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皱眉。”寒荞摸到了齐昊眉间褶皱,轻轻的将之推开,声音低低的,温柔动听:“我没事儿,就是耳朵有点儿不太好使了,没事儿,你有什么话想说,就在我手心里写字就行。”
齐昊张了张嘴,最终将人放在床上,执起手寒荞的手,在她的手心儿里写道:你饿不饿?我煮了粥,给你端一点儿上来?
“还不饿,不想吃。”
桃李说,伯特教授今天会到,你还是吃点儿东西吧,不然一会儿怎么有力气应付检查?
“有些检查,不是需要空腹?”寒荞还是不想吃。
桃李跟伯特教授沟通过了,你今天要做的检查,都不需要空腹。
“刚起,还吃不下。”寒荞继续找借口。
老实说,寒荞确实是不想吃东西,因为这两天,她能够明显的感觉出,自己的肠胃已经出了问题,吃的上面,她还是尽量少吃的好,毕竟还有那么多药,需要她咽下去呢。
荞儿乖,就吃一点儿,你昨天吃的东西都吐了,我们就吃一点儿,好不好?
寒荞手心儿里痒痒的,实在是赖不下去了,只能点头同意。
齐昊一脸忧色的去厨房,帮寒荞重新盛一碗粥,只是他刚从厨房出来,就看到了大厅的门,被缓缓推开。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儿,被一个年轻人搀扶着走进来,这老头看上起七十多岁,脸上堆着厚厚的褶皱,但是整个人却显得精神奕奕的,一进门就用不太标准的汉语问道:“请问……荞在那里?”
齐昊往老头身后看了一眼,看到紧随其后的桃李两人,提起的心就放了下来,他端着粥走上前,对着老头轻轻躬身,道:“是伯特教授吧,您好,我是齐昊。”
伯特摆摆手,道:“不用客气,荞在那里,我听说她的老毛病又犯了?”
齐昊应道:“是的,伯特教授,想必你也听说了她现在的症状,我今早发现,她的听觉也消失了,这些……可以通过您所说的检查,找出根本原因吗?”
伯特闻言皱眉:“继看不见之后,她也听不见了?”
齐昊点头:“不止,我怀疑她连味觉都消失了。”
如果不是,她不会吃糖醋里脊都味同嚼蜡。
伯特脸上的表情越发凝重了:“她这次的情况,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后面的,对,就是说你么,快点儿把仪器搬进来装好,一会儿我做检查要用。”
伯特说完,又转回头看向齐昊:“小伙子,问你呢,荞现在在那里,我需要看到真人,才能确定要做那些检查。”
“请跟我来。”齐昊说着,端着粥就往楼上走。
桃李和肖聪则代替年轻人,将伯特教授扶上楼,年轻人则很识相的留在原地,对别人的**,没有丝毫的窥探之心。
伯特教授虽然老了,但是腿脚还算利落,被搀扶着跟在齐昊身后,没多久就来到了寒荞半开着的门前。
寒荞还是如同齐昊离开之前一样,静静的坐在床边,她的目光没有焦距,整个人都像是一张褪了色的画,了无生机。
这几天,齐昊都没再看到寒荞露出现在这副表情了,现在猛然间见到,齐昊的心就忍不住跟着沉了沉。
“荞?”桃李看的心惊,忍不住出声唤了一句。
当看到寒荞没有反应时,桃李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原来她已经听不见了。
齐昊走上前,在寒荞手里写道:伯特教授来了,你要乖乖配合做检查。
寒荞这才像是被按了启动按钮,整个人都活了起来,她俏皮的对着门口方向道:“嘿!老头儿,我这个麻烦精是不是很麻烦?”
伯特嘴角一抽,道:“您还是这么的幽默。”
齐昊在寒荞手心里写字,充当两人之间的‘翻译官’。
“老头儿,我这身体,你好像比我都了解,真是难为你了,这么大老远的跑来。”
伯特眼冒金光道:“不麻烦,不麻烦,只要您有需要,我随时都可以为您检查身体,尽一生的力量救你。”
“噗~”寒荞笑出声来:“老头儿,你普通话还是这么的逗,那叫毕生之力,什么叫一生的力量。”
伯特脸登时气的发紫,不过,寒荞的脾气,他还是比较了解的,没一会儿他就自己给自己劝的心平气和了,只听他平心静气,道:“我需要跟你单独聊聊。”
齐昊皱眉:“她现在不方便一个人面对医生问询。”
伯特笑笑:“我可以刺激她的耳膜,能让她短暂的恢复听力,有些检查,家属在场,会打扰我的判断和检查结果。”
“那叫干扰。”桃李都无奈了,这老头儿,分明就是说了一口不怎么流利的普通话,还偏偏非得炫耀,一些似是而非的词语总是闹笑话。
“哦,干扰。”伯特十分虚心道。
桃李看向齐昊,道:“有些检查,需要特别安静的环境,咱们还是先出去,一会儿仪器安装好,就能进行更深一步的检查了。”
齐昊点头:“那行,不过我得先看着她把粥喝了。”
桃李到齐昊手里始终端着的粥,不由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要不要我们先回避一下?”
齐昊被调侃了,勉强露出一个敷衍的笑,他知道桃李这是想缓解一下他紧绷的神经,但是他就是连敷衍的笑都给的很艰难。
等寒荞将碗里的粥喝完,所有人都退出去之后,伯特才从怀里拿出一粒小药丸儿。
寒荞现在的眼睛看不见,只觉得被人喂了一个什么东西,那东西咕噜噜从她的喉咙滚下去,体内立刻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疼的她整个人都缩了起来,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衣衫。
寒荞压抑着嘴里即将出口的惨叫,咬着后槽牙道:“臭老头,你又给我吃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还在试验中的药品!?你不是来看病,你是来谋杀的吧!”
伯特一言不发,只是观察着寒荞的反应与举动,直到她从床上滚到地上,再撞到墙上再滚回来,嘴里溢出一口黑血,他才长长的出了口气,道:“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