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綦着实煎熬,他是一个正常男人,而且也在血气方刚的年岁,却天天苦行僧一般。
“姣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虽然她说,她的身体没有问题,但是他还是不想冒险。
叶清晏对他的体贴,也很心暖,扯过被子,盖住了他的腰线,这地方太过诱人,让她注意力难以集中。
“他挺好的。”叶清晏给他肩头一片较重的淤血,仔细的抹上伤药。
萧长綦的发丝仅有一半被发带松松绑住,大半都凌乱的散在枕头上,有种不羁之美。
只是现在看着很安静的堆在枕头的乌丝,一旦动作,便会擦到伤药,颇为碍事。
拿布巾擦去手指上的药膏,把他顺直柔滑的发丝满手轻拢起来。
再手指翻飞,很快就编了个她很擅长的麻花辫子。
还别说萧长綦的头发真是多,厚实的很。若不是亲手梳理,光看是看不太出来的。
最后编了一个漂亮的麻花辫子,叶清晏满意的点点头,“不错,本宫的手艺很好啊。”
萧长綦却动也不动。
叶清晏见他不吭声儿,轻轻推了推他,“陛下,您可以翻过来了,臣妾看看您的锁骨。”
然,萧长綦还是一动不动。
叶清晏又推了推他,“陛下,睡了吗?”
又等一会儿,见他依然不醒来。
叶清晏想着他应该是已经睡了,便动手翻他的身体。
着实沉重啊!
叶清晏很是废了一番力气,才把他翻过来。
结果,下一瞬就对上了一双深邃微弯的含笑凤眸。
叶清晏先是一愕,然后失笑,“你醒着啊!”
“有皇后给朕上药,朕怎么可能睡的着。”他的声音已然转变成了低哑性感,带着浓浓的心悦。
听他承认自己一直醒着,叶清晏没好气道,“那你不自己翻身。”
萧长綦但笑不语,能被她动来动去,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因着萧长綦是光裸着的,这反过来,风光更是无限!
叶清晏迅速扫了眼他的身体,心跳顿时漏跳了一拍似得,忙又用给他盖上被子。
“姣姣……”萧长綦的眼神变得欲情款款。
叶清晏瞟见,忙从袖子里掏出帕子,把他的脸也盖上了。
如此,她才能好好的看他锁骨处的伤。
这处最是严重,淤血已经肿了起来,轻轻点触上药,能感觉到皮下的淤血,锁紧了黛眉道:“陛下,以后别再受伤了。”
“为什么?”萧长綦把帕子拿开,眼神愈发深邃,胶着着她,殷殷期待着什么。
叶清晏微窘,脸庞飞上两抹红云,“陛下明知故问。”
“可是朕,真的不知道。还请皇后娘娘赐教。”萧长綦眸中的暗火欲要倾泻而出。
就在这时,寝殿门口传来轻泽的声音,“娘娘,玉翠轩的庄修仪……割腕了。”
“割腕!”叶清晏顿时收敛了所有和萧长綦的旖旎心思,“可有瞧过太医?”
“太医去了。”
“嗯,本宫也过去看看。”说话叶清晏就要起榻换衣。
萧长綦拦住了她,“朕过去就行了。”
叶清晏看他利索的把刚才脱下的衣服又穿上,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只是陛下这一过去,以后免不了会有其他妃嫔用同样自残的法子。”为了见到他!
萧长綦穿好衣服,外袍又换了一件玄色龙袍常服,被编成麻花辫子的过腰的长发,又用玉龙冠束起,恢复成了那个尊贵又俊美的帝王。
叶清晏肯定道:“不会有其他妃嫔的。”
看着他,叶清晏叹了口气,大概知道他要做什么,“还是……酌轻处理吧。”
“好好休息。”萧长綦抱她在凤榻上躺下,又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大步出了寝殿。
叶清晏哪里能睡得着,“轻泽——”
轻泽进了殿内,神情带着些不安,“娘娘,娘娘恕罪,奴婢……”
叶清晏摇头,“你没罪,这是你该做的事。”说话又叹了口气。
妃嫔自杀……何尝不是绝望的他杀,被这重重高墙束缚的宫殿,被无宠无喜的无聊生活。一天天,一年年乃至一辈子都一样,没有希望,虚度年华。
没有进宫之前,她们个个都是贵女,受尽家族宠爱,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宝贝。但是进宫后,她们就成了一个棋子,被皇权和家族摆布,特别是唯一能给她们不一样荣宠和希望的人,又看不到她们,即便是看到了也作无视,她们的心里产生了巨大的落差,每时每刻都在经受着煎熬。
直到有一天彻底心死,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扯线傀儡,或者是像庄修仪一样崩溃。
“本宫是不是太自私了?”叶清晏叹了口气。
当初如果没有去瑶宫,可能就没有这些妃嫔了吧。
不,即便他不收,她也会帮他收。他当时初初登基,内乱不稳,外敌虎视眈眈,不容许那些手握大势的权族,有任何异心,联姻势在必行。
虽然现在萧长綦已经稳坐皇位,皇权尽在掌控,那些势族不足为惧,但这些妃嫔还是要善待的,不能过了河就拆桥。
况且,这些妃嫔,论出身,论才情相貌,每一个都很好。就不说别人,割腕的庄修仪,本是中书省中书令大人的嫡女。而中书省是由丞相直辖的,也就是任然的人,庄修仪可说是任然的势力。
若是萧长綦处置了庄修仪,难免就动到了丞相这一支……
轻泽也是名门闺秀出身,深知家族为了权势联姻,有多无奈,但这是出身名门望族的命,没有选择,既享受权势带来的各种好处,自然也要为权势付出代价。
“娘娘,虽说您是一宫之主,管着后宫诸妃,但是也只是管,她们并不属于您。您作为皇后,不曾苛待过她们,衣、食、住、消遣,您不曾亏待过她们一分一毫,庄修仪目下割腕自杀,除了辜负了您的用心,最重要的是她冒犯了陛下,连带着家族也要一并受罚。这些,只能由陛下做决定,娘娘您现在也做不了什么。”
“本宫是做不了什么,但是有人能做。你是天干地支的人,应该可以出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