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个木头疙瘩,连我喜欢他都发现不了,还能发现什么?当然是我发现的了。”杜萱灵态度很是嚣张。
九妹好笑看她,若不是事情太过严肃,他们都要把这件事当成一个笑料了。
“那你发现什么了?”九妹问。
杜萱灵在果盘里挑挑拣拣,冬日里也没什么好水果可吃这里摆的都是糕点,她索然无味地移开目光。
“香味,那个悯宁殿下身上有特殊的香味。”杜萱灵道:“我只闻到过一次,错觉一般,但足以证明他不简单。”
“香味?难道他不止长得娘娘腔,还有擦胭脂水粉的癖好?”七把刀表情怪异,说完便一阵恶寒。
九妹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肯定不是七把刀说的这样,否则杜萱灵也不必特意跑来一趟了。
“周朝贵族多用熏香,悯宁应该也不例外。”赵愚淡淡道,提醒杜萱灵是否弄错了。
杜萱灵当然不干。
“我多聪明的人啊,眼睛雪亮,那香味绝对不简单,因为它很可能是……”
“很可能是什么?”九妹追问,可杜萱灵眼睛滴溜溜转,就是不肯说,还道:“本姑娘言尽于此,你们到底怎么弄,你们自己掂量着办。”
九妹与赵愚对视一眼,神情严峻。
杜萱灵立刻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已经开始算计你们了?”
“何止啊,还摆了场大局呢,你没听说吗?”七把刀张牙舞爪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通,毕竟是一天前的事,杜萱灵一直赶路很可能只打听到赵愚回归真身,却不知道这幕后还有黑手操控。
“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杜萱灵一副早就料到的样子,又看向他们:“可我看你们也没怎么地嘛,这个莫昭还非催我来报信,哼。”
“那是,有九妹这铁齿银牙在,能出什么事儿啊。”七把刀一脸得意道。
杜萱灵撇撇嘴,如今她知道了九妹就是莫昭口中那个比她聪明的女人,虽然心里不服气,但还是承认九妹的实力的。
“所以,你们是怎么知道他有问题的?”杜萱灵还是有点不服气,总想证明九妹是凭运气猜到的。
“哎对,我也想知道。”七把刀凑了上来。
九妹无奈笑笑:“还记得咱们逃走时的那片毒雾吗?那虽然是莫映祺放的,但东西应该是君赐配的。”
这个方子就是上官青冥把君赐当成女儿时传给她的,上官青冥自然认识。
“那也该是君赐啊,怎么猜到是悯宁的?”
“很简单,君赐不敢出来。”九妹浅笑,君赐那样的人,怎么会冒着生命危险跑出来。
有上官青冥和张元卿两位大巫在外面堵着,她就是借君赐个胆子,君赐都不敢走出巫王宫的范围。
“君赐是谁?”杜萱灵茫然道,又扬着下巴哼了声:“你知道我不知道的消息,不算我输!”
九妹抿嘴,谁跟她比这个输赢了……
“从前不知,如今知道了,君赐和悯宁关系倒是不错连这么重要的毒雾方子都能交给悯宁。”九妹补充道。
“怎么就不能是她交代给悯宁做这件事的?”七把刀皱眉不解。
“不会,”赵愚摇手。
悯宁何等身份地位,就算君山神女也不能真正使唤他。
他也不会真的甘心被使唤,所以两人之间最有可能的关系就算平级间的相互帮助。
“但悯宁却想把黑锅丢给君赐。”九妹声音疏淡。
这是很明显的事,悯宁把那么明显的毒雾交给莫映祺的时候就该是这么想的。
“还不止这么简单,”赵愚也道:“陈升听到风声,这冀州主城里有暴露出来的三皇孙耳目。”
“三皇孙?”九妹挑眉。
“他这一手金蝉脱壳玩的漂亮,很有意思。”赵愚赞许地勾起唇角。
他也接触过很多对手,像悯宁这样奠定败局还能不慌不忙地铺好退路,精准无误地找到人替罪,实在是少之又少。
七把刀似懂非懂地点头:“你是说,悯宁在找三皇孙当替罪羊?”
“没错,看着吧,那个巫子很快就会有动作的,就算他不推出三皇孙做替罪羊,也总得找出个背锅的人来。”赵愚道。
巫子特意来了一趟总不能空手而归,而且他带走了顾氏,少说也要给出一个交代。
当时赵愚没有同他们争顾氏和莫映祺的尸体就是这个原因。
他们来审,不论审出什么都不好办,但把这个皮球丢还给巫王宫,他们就总要费心费力去找一个合理的理由来给他们个交代。
可九妹和赵愚哪个是好搪塞的?如此一来,巫王宫给出的这个理由就得修改到他们满意为止,主动权自然也就落在他们手里。
“真是老谋深算呐,”七把刀啧啧两声,杜萱灵也特意看了这男人一眼。
难怪莫昭对他言听计从,竟真是个聪明得让人害怕的家伙。
“你凭什么确定巫子会偏向悯宁,万一他偏向三皇孙直接揪着悯宁的小辫子不放怎么办?咱们不是抓住了悯宁的漏洞吗?”七把刀又道,他还记得九妹提到当年傅家收藏的那张庚帖时,悯宁的脸色很不好呢。
“现在三皇孙的呼声是最高的,而悯宁由于之前一直在为巫王宫效力,在朝堂上并没有积累到什么威望,如今连广陵王的名声都不如,如果你是巫子,会选择打击哪一边?”赵愚很是自信,此事十有八九,又会被扣在三皇孙的头上。
这个悯宁此次都不露马脚,还能找到替罪羊,真是个厉害角色。
九妹手指微微攥紧,希望下一次他还有这么幸运。
几人聊到半途,赵诚翰突然冲进门来:“九妹,赵愚,神医呢,神医在哪儿?”
“发生什么事了?”九妹有不好的预感,赵诚翰这样来分明是赵老天爷不太好,可上官青冥明明说过,老太爷的病虽然无法根治,但压制个三五年没问题。
上官青冥的医术,怎么会出差?
“是巫子,巫子来我赵家讨要族鼎,说是要运道长安去当众让广陵王祭鼎,气得祖父旧疾复发。”赵诚翰咬牙切齿道,他压根没想到那个雪白童子似得小孩子态度是那样冷冽,这简直就是在抢族鼎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