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他们不远处,一只巨大的老虎正躺在树荫里漫不经心地看着他们!
戴维立刻一把紧紧抱住丽从地上蹦了起来,大声向草地上的人们高喊:“老虎!老虎……”
人们被他的叫声下一跳,立刻放下手里的活儿向他跑来。树林边的老虎也一跃而起,窜进了树林,消失在斑驳的光影间,只留下摇曳的杂草证明它的痕迹……
看到了老虎背影的卡大笑起来,他转头对赶过来的人们大声喊:“他把洛塔吓跑了!”
人们停下来脚步,都笑了起来。
“有时洛塔是吓人!”卡笑嘻嘻地边说边走到戴维身边,对他说:“别担心,洛塔是我们的老朋友!从小它就跟着我们了,你把它吓坏了!”
“洛塔?”戴维盯着他不解地问。
“是呀,就是你说的老虎,别怕它,它已经吃饱了!”卡笑着接过戴维怀里的丽,把她放到地上,对她说:“丽,洛塔什么样?”
丽高兴得咯咯笑,她把手里的玩偶递给戴维帮她拿着。然后她把两只手放在头上比划出竖着的耳朵,一摇一摆地模仿洛塔的样子在草地上转圈,一会儿所有的孩子都加入她的舞蹈,他们排成行,都模仿丽的样子有节奏地摇摆着,跟在她后面围成一圈走出形状来,边走边唱:“洛塔,洛塔,是这样,洛塔有条大尾巴。
贪玩,贪玩,太贪玩,跟着猴儿上树梢,
呜嗷,呜嗷,真难受,上去容易下来难。
吱喳,吱喳,好快活,猴儿就爱荡秋千,
摇啊,摇啊,正合适,老虎有条长尾巴。
缠哪,缠哪,树藤缠,有谁能来救救我,
哎呀,哎呀,唉唉呀,赶快过来放下我!
哎呀,哎呀,唉哎呀……
卡抓住扬一下子把他扛在肩上,扬像是被折磨得筋疲力尽的老虎似的,伸长四肢挂在卡的肩上。孩子们绕着他们又跳又唱,有的孩子还伸手扯扯扬的脚,拉拉他的手,每当这时,扬就唉声叹气,摇头晃脑……
戴维看着他们的表演渐渐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也和人们一起笑起来,笑声中人们从新拿起手里的活儿……
卡放下了扬,让他去和他的朋友们游戏,来到戴维身边,戴维看着他说:“看来洛塔很不幸哪!”
卡笑嘻嘻的回答:“洛塔不坏,只是胆小。那时他还小呢,追逐一只猴子上了树,被掐在树枝上了,上不去也下不来;猴儿们知道出了什么事,就戏弄它,把它气坏了,又无可奈何!还好猎人们经过那里才把它放了下来。从此,它就跟定我们了,我们去哪它跟到哪。它从来没有伤害过我们,只是跟着,有时它不大走运。时常要我们帮它拨掉爪子上的木刺或者牙缝里的骨头,有时还有和别的虎打斗留下的伤口!”
戴维吃惊地看着他问:“你们帮一头猛兽?嗬,它醒着吗?还是你们麻醉了它?”
卡冲他做了个鬼脸说:“它醒着,就那么张大嘴,让我们往外拨碎骨头;就像你现在这样!”
戴维啼笑皆非地对他晃晃头,接着笑了起来说到:“说的也是,只是我们多了对翅膀!”
这回轮到卡莫明其妙地看着他,他却摇摇头,再次坐在草地上细心地雕那只微笑的海豚。
卡看着小海豚逐渐成形,十分高兴,对戴维说:“它的样子真可爱,它会是个猎手吗?”
“是啊,最好的!在海里它们是最聪明的!”戴维微笑着回答。
“戴维,我知道你在想你的朋友,不过你今天看到他了,那就是说他很好,你别担心!”卡在他身边坐下看着他说。
“是吗?我也希望这样!”戴维回头对他笑了笑。
“我肯定,林卡的鹰回来过了,信上说你的朋友恢复得很好。可是,村子里的人却没了曦的消息,我为她担心呢!不知道她在哪?金没有回来,奇也没消息,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卡伸手摸着他的小船说:“她应该回来一起给我的船祝福的!”
戴维看了看他说:“她会回来的,我会去找替你去找她!”
卡惊奇地看着他,戴维自己也觉得奇怪,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然而他知道这是事实,他会去的,一定去……
戴维在卡和丽的注视下完成了最后的修饰,小海豚活灵活现地出现在他们面前;戴维很满意自己的作品,他直起腰从远处看了看那笑嘻嘻的海豚,这是他学会雕刻以来最好的一件作品了!他转头问孩子们:“喜欢吗?这大海里的精灵?”
“它真漂亮!”扬高声叫起来,不知什么时候,他来到了他们身边;他伸出手摊开手心对戴维说:“用它们做眼睛好吗?”戴维一看,在他手心里有一对海蓝色的豌豆大小的水晶或是别的什么,就像两滴水滴一样在他手心里滚动。戴维一看就知道它们价值不菲,虽然自己不是行家!
“你从哪里弄来的?”卡惊奇地问。
“曦走的时候留给我的!她说如果她赶不回来就让我交给你!这可是她妈妈留给她的礼物!”扬笑嘻嘻地回答。
“她知道自己回不来?!”卡更吃惊了。
“她只是这么说,你知道,有时雪下得早,回来就会难一些。”扬头也不抬,把宝石交到戴维手里。戴维把它们在小海豚上比了比,发现大小正合适,色彩也非常搭配,真是应了李常说的那句话:“天衣无缝!”李常用这句话形容他和里克的飞行……
“不知道你们现在在哪儿!希望你们都好!”戴维默默地在心里祈祷……
戴维很快就在小海豚的头部雕出大小适合的小坑,突然想到该用什么来粘合它们呢?自己手头也没有胶水。他正发愁,一根小树枝突然递到了他面前,树枝的断面上凝着一滴清亮的树脂。戴维抬头一看,发现许多人都聚在他们身边,再看戴维雕在船头的这个他们从未见过的小东西!递过树枝的人正是早晨送戴维花朵的风云,“拿这个粘,不会掉下来的,会粘得很结实。”风云友好地对戴维说。戴维这回不用翻译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对他一笑,点点头,接过树枝,灵巧地把树脂在掏出的小坑里一点,然后飞快地把宝石放进去压紧,把它粘牢。
小船果然画龙点睛,黝黑的小海豚睁着美丽的蓝眼睛活泼地微笑着立在船头。
“真漂亮……”人们发出由衷的赞叹。
小船被放在草地上任人们参观,评论,整个下午人们都在宴饮歌唱,跳舞游戏,不时有人把采来的花朵放进小船……
戴维被认为是最好的客人,和成人礼的主人卡一样受到人们的礼遇祝福,尽管他听不懂人们对他说什么,不过他明白他们是善意的,友好的。卡告诉他,人们认为他在卡的成人礼这天康复是上天对卡的祝福,也是对他的祝福。不一会儿戴维也被扬和丽从地上拽了起来,加入了舞蹈的行列,舞步不难,他很快就学会了。跟着音乐迈步旋转不时弄反了方向,不过人们并不介意,只是引来一阵笑声罢了……
愉快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不知觉间,远处的雪山顶已泛起金色。祭司拨出插在地上的神杖用力在空中一晃,发出悠扬悦耳的铃声,人们立刻停歌舞,起身来到溪边。
戴维被风云拉着走到卡的小船边,示意他和其他几个已经站在那里的猎人一起抬起小船往溪边走去。祭司站在阳光中再次唱起古老的祭歌,鼓手轻轻敲出悠扬的节奏,伴随着祭司的歌声在群山中回荡……
戴维和猎人们把满载鲜花的小船轻轻放入水中,卡一直跪在溪边祭司面前,接受他的祝福……
铃声再次响起,卡站了起来,走到小船边,接过父亲递给他的桨,用力将它插入溪底的泥中,固定好小船。然后回身问站在溪边,打扮得像花束似的丽和扬:“你们愿意为我的小船祝福吗?愿意和我一起启航吗?”
扬和丽高高兴兴地回答:“愿意!”
于是卡将他们一一抱上小船,自己解开拴在灌木上的缆绳,跨进小船,拨起船桨在岸边轻轻一点,小船离开岸而去……
扬和丽开始把小船里的花朵一一取出拆成花瓣撒在水中,溪水似乎停止了流动,光滑如镜,载着一只小船和三个孩子渐渐远去,一路花雨纷扬;远处的雪山,近处的森林,蓝色的溪水倒印着这如诗如画的天堂……
人们安静地把自家的小船轻轻放到溪水里,轻巧安静地顺着“花路”向前划去,远远跟着卡的小船,心里默默为这个刚刚长大的孩子祝福……
戴维操桨,依若掌舵,他们领头远远的跟着卡的小船原路返回……
黄昏的夕阳如火如荼,预示着狂风暴雪即将来临,悬崖高耸如云,夕阳将它染成绚丽的金红色。每个洞屋门前的挂毯显出戴维从未见过的绚烂辉煌,各色花朵动物在上面呼之欲出,活灵活现;它们显示着各家主妇的手艺和想象力,自由华美,纯净富丽!湖水此时变成奇异的铜红色,印着金色的雪山壮丽神秘……
戴维一时间看的入迷,看来一整个白天这里都没有下雪,整个湖面平静安宁,甚至没有雾气!在这如诗如画的现实里,他看到一只鹰在天空翱翔,以极快的速度向湖飞来……
若不是看但它自由的翱翔,戴维会以为自己是在一副幻想的油画里……
船队离开了山洞,划破了湖面暗藏着汹涌力量的平静,戴维感到不一般的莫名紧张。他明确地感到小船后座上的依若也有同样的情绪,这是这些天相处以来他从未遇到的情绪。戴维来不及细想原因,他感到了手里的分量非同一般!于是不自觉地加快速度,向载着三个孩子的小船靠近;紧跟在他后面的风云也做出了同样的举动!
很快,他们就来到卡的小船后面,船上的卡面目严峻,看来他已经感到了水流的变化。他正努力让小船保持平稳和速度,笔直地向岸边划去;戴维知道这样不行,小船只会被水冲得更远!风云也有同样的想法,他和妻子巧妙地配合,将小船划到卡的右舷前方,带着他往左前斜穿暗流,戴维紧跟在卡的左后方以防万一……
小船里的丽和扬丝毫没有感到变化,他们看到有小船靠过来很高兴,把手里的花瓣往两条小船上的人身上撒,同时发出快乐的笑声……
他们的笑声像魔力一般解除了人们的紧张,风云大笑着对扬喊:“小家伙,等着吧,你也会有你的船!”
船队很快穿过了激流,小船都一一靠岸,人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秀!”正准备停船的卡突然指着天空高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