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了,
祁鹤轩走出教室,
被早就守在外面的一个年青的男办公室主任带到校长办公室。
“欧阳校长,张老师我带来了…”
欧阳霞正在接电话,对办公室主任罢罢手,对他招招手,办公室主任走了,祁鹤轩走了进去,
他看到里面有一张双人床面那么大的办公桌,
气势不凡,
可见权力不小。
汇报完公事,欧阳霞挂掉座机电话,用一脸的冰霜对着祁鹤轩,好像借她米还她糖似的。
欧阳霞看着办公桌上的一串钥匙对祁鹤轩说:“这是杨老师还给你的钥匙,从今天开始你做回你原来的事务…”
祁鹤轩一怔,问道:“我原来是做什么的?”
欧阳霞立即瞪了他一眼,露出满目凶光,像一只老虎那样极具震撼力。
“…那个,校长,我,我好像失忆了,所以麻烦你给我说一下,我除了上课,还负责些什么事务?”
“你别在我面前装聋买傻,浑水摸鱼,你的工作现在由我亲自安排和监督,如果你对工作还像以前那样敷衍了事,我随时可以把你调到乡下去…”
祁鹤轩嘴角一扯,
心里叫板道——
用不着这么客气,
有种直接把我开了吧!
欧阳露看到祁鹤轩一脸的不屑,火气又上来了,她轻拍了一下办公桌,对祁鹤轩说:“拿钥匙,马上给我到一楼器材室把音箱和设备搬到报告厅去安装好…”
“干嘛?”
“十点钟,团委要在那里上团课…”
祁鹤轩不想再听她瞎掰,抓起钥匙就走。
“回来——”欧阳霞命令道。
祁鹤轩在门口回过头来,看到欧阳霞从办公室前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面上,说:“把你现在的手机号码给我,免得我一天到晚找不到你…”
祁鹤轩只有回到欧阳霞办公桌前,掏出手机递给她,欧阳霞拿在手里点了几下,拨通自己的号码,然后把手机还给祁鹤轩。
祁鹤轩样子很冷,很酷,其实是他根本不知道张宇宸这手机号码是多少,只有把手机交给欧阳霞自己弄。
拿回手机,祁鹤轩看也不看一下,直接走出欧阳霞的办公室,小跑下到一楼找到器材室。
用钥匙打开器材室的门,祁鹤轩走进去,看到时里杂乱无章地堆放一屋子的教学用品和各种器材,其中有两只音箱比人还高。
我擦!
这母老虎要他一个人来搬这两个大家伙,想压死人呀?这心肠也太善良了吧!
祁鹤轩用手摇了一下,没有三百斤,也有两百斤左右吧,如果换在平时他直接就放弃了。
但,现在不同,
他有鬼神加身,
怎么也要试一下。
沉沉气,
咬咬牙,
祁鹤轩弯下腰来,一手抓住手把,一手提起箱底,直接就扛到肩膀——
沉,
特别沉,
祁鹤轩的腰明显向下闪了一下,
但他咬住牙,硬生生地站了起来。
歪着脖子,
斜着眼睛,
祁鹤轩走出器材室,像一个打家劫舍的土匪,冲出大厅,走出大门。
“天呀,张宇宸,你干什么?”
身后响起校长欧阳霞的尖叫声,祁鹤轩驻足转过身去,果然是那只母老虎。
“快放下,快放下…”
“干嘛,您不是要我搬音箱吗?”
欧阳露跑到祁鹤轩面前,说:“搬音箱没错,但都是八个男生一起抬着走的,你一个人扛,不要命了?”
“校长,你怎么不早说…”
“你不是有一班学生的吗,以前你是叫二十个男生来一起抬的…”
“我都说我失忆了,你不信。”
“信,信,你放下…”
“放下个屁,我非得把它扛到报告厅去不可。”
祁鹤轩说着,差点哭了,迈开大步走下台阶,欧阳霞站在后面张口结舌,想阻止他已经来不及了,只有由他去,出了事她再想办法处理。
这年头,因公殉职的老师不少,
前两天,七中就有一个年青老师,
接连上五节课下来,
走出教室就累死在走道上了,
结果,捞了个省级教师表彰,
把一生的荣辱都挂在了墙上。
祁鹤轩一边走,一边问学生报告厅在哪里?
他肩上压着一坐山,偏偏还要上一座斜山,
欧阳霞,
这只母老虎,
为什么要把报告厅建在小山上?
不知道老子现在快走不动了吗?
这时,
一个女老师跑过来帮他扶了一下,
她在音箱的那一边,
祁鹤轩看不到她的脸,
但听到她关切的声音:“张老师,你小心呀!”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
声音动听而有磁性,像清唱般珠圆玉润,
祁鹤轩猜想这人肯定受过专业的说唱训练,要不然不会有这么好听的嗓音。
“你是?”
祁鹤轩累得半死,但还是忍不住问道。
女老师显然也在使劲,她用双手帮祁鹤协扶音箱上山,喘了口气说:“张老师,我是团委的孟老师呀!”
孟老师?
祁鹤轩没有一点印象,
因为他压根就不是什么张老师,
都怪白面鬼差法力不高强,没让他传承到张宇宸的记忆,害得他像失忆了一下,在这个新的环境里倍受摧残。
不知不沉,
两人把音箱抬上了斜山,
又一起把音箱送进了报告厅,
当两人把音箱放到演讲台上,
祁鹤轩看到了这位孟老师的庐山真面目——
她一张标致的瓜子脸,眼睛传神动人,鼻子秀气挺直,嘴唇红润而有光泽…
天呀!
大美女,
这气质,
这模样,
似曾相识,
绝对是在哪里见过…
“张老师,累坏了吧!”
孟老师说着,从她身上那件玫红色的西装口袋拿出一张纸巾,靠近一步,轻轻擦拭祁鹤轩额头上汗珠。
“不好意思,我们团委每一次搞活动,得要把音箱搬来搬去的,害您受累了…”
声音好听,还这么体贴温柔,
听得祁鹤轩一把骨头全酥了,
这般待遇,
别说是两只音箱,
再来十只都没问题。
“您是校团委的孟…”祁鹤轩忍不住问道。
“张老师,你别逗了,我们去年共事过一年的,怎么,全把我们这里的老师给忘了?”
“不好意思,我的肾不好,医生却把我治失忆了…”看到美女,祁鹤轩自然而然地变得幽默起来。
果然,孟老师咯咯地笑起来。
“请问您是孟?”祁鹤轩不折不挠地问。
孟老师摇摇头,嘴角凝笑,带着几分羞涩地说:“张老师,你真逗,我是团委的孟惜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