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从未想过自己就这么倒下,在众目睽睽之下,没有任何防备,直挺挺的倒下。
在梦中,有人身披一身血袍,在马背之上寻觅,滴血的长矛血腥滴落,无声落入梦魇。
那人是谁?悠然不知道,看不清的眉睫,恍然之中一切泯灭。龙涎香传入鼻翼,悠然睫毛轻颤,双眼无力的打开,无神地看着窗檐。
寝房之中一片静悄悄,无一人,悠然费力地坐起身来,四处张望,后脑传来的晕眩感让她差点再次倒下,看着自己无力的颤抖着的手,一阵心慌。
“蓝月。”敛下心神,冲着外面喊道,此刻她知道,蓝月一定在外守候着,果不其然,悠然的一声呼唤,门被打开,蓝月从外急忙走了进来,走进床边,焦急问道:“主子,好点了吗?”
“我这是怎么了?”悠然不解,这些年来,从未有过这种无故晕眩的症状发生,就算再高难度的训练也从未有过的虚弱。
蓝月坐在床沿,低声道:“主子,太医说你是太过劳累,需要好好休息。”
“就这些吗?”
蓝月点头,悠然瞬间不语,她知道这些太医只能看出表面的症状,并不能看出潜在骨子里的危机。
回忆在脑中逆转,悠然倏然想起一种可能,顿时冷汗直冒。
“悠然,一月,名动京城,否则,你将会有不可预知的噩梦。”
是他说的,一月,名动京城,若不然,噩梦、真的会来临吗?
悠然看着自己沾满汗水的掌心,微阖上双眼。
君冥,什么时候我才能真正脱离你的掌控!想到这,悠然猛然抬眼,翻身下床。
既然现状不能改变,那么迎合,也不失为一种另辟蹊径的捷径。
蓝月看着悠然的举动,皱眉道:“主子身体还很虚弱,还是回床上躺着吧。”
“不用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现在已是戌时。”
“戌时?”悠然蹙眉,看向窗外微微有些暗沉的天色,嗔道:“怎么睡了这么久?他们呢?”
蓝月在悠然身边多年,自然知道悠然说的意思,问的他们,必定是宣帝以及公主等人,于是恭敬答道:“宣帝和大臣们都在乾清宫中,太后及诰命夫人都在皇后的落霞宫中。”
“皇后的落霞宫中?知道了,为我梳洗,去落霞宫!”
悠然知道,名动京城就必须在诰命夫人面前大放异彩,成为夫人们口中所称赞的对象,微闭双眼,抹去心头的不耐之色,淡定如初。
“那么娘亲和离一事呢?”
蓝月踌躇,慢慢道来:“主子,公主和离一事暂时被皇上压了下来,公主见您晕倒了,并没有在此事上多做纠缠。”
“是么?”悠然深思,经久不语。
还是……心软了!
悠然叹道:“算了,还是先去落霞宫再做打算吧,今晚或许会有很多难缠的人出现,又将不太平了。”
话语间,悠然抬脚出门,身后跟着蓝月,在一干宫女的带领下圈圈绕绕来至落霞宫中。还未到落霞宫的门口,一片欢声笑语便传入耳中,悠然顿步,敛声细听。
隐隐约约有男子声传来,悠然知道,此刻里边一定是一片欢愉,略加思索,从袖中掏出一紫色面巾,仔细戴上。
在宫门口的小太监眼尖,一早便看见了悠然,喜笑颜开的迎上前去,躬身请安:“郡主安好,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等都在里边,太后吩咐了,若是您来了,就让您直接进去。”
“恩,知道,还是劳烦公公为本郡主禀告一番吧。”
“是。”
那公公听闻,快步进了落霞宫中,不消一会又飞快跑出,向悠然禀告道:“太后娘娘让您快些进去。”
闻言,悠然不再多言,领着蓝月走进。刚走进,便感觉到无数道注视的眼神集中在自己身上,如芒剑在背般,让人浑身不舒服,可悠然是谁,若是被这些若有若无的目光感到不适,就不是她了。
骄傲立于正中间,不卑不亢,仰首轻笑:“孙女给太后请安,悠然身体不适,扰了太后的兴致,实在是悠然的罪过。”
太后岂会真的怪罪她,看着脸色恢复的差不多的悠然,也笑道:“你这孩子,若是身体不舒服就和哀家说,死撑着干嘛,身体要紧!”
“谢太后关怀,这些不过是悠然的陈年旧疾罢了,悠然回京这么久,还未给皇后娘娘请过安。”说完,转向太后下坐凤冠朝服的皇后娘娘,端庄福身道:“悠然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你就是悠然了,早听谨渊说过了,今日一看,果真是个蕙质兰心的好姑娘,既然你身体不太舒服,就快些坐下吧。”
“谢皇后娘娘。”悠然淡然扫过,却在坐下的那一刻,仔细审视了一番皇后,都说安国现任皇后国色天香,小小才人进宫,三年时间便一跃成为贵妃,生下二皇子谨渊之后,侧立为皇后。
后宫的水可不浅,想来,这皇后娘娘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悠然,身子可还受得了?若是不舒服,就先回去吧。”耳畔传来谨柔的轻声担忧,悠然对着甜甜一笑:“娘亲,我没事,今日是太后的生辰,若是我缺席了,定会扫了太后她老人家的兴,放心吧,若是撑不下了,女儿一定会说的。”
“嗯。”谨柔点头,看着悠然红润的脸色,也不再言语。
悠然端过茶盏,淡淡扫视一圈在场之人,偌大的落霞宫的大殿之中坐满了人,诰命夫人皆是带着自家的女儿在位,转向对面,谨渊执盏对其遥遥一笑。
二皇子谨渊都来了,为何不见谨奕?
刚在思索间,宫门口的小太监一声传报声传来:“大皇子到。”
悠然第一时间并没有看向门口,而是向着谨渊的方向看去,如自己所料,此刻的谨渊脸色并不太好,肉眼可见,端着酒盏的手青筋突爆。
生在皇家,兄弟比仇人还要恨!
美目再次飘忽而去,看到谨奕正跨进宫门,下一刻,悠然眼神一滞,带着一刻的呆滞,随后狠厉。
原因无它,只是因为谨奕的身后跟着顾皎然!
顾皎然啊顾皎然,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前世跟着二皇子谨渊,今世却又和大皇子谨奕沾上关系,莫非你心思玲珑剔透到了此等境界?
也不怒,只是对着蓝月低言:“蓝月,我早些日子吩咐你的事可处理好了?”
蓝月一怔,也看向低眉顺眼正从大殿走进的顾皎然,迟疑道:“回主子的话,一切都已处理好了。”
悠然闻言,淡淡一笑,悠闲端起茶盏,不再多言。
顾皎然,你就筹谋得意吧,等你回府之后你就知道噩梦是怎样降临的,绝望是如何实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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