眼光应当不会差到娶一个会给自己的家族带来危害的女人。”
凤殊眼角抽抽,鸿蒙已经在识海里笑得打滚了,“哎呀,好人,看来你的信用不够。他们居然更加相信从未谋面的君临,也不相信站在他们眼前的你。”
萧崇舒也是失笑不已。
“君临是君临,小九是小九,这是两码事。与其担心这个不如直接去问大柱子,他到底在害怕什么。虫族寄生是不可能的,她有契约星兽,级别还特别高,虫族想要寄生也寄生不了。精神力特异倒是有可能,不过就算是阴暗系列的,她也不会对我们不利,这一点我的直觉可以保证。她这人是干点坏事自己心里就会过不去的,就连撒谎也得看看有没有天赋。”
言下之意,她压根就没有撒谎的天赋,更别说对人使坏打家劫舍了。
“是。老大的眼光总是错不了的。九……凤休先生,现在就比试吗?”
“好。”
大河的身手还算不错,但凤殊速度太快了,总是在他加速加速又加速的时候,以比他更快一点的速度躲过他的攻击,以守带攻,在试探性的你来我往了半个小时后,凤殊知道这人除了机械类作战外,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便轻飘飘一掌打在了他的肩膀上,大河倒飞出去,结束了切磋。
“你的精神力是不是隐匿性特别强,所以才会让人防不胜防?连我都看不出来不对劲,付老六极有可能也察觉不到。”
萧崇舒看着她的双眼亮得就像是一束光。
“我没有使用精神力。”
凤殊怕他不相信,走近他,一掌平平地朝他的肩膀拍了下去。
萧崇舒没有抵抗,结果就是整个人也倒飞出去,像大河一样“嘭”的一声撞上了防壁。
“老大,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她有分寸,不用扶。”萧崇舒摆了摆手,飞快地又站到了凤殊面前,“来,小九,再来一次。”
“我说的对吧?这人就是个天生受|虐|狂。”
凤殊没有理会鸿蒙的说法,应他要求再次一掌推出,萧崇舒玩上瘾了,连续打了十二掌,大河都快忍不住要飞扑上前了,才最终微笑着表示够了。
“是新能源对不对?不是天生天长的,是你练出来的。”
凤殊耸了耸肩,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老实说,她也不知道内力算不算是能源。
“怎么练出来的?可不可以教我?你如果不控制力度,会是什么样的程度?”
他几乎好奇死了。
“不能随意外传。你年纪太大了,不符合收徒条件。要看你的防守力度,如果你完全不护体,一掌立毙。”
大河不解,“立毙?”
“就是立刻死。”
凤殊朝一旁的木凳拍去一掌,整张凳子就在他们的眼前碎成了粉末。
“艹!”
大河情不自禁惊呼出声,“这都行?!”
“对象是人当然不行,最多只能够震碎里面的内脏骨骼。”
凤殊从空间钮里掏出来自己在时光星时无聊做的扫帚与铲子,将粉末全都扫了,装到了木箱中,再丢回空间钮。
“真的不能教?萧大哥我可是非常感兴趣,极度感兴趣,无限感兴趣!”萧崇舒跃跃欲试,“包管你叫我做什么我都会一丝不漏地做完!”
大河没能忍住,“我也一样,请九小姐教我!”
“啧啧啧,这两人,你随便露一手就要拜师了?明明实力不弱,真的打起架来你还未必赢得了。”
鸿蒙觉得他们太过贪心,见到新鲜的技能就想要占为己有。
“这并不是什么实用的技能,在星舰对战上根本就没有任何优势,没有必要花力气学。”
凤殊觉得偏题了,“十年之约什么时候进行?让我旁观吧,萧大哥,正好让我开开眼界。”
“九小姐,你已经露一手让我们开眼界了,说实话,就算用上精神力,我们也未必能够让你开眼界。”
大河见她似乎不相信,赶紧解释,“在这个空间,我们能够感应到自身精神力的存在,但是非常奇怪,精神力根本就无法使用,所以战斗的时候,要么采用器械,要么赤手空拳,就地取材。因为要预防虫族的大规模袭击,所以人类都不会使用机甲甚至是星舰战斗,有纠纷要解决,就赤身搏斗。以露出来的这一手,足以在战斗中立于不败之地。”
凤殊看向萧崇舒,“我有一点不明白,在这里,我连个人终端都不能用了,为什么你们的星舰还能正常运行?”
“那很正常。”
萧崇舒晃了晃手,“我的也用不了,实际上所有人的都不能用,不管是联系外界也好,还是别的摄像功能也好,全都停摆了。无名号之所以能用,是因为它也许本身就是这个空间出产的东西,材料也好,摆设也好,全都是取材于这个空间。以后你只要在这里见到机甲之类,就应该知道东西是使用者在这里的某个星球发现的,全都是二手货。”
凤殊心下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