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云天蹑手蹑脚地进入李路夫的办公室,见领导躺在沙发上,眼睛闭着,他上前探试,见他没有一点动静,刚刚想回头,李路夫却醒了:“云天,什么事?”
“哦,我以为您睡着了。”
李路夫坐直了身体,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是睡着了,但是,脑子还是静不下来,你进门好像知道似的。”
蒋云天不好意思:“我不该来打扰您。”
李路夫一本正经地:“什么话,现在是上班时间,要是在工厂的车间里我这是严重的违反的劳动纪律。”蒋云天被他的话给逗笑了。
“什么事?”李路夫问。
“看守所的吴所长来了。”
“哦,是吗?快请进!”李路夫不知什么原因,一个小小的看守所所长,来见市委书记,而市委书记却很激动,蒋云天看在了眼里。
吴所长五短身材,却精神很好,从他走路昂头挺胸的模样就看得出这个人是经过部队锻炼的,有着一股一般人极少具有的精神气。
吴所长一进门就伸出手与书记握了握。然后径直朝沙发上坐了下去。
蒋云天看在了眼里明白了他与书记的关系非同一般,他嗔怪自己平时怎么没有注意到这点。
确实如蒋云天所想的一样,这个小小的副科级干部与市委书记的关系的确不一般,年轻时他们一同在一个装甲兵部队时,他却是眼前这个正厅级市委书记的班长。但是,几十年后,班长几乎没有什么进步,而他手下的兵确青云直上坐上了市委书记的宝座。
蒋云天刚刚想回去,李路夫关照一声:“给吴所长泡杯好茶。”
蒋云天微笑的点点头。
“怎么样狗子?”吴所长真实姓名叫吴钩梓,李路夫延续着几十年一直叫他的绰号“狗子”……
吴钩梓在上口袋下口袋的糊弄摸着什么,李路夫看见知道他在找烟,就拉开一个柜子,找出一条“软壳”的“中华烟”,丢到了吴钩梓的腿上。他一看,眼睛都亮了:“哈,中华烟,好烟……哎,你不抽烟怎么会有烟?是从谁那里受贿的?”
李路夫说,谁说我不抽烟,现在我也偶尔抽上几口,烦人的时候……“
吴钩梓说:“那么是我受贿了!”
李路夫板着脸:“我一个市委书记要向你行贿?”
吴钩梓翘起嘴唇,:“那说不定,因为我这里有你需要的东西。”他纯心神秘地说。
李路夫刚刚想问,蒋云天端着杯子进来了。
蒋云天一走,李路夫迫不及待的的问:“怎么样,法医的问题解决了?”
“这是小事,我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吴钩梓卖关子,把后面的话“吞”了下去,然后打开杯子,沿着杯沿索着小嘴“嘘……”的这么一吹,然后皱着眉轻轻地吸了一小口,然后又舒展了眉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啊呀,市委书记的办公室真是不寻常啊,无论是烟还是茶都是那么的高档那么的可口……”
李路夫有点忍无可忍,他夺下茶杯:“快汇报工作!”
吴钩梓嬉皮笑脸的敬了个礼。吞了口口水:“是这样,我们的冰局长专门从外地与我通话了!”
“冰瑶锦?”
“是!”
“和你通话,你又不属于她管?“
“是啊,我开始也这样想,后来听下来原来她是暗示我给他办一件事……”
“是吗,她暗示你?”
“说得隐晦点,有点吞吞吐吐,而且一直在点拨我……我想这算不算是‘暗示’?”
“嗯,应该是!”
吴钩梓跟着李书记一头。
“那具体内容?”李路夫接着问。
“你认识不认识巨人集团的那个李伟?”
“李伟?……哦,我认识。”
吴钩梓说:“现在就管押在我那里。”
李路夫:“是吗?他不是与路边锋沾亲带故的吗?”
吴钩梓:“是啊,是直系亲属。”
“什么罪名?”
“进来时是‘卖淫嫖娼’,只几天功夫就改成了‘行贿受贿罪’的嫌疑犯。”
李路夫皱起眉头:“这有点蹊跷啊!”
吴钩梓:“我其实在第二天就觉得蹊跷了,所以我一直关注着,冰瑶锦来过一次审讯,有意思的是,她一点一点底撤去了所有人员,我就有警惕了,应该说,她副局长也明白我们的审讯条例的,她这样做是违反审讯制度的,我就觉得这里面有戏。我悄悄启动了审讯室里的备用录音,偷听到了谈话内容,原来在查他与豪雨林的关系。”
“李伟与豪雨林?”李璐夫似乎有有了兴趣。
“是啊,我听的是明明白白的。哎……”他掏出一支录音笔:“这是我做的备份,你可以听听。”
李路夫取了录音笔,上下看了看,放到了抽屉里。“哦,我似乎有点明白了,雨林是从李伟那里取得了材料,然后记在那笔记本里,被他们发现了,就至于他死地……那一段日子我正在省里,雨林他不方便与我联系,我猜想他想成功后再告诉我……而他们却赶在前面动了手……”
吴钩梓点头表示同意他的推断。
“那冰瑶锦让你干什么呢?”李路夫问。
从她那断断续续、不成系列的语句里,我判断出她要让我对李伟做点事……”
“做点事?做什么事?”李路夫迫不及待的。
吴钩梓瞧了瞧他,停住话语,拿起杯子喝了口茶:“这点,我也许会表达不清楚,我就拿结果来汇报吧,就是要取得这样的效果,等冰瑶锦再审讯他时,他为了再不受二遍苦,就老老实实地你问我答,变得像只温驯的小猫。”
李路夫还是不明白,他摇摇头……
吴钩梓说,“我说过你不会明白吧,说白了,就是让我采取一些手段,让这个无恶不赦的家伙品尝一点苦头、然后就……哎,日本电影‘追捕’看过吗?那里面的杜秋,被弄到精神病院里,然后被折磨成为精神病人,不过杜秋他是装的,就是那样……”
“你准备帮冰瑶锦对李伟动刑?”
吴钩梓连忙解释:“不,不会,那是犯法的……你不要问了,反正你也理解不了。你市委书记别小看了我这个小小的看守所,我们里面的‘水’可深了!”吴钩梓坏笑而神秘兮兮的。“这个……这个你真的不用管了,相信我我会处理好的。”说完,他又拿起了杯子……
李路夫在房间里踱了几步,一转身就对着吴钩梓说:“你应该与刘元马上碰头。”
吴钩梓狡猾的边喝水边斜着眼对李路夫说:“他可是我的领导啊!我怎么与他交谈?”
李路夫停住脚步:“是啊,一些情况我应该先和刘元说说,让他知道你,有个准备。”
吴钩梓微笑着放下杯子:“我的书记,我老实告诉你吧,我今天来的真正目的就是这个。我要是和刘局长合作起来就好办事了,你应该懂得。可要是没有你书记的搭桥,我突然去和局长谈豪雨林的事情没有准备的局长对于我这个看守所所长会有什么想法?”
李路夫是听明白了,他捶了一把吴钩梓的胸脯:“还是我的老班长有智慧,好吧,你今天就可以正式地与刘元合作了。哎,你这个人的脑瓜子还是蛮灵的吗!怎么在职务上还是一直没有进步呢?!”
吴钩梓站起身,潇洒的挥挥手:“我对现象深恶痛绝,我不仅仅是在帮助我曾经手下的兵,更重要的是我是个没有变色的员!”
李璐夫看着以前的老班长,不住地点头。
走时,他紧紧地握了握老班长的手,从他俩有温度的手里,看出了他们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默契。
握完手,吴钩梓就离开了市委书记的办公室。李璐夫目送着他的离开。
还未等李璐夫回过头,吴钩梓又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李璐夫很奇怪!“老班长今天似乎不大正常啊……”,李璐夫刚想着,只见吴钩梓急速走到沙发上拿起刚才那条烟,放在鼻子上闻闻:“这么好的烟差点给忘了!”他对着李璐夫摇了摇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