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粤州顶级夜场金顶天河城跟高飞汇合后,陈琅并没有责备他,高飞也好,高达也罢,捕鱼为生的穷苦孩子出身,都没在现代社会这鼎大染缸里打过滚,在人生地不熟的粤州,指望他们看破克里斯蒂娜的算计,实在强人所难。
进了金顶,陈琅直接喊来夜场经理要求查看监控。
“抱歉,金顶的监控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查看的,想看,你可以报警,让巡捕来调取。”
经理洪世锋说着,看一眼刚在金顶内拳打脚踢掀翻了十几个黑人猛男的高飞,此时高飞脑袋微垂,负手站在陈琅身后,一副小弟姿态。
能雇佣高飞这种级别的高手当保镖,这个要求查看监控的神秘男人,肯定不是普通人。
“锋哥,耽误了我老板的事,你吃罪不起。”
梁沐橙突然开口道,改口老板是跟高飞学的,感觉先生太生疏,不如老板亲近大气。
她在粤州夜场圈小有名气,还在金顶干过个把月领舞,跟洪世锋也算认识。
洪世锋这才注意到缩在陈琅身后的梁沐橙,嘴角忽的一扯,抬手示意保安拦住那群虎视眈眈朝这边看过来的黑人猛男,说道:“橙子,不是锋哥不给你面子,我也是给人家打工的,真不敢点这个头。这样吧……”
洪世锋看着挺拔昂藏,顾盼自雄的陈琅,又说道:“这位贵客能不能留个名号,我请示下大老板”
“陈琅!”
果然是他!
发财了!
洪世锋掩住内心的狂喜,不动声色地说道:“这里太吵,我给三位开个包,再安排个神龙套,三位先随便喝点,今天所有的消费算我的,权当是金顶为陈先生身边的这位小兄弟赔罪。”
“好说。”陈琅欣然应承。
洪世锋很会做人,安排一步到位,不仅安排了最豪华的包厢和黑桃A神龙套,还送进来四个靓丽的夜场大妹。
“老板真有面子。”梁沐橙看着并排站在面前,低腰问好的四个美女,见缝插针,送上一记马屁。
煞笔!
陈琅很嫌弃的斜了梁沐橙一眼,刚才洪世锋眼底那抹一掠而过的喜色和阴毒,又岂会逃过他的眼睛。
这么下血本,无非是想蒙蔽安抚,让他们三人放下戒心,所谓请示大老板,八成是给丁太升通风报信。
陈琅拦住想在他左右两边坐下的美女,抬手点点臊的手足无措,满脸通红的高飞,说道:“都去陪他。”
“老……老板,我不擅长这个。”高飞眼神真是无处安放,都不敢往美女胸脯上瞄一下,那脑袋低的,恨不得把脸埋进裤裆里。
“男人来到这种地方,为的就是那么点事,不用束手束脚。”陈琅说着一怔,笑道,“你小子不会还是个菜鸡吧?”
“嗯。”高飞声若蚊蝇,他这种不受待见的外门弟子,没资格进金殿。
“有处女情结?”陈琅揶揄道,在金顶这种纸醉金迷的约炮圣地,想找个雏基本没可能。
“没。”
“有心上人?”
“没。”
“看不上她们?”
“也不是。”
“那你还端个屁,洪经理买单,白送上门的便宜不占白不占。”陈琅笑道。
梁沐橙低声表示不屑:“还说别人呢,我也是白送的便宜,你怎么不占?”
陈琅看她就烦,懒得回应。
“老板,我闯了大祸。”高飞愧疚难言。
“是我思虑不周,别有负担。该喝喝,该玩玩。”
这时,一个穿着白色抹胸包臀裙的大妹朝陈琅抛个媚眼,嗲声嗲气地说:“老板,您把我们四个姐妹全推给了这位靓仔,靓仔再厉害,也招呼不住呀。话说,老板,难道对橙子姐情有独钟?”
“就她?”陈琅一脸嫌弃。
梁沐橙气的半死,却不敢当众跟陈琅顶牛,要知道这地方可没有喜欢伸张正义的卫道士,只好气鼓鼓地喝她的黑桃A。
大妹笑眯眯地往陈琅身边凑了凑,“老板,水灵白菜分很多种的,比如我跟橙子姐就完全不同,您要不要尝尝?”
“我家里有更水灵的。”陈琅实话实说。
“老板是嫌我们脏吧?”
“这个真没有。”作为由宋至明,炎夏青楼文化八百年兴衰的见证者,陈琅怎么可能有这方面的洁癖。
只是,现在身边莺莺燕燕,美的各有风情,对于靠化妆术拉高颜值的庸脂俗粉有点看不上眼。
这些靠夜场经纪手上的外围,离极品属实还差了一线。
“那老板为什么……”
梁沐橙烦躁的打断道:“阿丽,省省口水吧你,他是传说中的潘驴邓小闲,还是段位最高的那种,你嘴巴说干了,他也不会正眼看你一下。”
陈琅当时就黑脸了,有点压不住再给梁沐橙一耳光的冲动。
“干嘛啊?这个驴是褒义,我是夸你,不是骂你。”梁沐橙解释道。
陈琅冷笑:“我是不是比丁太升更像凯子?”
“你……听得懂?”梁沐橙惊呆了。
“我老家有一本子安先生题名的明版水浒,你说我懂不懂?再胡说八道,嘴巴给你抽烂。”
“子安先生是哪个靓仔?”
“施耐庵施靓仔!”
“哦。”梁沐橙秒乖,屁股往外挪了挪,拉开与陈琅之间的距离。
被梁沐橙这么一搅和,陈琅也没心情给高飞做心理疏导了,闷不吭声的喝酒抽烟。
梁沐橙安静了没两分钟,又忍不住说:“我们是不是被包围了?”
“呵呵,原来你笨的也不是很离谱,怎么看出来的?”陈琅嘲讽道。
“我突然想起来,丁家好像是金顶的股东之一,而且丁太升跟洪世锋很熟。”梁沐橙紧张地端着酒杯的小手都在抖。
陈琅扫了一眼花容失色的四个夜场大妹,笑道:“有什么想说的吗?”
阿丽连连摆手:“老板,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锋哥只是给了我们每人两万块钱,吩咐我们一定要招待好三位,一个小时之内不能让你们离开包厢。”
陈琅点点头,拿起茶几上的筛盅,一脸和善地说道:“好!时间还早,闲着也是无聊,既然高飞不愿意,不如玩几把骰子。这东西有什么好玩的玩法?”
“我们一般都玩大话骰。”阿丽颤声道。
“大话骰怎么玩?都坐过来,高飞你也一起。”
大约四十分钟后,包厢门被踹开。
当丁太升看到这一幕时,气的眼睛都绿了。
“五个六!”
“六个四!”
“劈!”
“哈哈,本老板又赢了,高飞你个衰仔,给老子喝!”陈琅玩的不亦乐乎,更气人的是,丁太升砸了一百多万,嘴都没捞着亲的梁沐橙,此时正乖的跟只猫咪似的,半跪在陈琅脚下,给他捶腿。
额头上缠着绷带的丁太升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四个夜场大妹,骂道:“马勒戈壁的,你们四个给老子滚出去!”
阿丽四人赶忙站起来跑出包厢。
“陈琅,你果然够种,阴了老子一把,还敢跑老子地盘来耍妹子。”
陈琅丢掉手中的筛盅,指指洪世锋,笑道:“都是洪经理的一番美意,却之不恭。”
“缓兵之计,缓兵之计。”洪世锋陪着小心说道。
丁太升在陈琅对面坐下,邪笑道:“姓陈的,说说吧,你什么来头?”
丁太升是个纨绔不假,却也不是傻子,支付宝里放着八十亿余额的人,非富即贵。
他在粤州虽然可以横着走,但炎夏这么大,总有他招惹不起的人。
不摸清陈琅的路子,他还真不敢直接下手。
“没什么来头,但你肯定惹不起。劝你一句,打落牙齿和血吞。现在滚蛋,我可以当你没来过。”
跟着过来镇场子的打手头目,一声暴喝。
“放肆!丁少,跟这种过江龙废什么话,我就不信他还能在粤州翻了天。”
“就是,交给我们哥几个,保管给丁少办的妥妥的。”
丁太升一摆手,瞪着陈琅说道:“我可以放你一条活路,但你怎么折磨的我,我就得怎么给你还回去。茶几上的骰子,吃掉,一颗不准剩!”
“找死!”高飞霍然起身。
“坐下坐下,和谐社会,别动不动要死要活的。”陈琅压压手,又补充道,“我最近肠胃不太好,吃不下这玩意儿。这样吧,高飞,待会儿,你喂丁少爷吃下去,他是铁胃,啥都能消化。”
丁太升大怒:“欺人太甚!给我弄他!”
话音刚落,就听门外响起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
“住手!”
一名身穿中山装,身材矮小,面相很路人,头发花白却梳的一丝不苟的老者走进包厢。
老头身后,是脸若寒霜的吕予锦和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
十几个打手扭头一看,立刻弯腰鞠躬:“金爷!”
“阿伯。”丁太升迷惑的站起身,指着陈琅和梁沐橙,“这两个狗男女把升仔坑惨了。”
说着丁太升指指额头,又张开仍在渗血的嘴巴,说道:“你看看,这两个狗男女不仅逼我嚼了半包烟,还往我肚子里塞了打火机,我差点就扑街啦。阿伯,你老人家可得为升仔做主,这里的骰子他们必须给我吃掉!”
“这点够吗?”吕予锦冷冷地说道。
“嗯?”
这冷脸娘们长的好美。
丁太升情不自禁的咽了一个带血口水,小眼睛淫光爆射。
金生宣恨铁不成钢地瞪丁太升一眼,沉声道:“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