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打开的一瞬间,凉爽却掺杂着稍许热气的空气,涌入屋内。由于夏日,且刚下过一场雷阵雨。虽说雨水让本已炙热难耐的夏日变得清爽稍许,但还是没有办法将炎热的夏天驱散。一股浓重的泥土气息,随风流窜入屋内。闻着这久违的泥土气息,苗阳深吸一口气,感叹道:“还是农村好啊。这大自然绿苒的风光和这个充满泥土的清新空气,真的可以让人遗忘压力,返璞归真。大城市虽说好,能够赚取比农村更多的薪金。但那满城的水泥,没有一丝绿意所言,那高高的楼房,看着就没有这一望无际的田野让人心情舒畅意得,大城市真是没法和农村比啊!这儿到处都充满着绿意盎然的自然风光和那妖娆魅影的泥土气息。”
一座没有玻璃的房门前,苗阳面带微笑,双手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兴奋道:“两年了,我终于又回到属于我自己的家,属于我自己的小天地了。”当苗阳看到那凌乱、肮脏的席梦思床榻和那乱作一团的地板时,苦叹道:“哎,老爹你在家里每天都做些什么啊?……”
苗阳双膝跪倒在床榻上,伸手从床上,抄起一件红色的运动衫,念道:“没想到,两年前我离家出走,丢在床上的衣服,居然到现在两年的时间里,都没有再被挪过地方,居然还保留在以前的样子上……”
苗阳心头一股怒气的顿时灌入脑顶,愤慨嚷道:“我现在都开始怀疑,我走以后,是不是老爹也跟着走了。为什么这家里,如此的一片狼藉啊。”苗阳伸着食指在桌子上擦出一道灰尘的痕迹来,苗阳看着桌上厚厚的尘埃和枝头上的灰尘,无奈道:“这桌子上面厚重的灰尘。加上这屋内弥漫着那浓重的霉气。可想而知,这家里已经多长时间不曾有人来过了?……”
说到这里,苗阳站起身来,飞快的冲到和自己房门平行的另一间屋子。
苗阳推开房门,打开灯。
一盏瓦数略小的灯泡,被点燃了。微红的灯光,将本来漆黑的房屋瞬间的照亮。
一张朱红色到处都是磨损痕迹的残旧木床上,铺着一条短缺严重的竹子凉席。凉席上蒙着一层稀薄的透明塑料布。床上整整齐齐的叠着两床棉被,破旧脱线的枕头上,铺着一张黄色的枕巾。一张残破低矮的四方桌子,摆在屋子左边的角落里。桌子上什么都没有,唯独桌子中央却莫名其妙的摆着一个巴掌大小的相框。
苗阳起手,拿起相框,透过微量的灯光,搁置眼前凝视。
只见相框里面夹着一张黑白色相片,相片里只有一个看上去岁数大约二十多年纪的女子。女子系着两条马尾辫,摆放在肩膀前面。身着粉红碎花发白老棉衣,一双明亮的丹凤眼,鹅蛋般的脸蛋,朱红的樱桃小口。女子面带微笑,以一种端庄的仪态坐在一张深红色的靠背椅上,双腿并拢,双手摆放在膝盖附近。
苗阳端详半天后,自然自语道:“这不就是一张很普通的八九十年代的黑白老相片吗?那时候的人照相坐姿都大致如此这般。但这相片上的女子我却从来没有见过,也从来没有听父亲提起过关于这女子的任何事情啊?但为什么,本来摆放电视机的地方会被如此这么一张老相片取而代之呢?难道父亲是在拿照片睹物思人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相片里面的女人一定和父亲有很深的渊源了?她到底是谁呢?虽说在我十岁以后就不曾见过我的母亲,但从我仅存的记忆里面,我还能够很清楚的记得十年前母亲的音容笑貌,我敢断定这女人一定不是我的母亲……”
这时,一条黄色的绢丝出现在苗阳的视野当中,这条丝绢裸露在抽屉外延上。苗阳伸手抄起这条黄色丝绢,稍微用力,丝绢就被扯了出来。苗阳看着这条摸着光滑无比的丝绢,嘀咕道:“这东西一定不会是某种礼品盒中用来包裹那种奢饰品的那块黄布,因为那种东西摸上去有一种磨手的感觉,但这块从抽屉里抽出的丝绢,却如此光滑、轻盈,摆放在手中就好像手里面空无一物似地。莫非这东西就是古代电视剧里面常说的丝绸吗?”
苗阳也不敢冒然乱下定论,因为自己也不是专家。只是有一种感觉,始终觉得手中的这块黄绢,一定不是平常物件。
苗阳耐着性子,将这块黄色卷从头到尾端详了半天。最后终于在这块黄丝绢右下角的一个角落里,看到了用和这款黄绢同样的黄线,勾出一个的“皇”字。字体颇为隐蔽,仅用肉眼很难分辨,除非细看才会发现。简直就像要故意隐藏这个字体一样。
苗阳心中联想道:“皇?而且是黄色丝绸,难道是皇帝用过的手绢吗?”
想到这里,苗阳带着喘喘不安的心情,急不可耐的打开了露出黄绢的抽屉。因为苗阳觉得抽屉内一定还会发现些别的东西也说不定。当抽屉打开的那一瞬间,苗阳当场石化了。
因为,庞大的抽屉内,空空如也。只有一张轻飘飘,上下飘忽不定,好似想要随风飘走,用蓝色钢笔,写着密密麻麻字体的信纸。
虽说并没有发现比黄绢个为稀奇的东西,但这封不知被尘封多久的信,却让苗阳感触良多。
信封上,豆大的字体,豁然引入眼帘。
“苗阳吾儿,见信唯顾。
当吾儿见到这封信后,恐怕我这没有对吾儿尽到任何为父职责的父亲,早已与吾儿阴阳相隔了。其原因,请吾儿一定不要去探究。因为这其中,牵扯极其广泛,以吾儿一己之力是根本不可能办到的,况且我也不想让吾儿染指此事。我只希望吾儿能够健健康康的生活下去,这就是为父最大的愿望。
吾儿,我不能在你身边陪你一辈子。这点为父深感愧疚,而且居然在我临死的当口,还给吾儿留下了一笔沉重的债务……”
一块模糊成团的蓝色污渍让信断了一截。
“我在这里恳求吾儿,一定不要去追查为父到底为何欠下如此债务,只恳求吾儿能够将其偿还。虽说父亲我并没有什么值钱的玩意留给吾儿,帮助吾儿度过此次难关。但是,为父敢大胆断言,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有一群人,来找吾儿商讨一些吾儿至此都尚未经历过的事情。为父再次恳请吾儿,希望对于他们的要求,请吾儿一定要答应,因为这样只会对吾儿有好处,不会有坏处。至于别的,为父也就不多说了。
最后,希望吾儿能够原谅我这个从来没有为吾儿考虑过一点的父亲吧。
吾儿,我们苗家祖训有言,三不做。
第一,一生一世不做吸烟的人。
第二,一生一世不做喝酒的人。
第三,一生一世不做打女人的人。
吾儿,请谨记这三点!
希望吾儿以后过得幸福!
落款人:父苗喜。
苗阳看着这些自己熟悉的再也没法熟悉的字体,想着小时候父亲曾经为了矫正自己字体的那一瞬间。眼睛骤然湿润了,两行眼泪充斥在眼眶中,犹如小溪一样,哗啦啦向下流淌着……
苗阳双手颤抖,用那早已红润的眼睛看着手中这封已经发霉,且略显模糊的蓝色水墨字,无奈的摇头叹息,冷冷笑道:“父亲,为何你就算死了,也要拉着你儿子我,给你垫背呢?二十万的巨款,您老人家动一下嘴皮子,我就要帮您偿还了。您也太看得起您儿子我了,哎……您让我说您什么好啊?难道以后我真的要背负这项债务活一辈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