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说过，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女婿自然也是有那个毛病，那个贱人才能用骚。”阿丑嘎嘎的声音。
“阿丑，你居然还读过红楼？”曹小鱼惊吓道。
孙一叹气道，“男人跟女人，谁比谁更能经得起诱惑？”
老妇人听了众人的话，有些发呆。自己没有想明白的是，男人确实更应该承担责任。
女儿自卑，甘愿嫁一个没有能力但能宠她的，两人感情不合拍，女婿自制力不足，蓝莲花嫌弃自己民工丈夫，到处买弄风情，趁虚而入。。。
这样一个轮回里，就要发生世间最常见的苟合，两个轻薄的人管不住自己，伤害的是两个家庭。
难道，这就是所谓性格造成命运，要是如此，自己应该去管吗？
拦住女婿这一回，下一回，他就不会出轨？
零露看出老妇人尴尬：“你那女婿也许是自卑，所以被人勾引。那贱人说的话，哪句话不是妖艳贱货发情？偏你女婿看不出来？”
“我只是不想我女儿受伤害。。。”为母则难啊。
那边，女婿又在冷冷的怼着她女儿。老妇人想过去安慰，在众人目光里发觉无用，颓然坐下。
零露立刻失去了立场，愤怒道：“以前妇人**，官府是要让骑木驴的！
听听那个蓝莲花，她把自己当荷花呢，以为自己就是长在泥淖里的鲜花，但是三十多岁的她不是还把自己说得跟纯情少女一样？
这样的贱人，难道不该卖到烟花巷去？她又喜欢卖弄！”
曹小鱼头痛的看了她一眼。“你去看看他们住哪个酒店，还有，那个蓝莲花什么时候来？”
。。。。。
到了秦北，曹小鱼跟女人一家住进同一家酒店。女人是丈夫出差，自己刚好有空，带了孩子一起来玩两天。所以放下行李就出去了。老妇人也堪堪的跟着，一通忙活。
曹小鱼按照孙一给的地址，叫了一辆车直奔村子去了。
孙一傻眼了，村子还是那个村子，可是没有庄稼地了。
这里已经被开发成小区，原先的村子，被搬迁补偿了。如今家家都分了一两套房子，有一大笔补偿金，日子早已经过得滋润了。
曹小鱼在小区棋牌室里笑脸相迎的四处叫着阿姨伯伯，才打听到孙一的弟弟如今的住址。
曹小鱼带着她的一行人又跑到孙一弟弟孙建国的单元楼。防盗门紧锁，门口烫金的春节对联整齐簇新。
孙一自己飘进去了。曹小鱼等在门外，门口一个金色娃娃在地上爬来爬去，大约见来了这么多客人，高兴的咯咯直笑。
“你叫什么名字啊？怎么自己在这里玩？”曹小鱼纳闷道。
“一一。一，，一。。”金色娃娃在地上依旧爬着，想了一会，吱吱呀呀的说。
“一一？你多大了？”
“咯咯。。。咯咯。。”娃娃不理她了，只管笑嘻嘻的爬。
孙一出来，激动的抱起金色娃娃。“一一，你叫孙一一？”
娃娃钻到她怀里，大概很少有人抱她，很开心，双手搂住孙一的脖子，冲着她笑。
“爸爸去哪了？”孙一见她还不会说话，问道。
孙一一笑嘻嘻，也不知道听没听懂。
曹小鱼这回再到楼下，碰到一个在阳光下晒太阳的老太太，打听孙建国去哪了。
孙建国媳妇生产，去医院了。
曹小鱼问他第几个娃娃了，老太太告诉她，前面一个女娃生下来几个月就夭折了。这回是好不容易又怀上了，为了保胎，提前就住院了。可怜他父母一直想抱孙子，知道闭眼都没抱上。
孙一这才知道，父母都已经过世了。好在弟弟已经结婚生子了，于是带着孙一一，赶往医院。
曹小鱼到的时候，她们已经找到孙建国了。
前天生的，生了一个男孩。
曹小鱼见到孙建国时，他正在陪着媳妇哭。
“你是孙建国吧，我是受你姐姐的托付，来看看你。”
刚得了儿子，高兴成这样。。。
“我姐？她，在哪里？”孙建国是个健壮的秦北人。口音很重。
“嗯，她不在了。。。不过，她让我帮她给你带个信来。。。”
孙建国一把抓住曹小鱼，“不在？什么意思？”
曹小鱼感到孙一弟弟很结实，手上气力很大。轻轻加力，拨开他的手。
“她嫁人后，得了一场病。。。就去了。”这是孙一要她说的。她只是重复。孙一不想让弟弟为她伤心。
“她嫁给谁了？这么多年，也没消息，我爹我娘还出去找过她。。。。”
哪里找得到呢。大概拆迁后，家境好一些，还是尽力去打听她的下落。以前没钱，报警也没消息，只好放弃寻找吧。
曹小鱼心里叹道，这大概就是穷人的悲哀，很多时候，他们只有放弃，毕竟活下去更重要，养活儿子更重要。。。。
孙一已经哭的嘤嘤嘤嘤了。零露也露出不忍之色。
“跟他说，家里就他一个人，更要好好过下去。这不生了儿子，不要想过去了。姐姐知道了，也放心了。我见了他，现在也安心去投胎了。”孙一哀哀的哭道。
结果孙建国听了，蹲下大哭起来。孙一的弟媳妇，在床上也闭眼痛哭。
“你别这样。。你姐姐走了好多年了。。。她要是知道你现在过得还好，应该很高兴。。。”曹小鱼结结巴巴，安慰人真不是她强项。
“我姐真可怜。。。我们家好不容易熬到好日子了，他们都走了。。。现在，我的儿子，也要走了。。。。”不安慰还好，现在孙建国哭得更可怜了。
“什么意思？你儿子不是刚出生？”曹小鱼惊讶的问。
什么情况？孙一，你家可真是太倒霉了。要测测你的八字了。
“不会啊，我刚才已经去婴儿室看了我侄子，白白胖胖的，吃了奶，睡得香极了。还有点像我，也像我娘。。。。不可能！小鱼，问问怎么回事？”孙一语无伦次的催道。
孙建国的儿子出生两天，本来喂奶什么都好好的，可是今天早上得知，他儿子被检查出有先天性心脏病，做了手术也活不到一岁。
医院建议放弃治疗，毕竟这么小的婴儿，手术费用很高。而且，也不过在外力下多活几个月。
孙一瞠目结舌。曹小鱼简直无语。本来是让孙一了结心愿的，结果，这得更难过！
病房门推开，一个三十多岁女护士进来，同情的看着孙建国，问道，“商量如何了？你们赶紧做决定，不然现在开始，每天都要给孩子上监护，费用很高的，你们，，，，”
孙建国艰难的抬起头，“我们，，，，商量了，，，放弃。。。。”
“好。你们还年轻，还有机会再生。。。那个，我拿了放弃的声明来，你们签个字。”说完，掏出一张纸。
孙建国眼睛红肿，看向那纸上的内容。
孙一抱着孙一一走过去，抚摸着弟弟的脑袋，一遍一遍，孙一一跟着孙一一起哭，鬼哭的声音，凄厉无比。。。
零露走过去，一巴掌拍向孙一，“你傻了吗？好好一个大侄子，哪有要死的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