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细雨飘飘而下,给初夏时节平添了几分凉意。
青牛自从在笛声引导,觉醒了水精之躯后,对这种有雨的时节总是特别喜欢。
一滴滴的水珠落下,打在青牛身上,雨水中的水之精气便在这过程中被青牛吸收掉。
坐在牛背上,看着青牛在这绵绵细雨中,以汲取水中精气的方式修炼,张牧之眼中不禁闪过一丝丝的羡慕。
离开牛家庄已经有段时间,虽然手握能够牧道的牧笛,可张牧之自己还没有摸到修行的门槛。
如今的他,像是个守着拥有万贯家财宝库的孩子,却没有钥匙把宝库给打开。
而通过前四世身回归,对这一方天地有了更深了解后,让张牧之更好迫切想要打开宝库。
张牧之穿越的前身是牵牛星下界,虽不知道那座天庭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从回归的前四世一些记忆中看,似乎是天庭遭遇到一场大清洗。
几乎是所有的神明都遭到了贬谪。
张牧之的前身,可能要更加的悲惨一些,被座下的老牛给算计了。
五世都在老牛安排下枉死,并且每一世的尸骨都在老牛安排下,以五行的方式下葬,从而完善老牛的逆转五行大阵。
老牛目的异常直白残酷,就是要夺走牵牛星的神道气运。
至于老牛为何会背叛昔日牵牛星,张牧之从被烧死老牛身上获得的那块令牌有一丝猜测。
那令牌上充斥着妖邪气息,可能是某个妖族的势力颁发给麾下群妖的身份象征。
所以张牧之通过妖令猜测,或许老牛与牵牛星一同被贬谪后,觉得跟着牵牛星回归天庭无望,所以加入了某个妖族势力,便试图要夺取牵牛星神道气运增强自身。
而如果这个猜测是对的,张牧之觉得可能那座天庭都已经倾覆了,导致这世间变成群魔乱舞的世界?
再想到那个自称“道”所说的一些话,难道让自己来此,便是为了阻止群魔乱舞扰乱世间,重新去匡扶天庭,让一切的道回归正途?
可越是有这方面的想法,张牧之越是会非常迫切希望开启自己拥有的宝库。
张牧之看着手中牧笛心中不禁哀叹:给我这么根笛子,可是不让我修炼,我哪有本事去匡扶正义呢?
哞。
正当张牧之心中叹息时,座下青牛仰头叫了一声。
刹那间,绵绵细雨和周围的一切水汽,全都流向了青牛,汇聚进了青牛身躯。
接着,青牛变化成了水精之躯,水纹在他的身上流动,同时水之精粹全部都汇聚向其妖丹。
透过青牛水精之躯,可以清楚看到那枚妖丹如今更加的凝练了。
水纹流动,眨眼间青牛水精之躯退去,青牛皮毛变得更加晶亮,额头中间的板角似乎也变得更加凸显。
这一刻青牛当真是欣喜若狂,短短几日里他的修为又获得了精进。
这种满足感让青牛有点飘飘然,觉得或许要不了多久,自己也可以成为一方大妖。
正当青牛沉浸在对成为大妖未来憧憬,陷入那种心驰神往状态中不可自拔时。
张牧之突然开口呵斥:“呔,大胆牛妖,绵绵雨水乃是天地泽润万物之精,如今竟然被你私自掠夺,有违天道,你可知罪吗?”
突然被呵斥这么一句,青牛也是精神一震,同时心神也是震颤不已。
这倒不是张牧之又一次以道音,轰击在青牛的心神所致。
实在是,青牛对此前被道音轰击心神,产生一种本能条件反射式畏惧所致。
没有了之前突破的意气风发,青牛赶紧颤颤巍巍地低垂脑袋向张牧之直接认错。
“小神仙,俺,俺知错了,俺不该为了修行独占这水精之气,还请小神仙饶恕,给俺一个弥补的机会吧。”
听到座下青牛认错态度诚恳,张牧之点了点头说:“嗯,看在你认罪态度这么好,便罚你交出三滴水精。”
青牛顿时一愣,交出三滴水精?
要知道,青牛这次修行,自身也不过凝练出六滴水精,如今一下子要交出一半去,如何能不肉痛?
但是面对张牧之天然的弱势,让青牛也是不敢有任何的违背。
牛身再次化为水精之躯,然后伴随着身上水纹流动,牛口张开喷出了三滴水精来。
喷出水精后,青牛水精之躯瞬间消散,同时青牛精神也仿佛变得有些低沉,本来晶亮的皮毛色彩也变得黯淡了一些。
好在,体内还有剩下的三滴水精,经过了一番炼化流转,倒也很快便恢复气力。
张牧之获得青牛吐出的三滴水精,屈指一弹将其中两滴散落于细雨中,伴随着雨水浇灌泽润万物。
至于剩下的一滴,被张牧之以牧笛道音震碎,然后融入到自身去。
一滴水精炼化,让张牧之感到身体仿佛变轻不少。
心底也是不禁感叹:果然,水精洗髓伐脉的效果就是好啊。
再低头看向青牛,张牧之忍不住接着想:看来,以后要多从青牛那讨要些水精,这样一来,应该能更快完成洗髓伐脉,能加速筑基啊。
青牛隐约觉得,后颈有一种被盯住的感觉,仿佛是自己什么宝贝被人觊觎了。
好在这种感觉稍纵即逝,张牧之的笛声响起,像是在催促青牛前行。
伴着笛声,青牛便缓缓继续在绵绵细雨中前行,只是虽然细雨下着,但始终无法沾湿张牧之。
青牛现在觉得,小神仙的笛子真是吹奏得越来越好。
一曲吹奏完毕,青牛想了想问:“小神仙,其实您应该就是那牵牛星下凡吧?可是为什么你不找那织女,一起回天庭去呢?”
张牧之微微一笑:“呵呵呵,你这青牛,是想要代替老牛的位置吧?”
被点破了心思,青牛也是赶紧解释:“没有,没有的小神仙,俺对您可是忠心耿耿鞍前马后。”
张牧之接着说:“这话,当初老牛应该也说过,但事实证明,当我被贬谪失势,誓言便没有任何意义。
回天庭不过是寄人篱下,我手执可牧万般道的牧笛,岂可再回去卑躬屈膝?不如在这世间当个逍遥仙自在些。”
张牧之对青牛说得是非常义正言辞,但实际上心中却是另一番想法。
守着牧笛中的万般大道,哪怕是现在没有钥匙拿出来用,也不能回去给天庭放牛啊。
正想着,不知何时绵绵细雨已经停歇,乌云散去艳阳展露出来。
阳光穿透枝叶间隙,洒落在了林荫下略显泥泞小道上,前方一片银光闪烁,三五个壮汉从道旁的林子里浑身湿漉漉地走出来。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明晃晃的银光是锋利刀刃,三五壮汉不是附近村庄进山的猎户。
是劫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