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对荣德帝姬的事情想怎么解释?”高俅再次严肃问道下一个问题。
高伯年也面容严肃起来,想了半天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看向高俅道:“父亲,孩儿想问一下,平常人家若是遇到此种事情都如何解决?”
高俅微微一愣,感觉这小子就岔开话题,严肃道:“这可是关系到官家的颜面和帝姬的名声大事,不可儿戏!”
高伯年摇头:“父亲,孩儿没有儿戏,只是在考虑一个解决办法,但不知是否可行,父亲想给孩儿说说平常人家怎么处置这种事的。”
高俅眉头微微一皱,不过想了想还是说道:“不管平民百姓还是达官贵人、皇亲国戚,这种事情都是有损颜面和女子名声的,一般说来,若是出了这等事,一种办法就是赔偿一些财物给女方,在到官府说明,让官府做个证明女子没有做出有损名声的事情,若是定亲,夫家也谅解,也就过去了。
但话说回来,此法只是掩耳盗铃而已,哪有男人不忌讳这种事情的。如今可是堂堂官家之女,帝姬啊。
另有一种办法最好,那就是男女双方结为连理,如此一来,都成一家人了,那还有什么名声问题,无非就说男方提前占了便宜而已。”
说道,这里,高俅陡然一惊,看到儿子眼中竟然带着欣喜之色,声音都有些发颤:“显儿,你莫不是想……让为父去为你跟官家求亲?”
“正是!如此一来,官家也不担心颜面问题了,荣德帝姬也没有名声之累,至于孩儿的名声,嘿嘿,这有什么!”高伯年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高俅的心都颤抖了,他很怀疑这是某个心思缜密的家伙策划出来的计谋。
可是看看眼前的儿子,在想想得到禀报的现场情况,怎么想也不可能啊。
“如此……倒是可行,但官家是否愿意,就不好说了!”高俅心中有种兴奋。
高伯年却是道:“以孩儿想来,官家大抵会答应的!”高伯年似乎胸有成竹。
“此话怎么讲?”高俅都不明白,自己这儿子胆子还真大啊,就能揣测道圣意。
高伯年笑道:“父亲大人可谓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您想啊,官家在乎乃是颜面,至于荣德帝姬,呵。大宋那女子可没多少地位,官家如今都有多少个帝姬了,只怕官家自己都不一定能当面叫出每一位的名字吧?所以说,只要保住了官家的颜面,一切好说。
此为其一!
其二,父亲大人,您如今可是堂堂太尉,大宋朝中央禁军的掌权者,地位尊崇,权势滔天。官家要不要拉拢你呢?
说句让父亲大人不开心的话,您在众人眼里就是一个没有多少真才实学,靠着蹴鞠和溜须拍马坐上高位的人,想必官家也会这么想,且不说真假,那么您说,这样的人对官家来说是不是比蔡相公那种人更好控制一些呢?”
高俅本来听到儿子骂自己心里大怒,但听到最后却是心中一惊。
的确,官家治天下,历朝历代,都是担心被下面的文臣武将夺去了江山很权势,自然防备最多的还是身边位高权重的大臣,也正因为如此,当初太祖皇帝才会有杯酒释兵权这么一个千古佳话。
这么一想,忽然觉自己这个胖儿子竟然有点大智若愚的感觉。
高俅点点头:“你的话有几分道理,官家帝姬的确多,到如今,已经不下20个了。女儿对于官家来说,那就是平衡和拉拢各方能臣以及外邦的筹码和工具。
如今的大宋,看起来风光无限,但其实各处暗流凶险万分,官家醉心书画玩物,却不喜政事,因此朝堂上下更是暗流涌动,且看天下大事即可明白,童贯、梁师成、李彦均为宦官,为父也因旧疾而未能有血脉延续,王黼,对梁师成更是如子敬父,称之为“恩府先生”。
官家任用我我等掌握大权,难道是真的是因为沉迷声色犬马不学无术吗?
呵呵,非也,简直大错特错。
当今官家,乃聪颖无比,天资绝佳,只是不喜权谋政事而已。
但心里却是清楚无比,大权不得落入大族之手,我等几人无后,这便是一个大优势,官家不担心日后尾大不掉,至于蔡家,呵呵,迟早必为一刀屠之!”
说道这里,高俅目光森森,看的高伯年都全身发寒。
高俅转而看向高伯年:“显儿,你虽然并非我高俅亲生,但为父可是真心喜欢你,当初那么多侄子,就你嘴甜,见到为父就问好。为父从三哥那一房过继你过来,虽是为了延续门庭,但也是对你真的喜欢啊。之前还担心把你养废了,如今倒是可以心安了。
你若成才,为父兴甚!”
高伯年没想到还能听到这么一些事情,简直打开眼界,更美想到高俅会自揭伤疤,说出过继他做儿子的原因,果然,一切都有原因。
也许,当初就是因为那一声奶声奶气,让人心情大好的‘叔父’,才被收为养子的吧!
“孩儿是父亲的孩儿,即便不是父亲亲生骨肉,也知道父恩如天,孩儿能有今日,全是父亲庇佑,孩儿万死也不敢有半分遗忘父亲的大恩大德!”高伯年可不笨,哪里还不知道这个时候是表忠心的好时候,赶紧拜倒在地,拉着哭腔说道。
高俅果然感动,赶紧扶起高伯年,动情道:“好好好!显儿快快起来,倒是为父矫情了。”
随即又严肃告诫道:“方才之言,出的吾口,入得你耳,不可传于第三人知道!”
高伯年知道轻重,点点头道:“孩儿知道轻重,不会乱说的!”
高俅点点头,看着高伯年越看越帅喜欢,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你刚才一说,为父也觉得,若是去跟官家提亲,倒是极好的一个办法。
官家帝姬的确多,用一个帝姬来换取为父的忠心,倒是不亏啊!官家答应的可能极大。”
忽然,高俅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向高伯年小声问道:“显儿,你老师交代,昨日荣德帝姬驾车马匹被一只胡人恶犬惊扰,继而车辇出事,可是你的策划?”
高伯年被吓的不轻,陡然脸色一变:“父亲大人,你怎么会这么想,孩儿怎么会做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孩儿当时只是刚刚从酒楼出来,却不曾想碰到此时,还差点被撞上,幸好福大命大逃过一劫,后来见帝姬车辇损坏,不顾房屋倒塌,赶去救人,这才有了此事。
其实,孩儿当初悄然离去,或者装作被吓呆,不管此事都可以的!”
高俅一看高伯年如此激动,却是微微一笑:“呵呵,看来是为父高估你了,还以为是你安排好的戏码呢。”
高伯年发现,高俅对于帝姬是否受伤,似乎根本没多大的关心,似乎没有多少敬畏之心。
“父亲抬举孩儿了!”高伯年尴尬。
“对了,方才父亲说那是胡人的恶犬,孩儿也看到了,的确凶恶无比,父亲可查过了,是什么人的恶犬?”高伯年忽然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高俅点点头,神色有些黯然:“查过了,是一个前来东京交换物品的辽国使臣的随从,不过那个使臣身份却是不简单,那是辽国南京析津府守将耶律大石的一位手下干将,名叫萧斡里剌,虽然年岁不大,但却是一位非常厉害的人物,据说他能征善战、勇猛过人,箭术无双。
半月前,萧斡里剌曾拜见官家,请求赐下一位帝姬与耶律大石联姻,但他态度傲慢,官家拒绝了!此次萧斡里剌的随从放狗惊扰荣德帝姬的车辇,八成就是为了报上次被拒绝的仇。”
高伯年震惊,他没想到辽国人在大宋这么猖狂,连皇子皇女都敢下手:“父亲,这些天孩儿出去,发现东京城的胡人不少,只怕这些人中,大多是辽国、西夏还有女真的探子吧?”
高俅有些意外高伯年会想到这些,不过也没多问,点点头:“不错,虽然清楚,但发现了却不能直接抓捕击杀,只能偷偷处置,还要弄一个意外场面,不然只怕边境又要出事了。”
高伯年心头沉重,没想到大宋朝繁华之下,竟然已经如此千疮百孔,心中怅然。
“父亲,若是没其他事,那孩儿就先出去了!”高伯年适时的告辞!
高俅点点头:“行,去吧!”
不过还未等高伯年退出房门,高俅陡然怒喝:“逆子,你给我回来,还故意转移话题,秦先生的事情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