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永清怒气冲冲杀向巫王宫的同时,九妹也收到了夏文静的消息。
“君山来人了,没有到我家拜见反而径直去了灵山,看这架势,应该是大伯。”夏文静推断道。
她没见到夏永清本人,的确不好把话说死,不过这件事基本也是板上钉钉了。
“总算把这条老狐狸给引出来了。”九妹冷笑,不在君山县,老狐狸就是耳聋眼瞎的废物,还不任她拿捏。
“不过你可别把大伯父想得太简单,要记得四叔是怎么死的。”夏文静木着脸道。
她和夏永安并不亲近,甚至因为夏老太爷偏爱幼子而有些讨厌这个叔叔,可夏永安之死还是让她触动几深,她父亲也是因此表面上放弃了夺嫡的心思。
夏永清任家主多年,这手段可是多着呢。
九妹点头:“我不会轻举妄动,只是夏家家主这个位置,夏永清是不用再想了。”
夏文静表情一松,夏永清倒台可是她二房喜闻乐见的,只不过这未来家主的位子她现在也不想留给她父亲了,反正她如今也放弃了成为雕女的执念。
“还是二哥适合,”夏文静淡淡道。
九妹微诧,这可不像夏文静说的话。
“夏家本来就是属于他的,你替他夺回,理所应当。”夏文静道,看了九妹一眼:“你瞧我也没用,那夏子瑜成了雕女也没好过到哪儿去,还不是受人摆布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我如今只想本本分分过日子,照顾好我娘。”
“真不容易,你变聪明了。”九妹调笑。
夏文静给她一个白眼起身告辞,人总要变的。
“不过,我最近听到一个消息,”夏文静驻步,看向九妹:“夏家遗失许久的族鼎似乎有消息了。”
九妹神色淡然:“哦?”
“长安城街头巷尾都在传,那些三姑六婆们如今可是忙得很,你没听说过吗?”夏文静语出试探。
九妹不为所动:“最近传的流言可太多了,你说说,或许我听到过。”
夏文静哼了声:“夏家丢失的族鼎是被盗走赵家族鼎的人盗走的,这个消息够新鲜吧。”
“新鲜,”九妹哈哈大笑。
何止是夏家,同样丢失族鼎的林家也是得到如此风声,所以林家才会允许林子羽来长安参加婚宴。
一则是不想得罪广陵王这匹黑马,二来,也是查清楚这个风声。
“我却记得,族鼎被盗的那天,君赐可是指了个人的。”夏文静道。
九妹继续装傻,摊手道:“她不是也说了吗,不是我。”
夏文静轻笑,不再纠缠。
她和九妹说好听了是朋友合作,说难听了就是互相利用,九妹自然不会把真正的机密与她分享。
不过她也不强求,她夏文静这一辈子都不屑与人示好,现在这种恰到好处的情分是最合适的。
夏文静起身告辞。
夏奉常府里还有不少宅斗大戏要唱,怎么能少得了她这位嫡女。
“你可得替我看牢了那个夏文锦,别让她见到夏永嘉。”九妹临别嘱咐。
夏文静和殷氏回到夏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个,那夏文锦脑子挺好使,别又出什么坏主意破坏她的好事。
“放心,我还能被一块石头绊倒两次?”夏文静扬着下巴离开。
“啧,她们夏家人都这么眼高于顶啊。”七把刀迎面进来嘘了声,他和夏文静那是两两看不过眼的。
九妹失笑,向七把刀打听石坊的情况。
“放心,都按你说的做的,现在两家石坊是对门,但凡是对面石坊摆出的东西咱们都摆出来了,还售价更便宜,还有你说的那什么演出?夏文烨都盯着呢,这开业的几天,夏家石坊可是看了个眼红,就是只老鼠都往咱们的石坊里钻。”七把刀兴冲冲道,这件事般的很顺利。
九妹点头,这样就不愁夏永清不找上门来了。
……
灵山脚下,夏永清的车马停在下面的长亭里,这也是出于对巫王宫的尊敬。
他站在这冰天雪地里,是在等回信。
所有来看望灵山巫王宫之人的家眷都要在这儿等候,只是根据要看望的人在巫王宫中的地位不同,见面可以的方法也不一样。
像君赐和夏永嘉这样能自开一宫的人自然是可以召见宫里接见,而像夏子瑜这种有身份的也可以派人带家属进入灵山相见,至于其他人都是在这山下短短叙话罢了。
所以夏永清在这里等候,等的是来接他进去的巫侍。
可惜,他再一次算错了。
“不见?谁说的,大巫女么?”夏永清脸色有些差。
“大巫女潜心为巫王陛下雕刻灵雕,已经闭关数日,不会见客,这是神女殿下说的。”白衣巫侍道。
她并不清楚夏永清和君赐的关系,只觉得这夏家家主也忒厚颜无耻了。
神女不过是曾在君山夏家住过两日,他就敢找上门来,真当神女是他女儿啦?
“劳烦你再去禀报一遍,就说夏永清有很要紧之事急于求见,如果可以,还请在替我给雕女传话。”夏永清耐着性子道,现在在灵山脚下,他不低声下气根本无济于事。
“好吧。”巫侍有些不耐烦,不过看在这个夏字的份儿上还是上去了。
毕竟虽然夏文瑜那个雕女在灵山不怎么得脸,但夏永嘉还在,而且夏文瑜日后必定会成为巫子的女人,她没必要这个时候得罪夏文瑜的父亲。
夏永清目送巫侍离开脸色极差,想他堂堂天贡之臣的家主竟然在这儿低声下气,简直是可恶至极。
他怎么会想到,自己来长安竟是来受气的!
“我父亲来了?”夏子瑜站起身,眉头紧蹙。
父亲是老糊涂了吗,竟然跑到灵山来。
看来是知道了九妹这段时间闯出来的名堂和真正的身份,连父亲这种老狐狸都坐不住了。
夏子瑜冷哼一声。
很好,她还想让夏永清好好看看,他生出来的好女儿君赐到底都干了什么。
“雕女请您进去。”巫侍来传,径直将夏永清带到了夏子瑜那儿,因为君赐压根就不肯见他。
“父亲,您还想着她能帮忙呢?”夏子瑜声音轻蔑,坐在那儿喝茶全无半分敬意:“要不是她,您和我也不会是现在这幅境况,早该料理这件事了。”
夏永清眉头一挑:“你想怎么料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