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她重要了。”周御毫不犹豫地答道,根本不需要思考。
程海惶恐地发抖,老皇帝气得一个倒仰,指着周御半晌没说出话来。
“朕,是要把大周王朝传给你,你却要为了个女人乱我大计?”老皇帝像是没听清一样,非得再问一遍。
周御笑笑,认认真真恭恭敬敬地又答了一遍:“我要这江山天下,就是为了守住她。”
老皇帝阴沉着脸,冷冷道:“所以,你是想享齐人之福,全都要了?”
“正是。”周御也不含糊。
老皇帝吃了大量的丹药,如果不接受上官青冥的治疗肯定撑不过三日,但如果他专心经营,这三日时间足够z周御掌握皇帝所有势力,再凭借传位诏书成功夺得皇位。
当然,前提是这关键性的三天不能有任何放松,更不能和巫王宫为敌,要用假象迷惑住祁王和巫王宫,为他自己争取时间。
这就是老皇帝的计划,而这计划中,根本没有迎娶九妹这一项。
因为迎娶巫王宫的神女就意味着要和整个巫王宫为敌,周御此时绝对不能分心,而是应该暗中集结实力,建立自己的班底。
可周御现在却想两边都要,这不是存心乱他大计吗?
“噗!”老皇帝一口鲜血吐出:“这是天要亡我周家吗!”
仅有的两个继承人一个投靠巫王宫,一个要为了个女人放弃江山天下,这不是要断绝皇族血脉是什么!
“陛下莫急,”周御上前半步,老皇帝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住口!等你平定了巫王宫,什么神女凤女,自然都是你的,可这几日你若错失皇位就什么都没有了。”
周御无奈笑道:“都说了,陛下莫急。”
老皇帝眯了眯眼,静听周御说完。
“真有这等奇物?”
“臣已经见识过两次,绝无差错,若真有什么差池辛苦得可是我自己。”周御笑道。
皇帝白了他一眼,显然还在考量。
良久,老皇帝神色松动两分,只是问道:“能告诉朕,你是如何猜到朕的心思的吗?天下臣民,莫不认为朕懦弱无能……”皇帝移开视线,盯着大殿红柱上的金色盘龙怔怔出神。
周御上前半步:“很简单,如果陛下真的无能,这朝堂天下为什么还有那么多对巫王宫不满的有识之士,他们可没有傅家遗孤的身份庇佑,能庇佑他们的,只有陛下您了。”
老皇帝干瘪地笑了两声,忽然哈哈大笑,直笑倒喘不上气。
“这满朝文武,这满朝文武啊,都不如你看得透彻。”老皇帝喟叹。
周御笑了:“他们身在瓮中跳不出来,自然难以看透。”
皇帝不住点头,声里又有几分悲戚:“朕,是真的不如大哥,就连子孙后代也比不上他。”
“不然。”周御说。
老皇帝没看周御,只以为这是安慰。
可周御却道:“臣曾听过一个故事。”
老皇帝挑眉。
周御徐徐说道:“从前有三个很要好的朋友,其中一位姓赵是国家的大将军,可有一日,大将军被陷害全族只留下一个孤儿,那两个朋友无法护着孩子逃出仇人追杀,其中一人就问,是一人死难,还是扶持孤儿谋图大业难。”
老皇帝怔住,深陷的眼窝中波光频动,映着摇曳不休的烛火,仿佛点亮了心中的火种。
“陛下肩挑大业,才是真正的勇士。”周御淡淡道。
对于这位可以一辈子隐忍不发的老皇帝致意,为了皇族推翻巫王宫的统治,他牺牲了千古名声。
皇帝呵呵笑了。
“你真是太聪明了,难怪朕那两个孙子斗不过你,就连朕,呵呵……”
周御委婉地点头,倒也没有谦虚。
“如此,你便将太子宝玺交出来吧,明日朕还要用它给群臣一个交代。”皇帝道。
周御递出宝玺,程海同时也交给他一道圣旨。
“王爷可要保存好。”程海嘱咐,仿入将千钧之物交于周御。
“放心,”男人道,一遍望向老皇帝:“陛下,可想听臣将故事说完?”
老皇帝摆了摆手:“朕,留到日后再听。”
周御会心一笑,从大殿退去,走下御阶时还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祁王正在府中焦急地等消息。
得知周御出来立刻派人进宫求见老皇帝,一边询问情况。
“殿下放心,那广陵王出来时是心烦意乱的,还差点摔倒,看样子不像。”宫里传来消息。
没多久,又飞也似得传来一个更劲爆的消息。
“程海公公亲自说的,陛下是收走了广陵王的太子宝玺!恭喜殿下!”报信的人机灵地叩头。
皇帝收走宝玺岂不是意味着储君并非周御,纵观长安,合适的人选就只有祁王一个了。
“莫急,莫急,就是定下周御,皇爷爷也需要将宝玺收回再赐下的。”祁王说是这么说,可那激动得颤抖的手似乎已经出卖了他内心的想法。
成了,皇爷爷果然没有将皇位交到旁支手里。
周御,纵然你天资聪颖,是先帝嫡孙又怎样,做不了皇帝,一样要臣服在他脚下。
祁王万分得意,只等着明日圣旨一到登上储君宝座。
可惜,第二日时却收到了皇帝病重,甚至不能苏醒的消息,更别提什么立储。
这对于盼着成为储君的祁王来说简直是惊天噩耗,这个时候的他已经没有什么理智孝心可言,只觉得皇帝就是死,也该留下遗嘱再死啊。
周御倒是不紧不慢,明面上继续筹备婚礼,只是祁王知道,暗地里的周御也开始急了,正借着送请帖的由头走访了不少重臣宅邸,连相府中他就拜访了三次。
连三也看到过几次,不过此时的周御可以说是已经失去了问鼎储君的资格,她又哪里再会往他跟前儿凑。
可就是这样,京中还是传起了风言风语,说广陵王府筹备的大婚,其实是要娶连三。
“如今看情况不济,不敢求娶神女,就跑来要娶我了,当我是奴隶任他挑挑拣拣吗!”连三气得不行,恨不得撕了那些乱传话的贱人们的嘴。
可这一切都无济于事,京中的贵女们巴不得她连三快点嫁了,好给她们腾出地方,自然可劲儿地诽谤她。
“父亲!”连三闹到连相书房前,才知道连相并不在此。
连世子沉着脸道:“父亲进宫了,陛下,怕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