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皇令,的确是在墨祯手里。
当初墨泓将天子皇令赐给墨祯调动,墨祯一路追去了明月学院,墨彧轩要离开的时候墨祯还特意跑到门口堵他,但墨祯没想到,水无痕会突然出现,还把他困在青桐城,之后水无痕跟着墨彧轩离开,也没再有墨祯的消息。
实则这半年墨祯没回过雪月皇宫,墨泓和墨盵嘢忙着国事也忘记了茬,但现在天子皇令竟会出现在洐刹大陆的持赢国,这说明墨祯人就在持赢国。
也许很多人都以为天子皇令不过是一块普通的令牌,却只有雪月皇室的人清楚,天子皇令上滴有墨氏祖先的血,天子皇令一出,墨皇室子弟必须要听从天子皇令的命令,不然一身玄技就会被天子皇令压制,除非那人的玄技冲破了玄巅之境不被天子皇令所控。
那时的墨彧轩还不能暴露自身玄技,所以只能与水无痕达成协商,他让水无痕替自己挡住墨祯,其实也是为了挡住天子皇令。墨彧轩也早就知道水无痕是玄黄之境,这也是他们之中只有水无痕能对付墨祯的原因。
如今这块金色的天子皇令对墨彧轩再没有任何威胁,指腹划过皇令上面的纹路,墨彧轩紫眸渐深,如果刚才那团黑雾是魔妖兽,那么墨祯就应该是在魔妖兽手里。
水无痕推开门,他缓步走到院中,侧过头看了墨彧轩手中的天子皇令一眼,低声道:“刚才的确是一头魔妖兽,一头地玄之境的魔妖兽,想来是他抓了墨祯。”
“你也这么想?”墨彧轩挑眉,笑盈盈的偏过头看向水无痕。
水无痕点了点头,唇边勾起一抹淡笑,“青儿呢?”
青儿?墨彧轩对于这个称呼很较真,但他也明白打死水无痕他也不会改,便皱着眉没有回话。
水无痕见墨彧轩转身走回房间,他淡淡的笑了笑,如雾的眸光内多了几分朦胧,他站在院中没动,因为他知道墨彧轩还会走回来。
果然,片刻后,墨彧轩在房间外设下一道只有他才能解开的结界,与凌圣初一起走了出来。
站在门口叫嚣的那几名学生早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错愕的睁大眼睛,看着从院中走出的人,纷纷后退,给他们让出了一条路。
直到墨彧轩和凌圣初的身影走远,才有人磕磕巴巴的说:“院...院长,刚才的人是...是墨...墨...和...凌圣初?”
“墨彧轩和凌圣初。”上官瀚海的声音有些沉,他冷扫了这几名学生一眼,声音中夹杂着几分怒意,“还不快滚?”
“是是是,院长息怒,我们这就下去。”这几人今晚被吓怕了,先是魔妖的存在,后是墨彧轩和凌圣初带给他们的冲击,他们现在想想便觉得自己特别没脑子。
可惜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卖,如果他们知道住在这个院子里的是墨彧轩和凌圣初,他们一定不会说这种自打嘴巴的话。
墨彧轩手握金色的天子皇令,天子皇令上有一道魔妖兽留下的气息,凭着这道气息,他们找到了魔妖兽所在的位置,而魔妖兽也是故意留下气息,好让墨彧轩他们寻来。
他们走到一座青楼外停下,天子皇令内飘出了一缕黑色的气线,这缕气线飞进青楼内,指引着他们走进青楼。
墨彧轩没有迟疑,他打开玉骨扇,悠闲的跨步而入,凌圣初则是面无表情的跟在他身后。
水无痕停顿了下,还是跟在墨彧轩身后走了进去,之所以停顿是因为他给络青衣留下了纸条,如果络青衣醒过来,大概是能寻着找来这里。
此时正是青楼热闹之际,楼内许多姑娘半裸着酥肩倚栏而笑,她们挥着满是胭脂味儿的手帕,巧笑嫣然的看着楼内每一位客人。
可当墨彧轩和凌圣初走进来后,整座青楼忽然没了声音,就连老鸨脸上的笑也在瞬间凝滞。
片刻,她们终于回过神来,几十名姑娘扭着腰从楼上走下来,她们笑着争先恐后的挤到三人身边,水无痕摆手,那些姑娘见他没有那个意思,也就没在往上凑。
凌圣初神色淡漠,眸内多出了几分厌恶,浑身散发的冰冷气息令那些姑娘都将目标放在风姿潇洒,神采飞扬的墨彧轩身上。
墨彧轩以玉骨扇拉开了与她们之间的距离,转头对老鸨问道:“爷想找个人。”
不是来寻欢的啊?
这些姑娘脸上有着浓到化不开的失落,这样的男子她们还都是第一次见,好不容易见到一次,结果连手都不能碰,真的是太可惜了。
“哟!这位公子,您快请里面进,说说您想找什么样的姑娘?老鸨没明白墨彧轩的意思,无形中就把他的话歪解了。
“呵...”墨彧轩抬起玉骨扇放在唇边,轻笑道:“爷要找的是个男人。”
“啊?”老鸨脸色一白,“公子,要说找男人那您可就走错地方了,我们这楼里伺候的可都是姑娘,普天下伺候男人的地方就只有一个,您若是真想要,就得去翾曜大陆雪月国的醉璃苑,听说那里啊......”
墨彧轩没等老鸨的话说完,他自己的地方何需用别人介绍?他举扇打断老鸨的话,笑吟吟道:“爷找的不是男怜,爷想找的是宿在你们风意楼里的一名恩客。”
“恩客?”老鸨晃了晃身子,浓妆艳抹的脸上乐开了几朵花,“哎哟公子呀,我们风意楼里的恩客可多了去了,不知道您要找的是哪一位呀?”
墨彧轩抬头看向二楼,随后,玉骨扇在手中轻转一圈指着其中一间房,水无痕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眸色渐渐深沉起来。
墨彧轩不需要别人领路,他绕过前面挡路的姑娘,慢悠悠的抬步走上楼。凌圣初神色清淡的跟着,水无痕环扫了楼内一圈后,也抬脚跟上。
老鸨突然回过神来,她急匆匆的提着裙子上楼,拦道:“公子,这间房的客人吩咐过不许任何人打扰,您要不还是......”
墨彧轩挥出一道玄气,直接将老鸨从楼梯上打了下去,老鸨从楼梯滚落,她心中虽有怨气,却不敢说出一句谩骂的话。
有名姑娘将老鸨从地上扶起来,老鸨小声的痛呼着,对那位姑娘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该做还做什么。
没有人敢上前去拦墨彧轩,她们在风尘里打滚都是聪明人,便继续招呼客人,恢复了刚才的热闹场面。
墨彧轩站在房门前,眸底划过一抹幽深,片刻,他用玉骨扇敲了敲房门,便听见里面传来一道从未听过的声音,“请进。”
这声音当真是与那犹如大雨击打窗棂的声音不同。墨彧轩勾着唇角,推门走进,前脚刚踏过门槛,就能闻见屋了一股奢靡的气息,他轻蹙眉头,挑眉看向倚在软榻上的那名清秀男子,随后将玉骨扇抵在下巴处,并没有出声。
那名清秀男子正享受着两位姑娘的喂食,他含了一粒葡萄,瞥过头看见墨彧轩和他身后的人,嘴角一弯,对两位姑娘一摆手,吩咐她们退下去。
那两位姑娘互看了一眼,熟悉的弯下腰,倾身上前。
清秀男子笑呵呵的在她们唇上咬了两下,两位姑娘羞红了脸颊,端着果盘走出。
屋内少了女人的气息,清秀男子似乎有些不习惯,他缓缓将松散的腰带系好,扬手将房门关上,深吸了一口屋内的气息,又掸了掸衣袍,才从软榻上起身,对墨彧轩做了个手势,“坐。”
墨彧轩侧目,瞥见椅子上没有擦去的污渍,他眸底的厌恶更浓,便懒洋洋的靠在一旁,幽深的视线落在男子清秀的脸上,浅笑道:“国师,好久不见。”
男子讶异的看着他,声音中多出了几分兴味,“你认出我来了?”
“能在雪月皇宫里消失的无踪,又能将墨祯从雪月抓来,估计除了你,再不会有别人。”
“哈哈!你是来找墨祯的吧?我还以为你对墨祯没有感情,所以不会跳进我的圈套,想不到九皇子也会顾念兄弟之情。”
墨彧轩勾了勾嘴角,直接道:“他人呢?”
“人?”他又躺回了软榻中,扯过一旁的锦被盖在自己身上,缓缓开口:“九皇子如果想见他,总要先拿出点诚意来。”
“你以为...拿墨祯要挟爷,爷就会将神器拱手相让?”墨彧轩双臂环胸,神色懒散,笑悠悠的看着他。
“神器与墨祯的命,在你心里,哪个更值钱?”
“值钱?”墨彧轩眸光一挑,轻漫地回:“爷倒是觉得你的命最值钱。”
“我的命?”男子啧啧摇头叹着,“可惜你取不了我的命,不然早在雪月皇宫你就能杀了我,不是吗?”
墨彧轩不以为然的看着他,唇畔微扬,“可想试试爷今日能不能取了你的命?”
“你可要想好了,万一杀了我,墨祯也就没命了。”男子状似提醒的开口,语气中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威胁。
“以墨祯的命换你的命,这笔交易很划算。”
话落,墨彧轩翻出一道结印,手腕轻翻便向男子打去,男子从软榻上飞起,身后的软榻瞬间变成粉末,他冷笑着回击,周身溢出浓烈的魔气。
凌圣初与水无痕也加入战局,男子以一敌三,渐渐感到有些吃力,他瞥见敞开的窗户,身形向窗台闪去准备逃离。
突然,一道白光将男子从窗前拉扯回来,男子撞在墙上,胸口一痛,脸上的笑也跟着消失,他黑着脸将墨祯从空间放出挡在身前,墨彧轩和凌圣初水无痕顿时停下了攻击。
“怎么不继续了?你不还是怕他死么?”男子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掐在墨祯的脖颈上,冷声道:“这步棋我设了半年,现在终于到了用上的时候!墨彧轩,如果你不拿出神器,我现在就掐死他!”
墨彧轩凉凉的笑了笑,五指缓缓握紧,眸光瞥见凌圣初拿出了崆峒印,他立刻阻拦,“圣初!”
“你想好了?”凌圣初看着他,清清冷冷的开口。
墨彧轩迟疑了下,旋即点头,不让凌圣初以崆峒印作为交换。
男子看到崆峒印后眼中兴奋的光芒越来越浓,但当他见墨彧轩让凌圣初将崆峒印收回,脸色顿时一变,眼底聚满杀气,抓着墨祯喉咙的手也就越来越紧。
水无痕站在一旁,他看着男子收紧手掌,又看了眼墨彧轩的渐沉的脸色,唇瓣轻抿,没有说话。
墨彧轩咬着下唇,他生平最讨厌他人威胁,也不想让男子得逞,如果这是以前,或许他还会转身离去,对墨祯的命不屑一顾,可自从墨泓被九转还魂丹救醒后,一切便都不一样了。
“你当真想好了?”男子沉着声音开口,他看出墨彧轩心底的犹豫,稍微放缓了手劲。
墨彧轩凉笑,眸子不带有一丝温度,“当然是想好了!若你杀了他,爷自会让你陪葬。”
男子狞笑一声,不在留情,掌下正准备用力,却有一道金红色的光芒从他手腕上划过,他快速躲闪,还是被斩天剑划伤了手掌。
“斩天剑。”墨彧轩疑惑的看着突然飞来的斩天剑,又看到随它身后赶来的清霜剑,忽然有些明白了。
想来是斩天剑赋予了清霜剑灵识,现在两把剑可以自行交流,而斩天剑作为神器,更是可以幻化成人形,估计它也想让清霜剑化成人形。
“斩天剑!”男子一惊,眼中光彩灼热,这可是神器之首,现在竟然在这里出现!难道是银华和南楼夺取斩天剑失败,所以斩天剑到现在都没被人所控?
这可是个好机会!
男子飞身而上,他准备握住斩天剑,可斩天剑却突然扫了一个回旋,以极细的剑尖对准男子,嗖的一闪就冲了过去。
斩天剑没有用神器的力量,看样子它也是想逗弄男子,所以便在他身边绕了数圈,最后炸开一抹深浓的红色光晕。
男子想要离开,却发现自己被困在红色光晕不能动,他抬掌打出数道魔气,但这些魔气落在光晕上没起到任何作用,反而还被光晕吸了进去。
斩天剑选了个角度,它弯了弯剑身,想着从哪个方位刺过去能让男子死的好看一点。
清霜剑在斩天剑逗弄男子的时候就飞到墨彧轩身前,然后落在墨彧轩伸出的手心上,剑身轻轻动了动,剑身上围绕的青色光芒缓缓消失。
斩天剑选好了位置,剑柄一扭,却发现清霜剑躺在墨彧轩手心,它摆了摆剑身,不悦的飞了过去,剑尖指着墨彧轩,示意他放开清霜剑。
早在斩天剑卷着清霜剑离开的时候墨彧轩就发现了斩天剑对清霜的不一样情感,他将清霜剑收进自己的空间内,大胆的以指尖弹了下斩天剑红色的剑身,轻挑笑道:“这是爷媳妇儿的东西,你敢要?”
有什么不敢的?斩天剑半弯着剑身,它傲娇在墨彧轩身前旋转,想以此示威,可它不曾想到,就在这时,清霜剑刚躺过的那只手握住它的剑柄,五指紧握,斩天剑突然停止旋转,像是彻底愣住了。
它从来没想过会有人敢握住它!行啊,这人就不怕被它的剑气弹开?或者,它一个生气将他刺成一个刺猬?
一把任性又傲娇的斩天剑就这样被墨彧轩握在了手里,这是谁都不曾想到的事!想来就算是络青衣,也不会觉得会这么容易。
可事实就是这么容易。
斩天剑没有再动,它给自己的理由是,这个男人的手心里躺过清霜,因为它不排斥清霜,所以不排斥这个男人。
但到底为什么它不动了就连它自己也不知道,它只知道这个人是天玄之境,做它的主人绝不算辱没了它,可,它现在不想与任何人认主。
斩天剑平静下来,困住男子的那层红色光晕正在逐渐消失,男子一能动,就想从窗口处逃离。
现在斩天剑不抗拒墨彧轩,也就说明斩天剑对墨彧轩认主的机会极大,他再不逃,一定会死在斩天剑下。
墨彧轩瞥见男子想要逃离的身影,他握着斩天剑挽着剑花一挥,斩天剑顿时挥出一道金红色的剑气,这道剑气力量强悍的将这座风意楼的二楼楼顶全部掀开,楼内响起不停歇的尖叫声,刹那间乱作一团。
男子还是受到剑气所伤,他单膝跪在地上,嘴角溢出一丝黑色的魔血,他转头盯着墨彧轩,抬手洒出一把蛊虫,斩天剑将所有蛊虫化为灰烬,还把男子困在自己的包围圈里。
男子以为自己逃不开了,他咬咬牙,准备拼死一搏的时候却看见银华闪身而来,银华挡在他身前,将他扶起来。
男子对银华点了点头,低声道:“小心斩天剑,威力非同一般。”
银华一掌抵在男子背后,替他输送着魔气,转过头对墨彧轩笑道:“今日就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可否放我们离开?”
“离开?”与凌圣初相比,墨彧轩也比较记仇,他还记得刚才男子威胁他的事情。
银华听出了墨彧轩话里的冷意,他眸色一沉,继续道:“刚传来消息,炼妖壶在忘赟。”
墨彧轩立刻明白了银华话里的意思,炼妖壶在忘赟,说明驭婪在忘赟,也说明忘赟此时有危险!
墨彧轩将剑负在身后,默许了银华的请求。
银华对墨彧轩点头致谢,带着男子化作一团黑雾从风意楼离开。
“我们回去。”墨彧轩将斩天剑收进空间内,转身离开房间。
水无痕和凌圣初也明白墨彧轩着急的原因,水无痕将沉睡不醒的墨祯扶起带走,跟着两人走下楼。
但就在他们还没走出风意楼时,却看见了络青衣和媚香踱步而来。
这时,墨彧轩身边围了一圈女人,这圈女人看着他离开,便都凑了上来。
风意楼的楼顶被掀飞,虽然知道是他们坐的,但老鸨也不敢提及,她陪着笑脸准备将墨彧轩送出楼,便跟着停下脚步,因为她看见了两名少女面带笑意走了进来。
络青衣看到墨彧轩身后的墨祯,笑嘻嘻的抱住墨彧轩的腰,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我们回去,嗯?”
“嗯。”墨彧轩紫眸忽闪,牵住络青衣的手走出风意楼,他侧头看着一脸笑意的络青衣,不禁问道:“小青衣,爷设了一道只有爷才能解开的结界,你是怎么从里面出来的?”
络青衣咋舌,“只有你才能解开?你想将我困在院子里,还是怕我有危险?”
“当然是怕你有危险!”
“哦。”络青衣摸了摸鼻子,嘟囔着:“我是不是没告诉过你,我体内的魔气可以破解天玄之境的结界,早在忘赟的不崂山上我就试验过了。”
“嗯?”墨彧轩有点不明白,魔气可以破解天玄之境的结界?这怎么可能?但要说只有络青衣一人可以,那倒是有些可能。
“龙腾学院的静长老就是天玄之境,她设过一道结界,被我破开了,所以我发现我的魔气的确可以破开天玄之境布下的结界。”
墨彧轩深深的看着她,抬眸时,眸光与凌圣初看来的目光相对,两人眸底皆划过一抹不解,但谁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银华带着男子来到城外,南楼和雾声已经等待了半天,雾声看见伤势不轻的男子,立马走上前将他扶住,道:“斐然,你怎么不和我们商量就贸然行动?”
斐然恨恨的咬牙,“我没料到墨彧轩铁石心肠,宁愿让墨祯死在我手里,也不愿意交出神器。”
雾声面色晦暗,这只能说是斐然抓错了人,如果他抓的人是络青衣,墨彧轩可能不交出神器?但他们也不可能再抓络青衣,就凭络青衣有那两件神器,他们也抓不到了。
“走吧,先回去养伤,斩天剑划出的伤口不易愈合。”银华托起斐然的一条手臂,扶着他就要往前走,可这句话却让其他人一惊,“斩天剑?”
斐然气愤的看着地面,“斩天剑被墨彧轩拿走了,我正是被斩天剑所伤。”
他们又多了一件神器?
雾声感到万分头疼,他想抢神器却又抢不过络青衣,这算什么道理?
“墨彧轩现在已经知道驭婪他们在忘赟,我们要快点赶回修罗道。”银华又拿出那块银色的圆盘,带着他们走了上去,银色圆盘转动而起,转眼间便消失在城门外。
几人回到斜阳学院,水无痕将墨祯放在床榻上,络青衣上前把脉,片刻,她查出了墨祯沉睡的原因,“国师催动了五皇子体内的蛊毒,蛊毒发作导致五皇子一直昏迷不醒,若想让他醒过来,就有将他体内的蛊毒解除。”
解蛊?
所有人都看向墨彧轩,这里除了墨彧轩,没有人在会解蛊。
墨彧轩摸了下墨祯的脉,他抿了抿唇,对其他人道:“你们都出去,小青衣留下。”
络青衣想要走出去的脚步一顿,她站在墨彧轩身边,道:“我能帮你什么,你说。”
“先炼制一颗养元丹。”
“好。”络青衣拿出炼丹炉,又抓了一把炼制养元丹的药草,响指一打,丹炉下燃起一簇神农火。
墨彧轩看着她的动作,忽然问到:“怎么不用神农鼎?”
络青衣撇了撇嘴,“那东西太有脾气,不肯给我用。”解除封印的神农鼎与原先不同,它连碰都不让络青衣碰一下,更别提拿它来炼丹了。
等络青衣和墨彧轩合力解除墨祯体内毒蛊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墨彧轩将疲累的络青衣抱进怀中,对外面喊道:“奕风。”
奕风立刻从外面走了出来,看样子这是一夜没睡,守在门口等吩咐。
“派百名隐卫护送五皇子平安返回雪月。”墨彧轩抱着昏睡在他怀里的络青衣站起身,抬步走了出去。
奕风叫来一百名六段玄技的隐卫,先让他们护送墨祯回国,随后追上了已经离开斜阳学院的墨彧轩。
半刻后,上官瀚海摸了下还有些余温的床褥,他轻声叹气,他们还是离开了,而且还是没有打招呼就离开了。
三日后
墨彧轩几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忘赟,他们火速闯进忘赟皇宫,却发现一切正常,并没有出现他们想象的那一幕。
眠月昊天见络青衣回来,面上满是激动,高兴的笑道:“青衣,回来怎么也没提前通知一声?这么心急就进宫来了?”
“魔界的几位魔尊重回忘赟,我们担心忘赟安全,也就没通知你们。”络青衣点了点头,她侧头看去,竟没看见一路上跟着他们的清流。
“这几日忘赟比较平静,我和阙天休时刻盯着修罗道的动作,你们放心,忘赟暂时还很安全。”眠月昊天感动于络青衣还为忘赟着想,他没想到此去一别,他们这么快就能回来。
“清泽呢?”络青衣环扫了一圈,她看见了眠月将离,看见了眠月未安,还看见了眠月怜蕊,就是没看见无妙。
“他近来都在龙腾学院修习,已经有数日不曾回来了。”
“修习?”络青衣挑眉,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务正业?很令人刮目相看嘛!
“你们走后他就晋升到九段玄技,但是他说还不满意,于是整日在学院里修习各种功法。”变化之大,让他这个身为父主的都不太敢相信。
络青衣点了点头,又与眠月昊天说了几句话便走回了自己寝殿,她站在窗前,眸光落在满院的花圃内,嘴角轻扬起一抹微笑。
忽然,她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没有回头,缓缓笑道:“你说,他是不是在成长?”
墨彧轩知道她指的他是谁,轻轻的嗯了一声,柔声开口:“我们也在成长。”
我们?
络青衣挑眉,是啊,我们也在成长,每一天,都在成长。
清流没有跟着他们进宫,反而去了龙腾学院,自从络青衣离开后,朔徽医馆便交由曲遥千和察小十打理,络青衣给他们留下许多丹药,又教会了察小十最基本的针灸,这些日子朔徽医馆每日都在进账,因为曲遥千的大手大脚,所以财务都是察小十管理。
“喂!赶快起来,再和小爷打一局!”无妙踢了踢被他打倒在地的一名男学生,那名男学生求饶道:“七皇子,您就饶了我吧,您能不能换个人比试啊?”
“小爷还没和你打够呢,你怎么那么多话?赶紧给小爷滚起来!”无妙冷哼,他每天都会与学院里的学生练剑,心情不好就升级为打斗,这些年念在他是皇子不敢真还手,只能被动着承受他的怒气。
要说为什么心情会不好,只要他一想起络青衣平日里的狡诈心情就会很不好!
男学生无奈的从地上爬起,抓着剑又与无妙打了几下,佩剑被无妙的剑气打掉,那名男学生捂着通红的手腕皱眉。
无妙嗤了一声,将剑踢开,“去朔徽医馆贴点药,就说是小爷让你免费来的。”
是的,每每败在无妙手下的人都可以去朔徽医馆免费就医,察小十曾因为这件事和无妙理论过,但后来还是没理论过无妙,只能作罢。
谁让这间医馆就是无妙亲姐开的,他也有权利这么做。
清流看着无妙嚣张横行的模样,薄唇微弯,唇畔流出一抹淡淡的笑,他站在树下没动,便见无妙自己练起剑来。
有一招无妙始终找不到要领,他练了好几遍,还是软绵绵的没有杀伤力,他苦恼的绷紧唇角,突然,一道破空声从右后方袭来,无妙机警的转身挑剑横档。
原来是一根柳枝。无妙松了口气,地面上有被他砍成数段的柳枝,他看着四周,心下疑惑,这根柳枝是怎么来的?
清流闪身到无妙身后,他又举起手中一根柳枝,甩了一道剑招,向无妙打去。
无妙脚步一错,身子向旁边歪去,顺势扭转方向,反手对上那根柳条,手腕一转,一抹剑气从陡然挥出,清流向后推开两步,轻轻笑着,随后将内力注入柳枝内,柳枝顿时变得十分坚硬,碰上无妙的银剑时还发出叮的一声。
无妙看见来人是清流,星眸亮了一下,他笑着与清流比划剑法,清流倒也没相让,最后竟和无妙打成了平手。要知道从前的无妙最多只能在他手下过十招,如今百招不歇,无妙越战越勇,这足以说明了这些日子无妙在很认真的练剑。
“你怎么回来了?”无妙与清流坐在广场的一块空地上,两人抬头望着天,面上都带有一抹笑容。
“爷解决了雪月的事情,又拿到了斩天剑,我们便回来了。”
“斩天剑?”无妙对斩天剑自有听说,“神器之首的那把斩天剑?”
“嗯。”清流点头,瞥头看着无妙兴冲冲的模样,沉吟道:“她也回来了,你不去看看吗?”
无妙脸上的笑意一僵,随后黯然的垂首,摇头道:“不去,你能来看我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为什么不去?”
“在没有突破玄巅之境前,我不会见她。”
“你觉得......”
清流的话还没说完,无妙就抓着剑站起身,他拍着身上的灰尘,扬脸道:“这是我给自己定下的目标!我是很想见她,但我一日没有突破玄巅之境,一日就不会去见她。”
“你现在已经很努力了。”清流低叹,无妙这是在逼自己吗?
“很努力?”无妙扬眉,“还不够!我要更努力才行。”
清流失笑,也罢,无妙也算是不荒废日子了,有个奔头也好,天下第一偷的名声总不能跟着他一辈子。
“你不回去?”无妙耸肩,没将清流的笑声放在心上。
“嗯,现在就走。”清流点了点头,他抬眸,看着无妙,缓缓笑道:“如果需要帮助,可以找我。”
无妙眸子更亮,嘴角咧开的那抹微笑也更深,他没有拒绝,一直将清流送出学院,他才走回自己的房间。
那个女人回来了啊!
无妙站在窗前,唇畔溢出一抹轻叹,怎么办呢,他真的很想立刻见到她!但是不行,还不行,他还不能见,他怕自己所有的信念都会在见到络青衣的那一刻崩塌,他怕自己会死缠着跟他们离开,他也怕自己辜负了所有人的期待。
那就这样吧。
没有冲破玄巅之境,他绝不会踏出龙腾学院一步!
午时,阙天休一听说络青衣回来了,就立马飞进皇宫,他满眼兴奋,开口便是,“这次待多久?”
络青衣摇头,“我也不清楚,要看修罗道什么时候会有动作,我怀疑修罗道会对忘赟不利。”
“修罗道?”阙天休皱眉,“我派去人都没说修罗道最近有问题,难道你们这次又遇见那几头魔妖兽了?”
“嗯,遇到了。”络青衣没有隐瞒,将两方争夺神器的事情说了出来,阙天休听后脸色一沉,看来他们真的要对忘赟下手了!
阙天休抬起手,想拍络青衣的肩膀,却接收到墨彧轩不悦的目光,他悻悻的收回手,笑道:“丫头,你放心!忘赟还有我和你父主在,肯定不能让几头魔妖兽为非作歹。”
络青衣笑了笑,“自然不能放过你们,有你们帮我们对付魔妖兽,我们肩上的胆子也轻些嘛。”
这丫头!阙天休点了点她,原来她早就把他们都计算进去了,就算他不说这话,也会被青丫头劳役。
“对了,楚姨呢?”络青衣发现她没看见楚绝色,便开口询问。
“谁知道她跑哪儿去了。”阙天休不在意的摊手,“她就喜欢新奇的东西,这两天天天往外跑,前两天看人斗神兽看上瘾了。”
“斗神兽?”络青衣莞尔,她只听说过斗蛐蛐。
“是啊,她连看好几日了,说也要买头神兽上去斗斗,你说她年龄也不小了,怎么就知道玩?”
“阙不休!你说谁老呢?”楚绝色满含火气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阙天休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他干笑两声,给楚绝色让出位置,“快,你坐,你坐。”
楚绝色甩了他一个白眼,哼道:“我不在你就说我坏话是吧?我老怎么了?谁规定老就不能玩了?再说我可比你年轻!”
“是是是,你年轻。”遇到楚绝色,阙天休完全不还嘴,更不会还手,二十年里他都只有挨打的份。
“青衣,你回来了。”楚绝色看到络青衣,笑着握住她的双手,拉着她就往外面走,边走边道:“青衣,楚姨看上了你花圃里的一种花,你能不能摘两朵?”
“楚姨要花什么用?”络青衣不解,她被楚绝色拽着走,墨彧轩也不好相拦,媚香见状,也没跟一帮男人待在一起,抬脚就追上了络青衣。
“研制香料。”楚绝色弯起眉眼,“我就差那种花,你不在我都不好意思进去摘。”
研制香料?络青衣挑高了一道眉,楚姨会的东西还不少呢!她点头应下,“那就多摘点吧,花留着也是欣赏,不如物尽其用。”
“哎哟青衣,你太善解人意了,楚姨就喜欢你这性子!”楚绝色一脸满意的笑着,她拍了拍络青衣的肩膀,根本不用络青衣领路,自己就快步走进络青衣的院子。
络青衣本没想回寝殿,她放慢脚步,伸手抓住媚香的衣袖,对她道:“让楚姨自己去摘就好了,咱俩在宫里走走。”
“也好。”媚香点头,两人走出千米远,就看见眠月怜蕊站在一处亭子前等着她们。
络青衣眸光轻闪,她好像还没有和眠月怜蕊说过几句话,也很少见到她,现在眠月昊天肯放她出来,是否因为她的疯癫症好了呢?
“五妹。”眠月怜蕊怕她不理会,便开口叫住她,这让络青衣也不得不上前和她打招呼。
“大姐有事?”络青衣唇边划出一抹淡笑,站在亭前停下脚步。
眠月怜蕊看到她的戒备,想到自己对她做的那些事,眼底浮起一丝愧疚,她磕绊道:“我...我想去看看画意......”
“嗯?”她又没拦着,为什么非要和她说?
“那个...穆濂和画意...葬的近吗?”这才是眠月怜蕊最想说的话,也是她最针对眠月画意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