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重大,安陵候和广陵王两人身份弄错了的事虽然风一般传得满城皆知,但终归没有得到官方的回答。
主祭大巫急着回去向巫王禀报此事,冀州主城的各方耳目也将今日之事逐级上报,生怕哪家知道的晚了,没能及时作出应对。
广陵王可以祭祀赵家族鼎,他赵家血脉之身份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巫王宫就是再不甘心,也不会自己承认自己的灵鼎失效,巫神的规矩失效,所以这个哑巴亏他们只能自己吞下。
而另一边的赵愚也因为假顾氏的出现,抓出了一个京中重要人物对他存心陷害,这便侧面印证了这些猜测,再加上他的的确确拿出了和广陵王一样的手帕,这是谁也不能忽视的证据。
消息疾风骤雨地传到长安,引起了爆炸式的沸议,可一贯行动迅速的巫王宫却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长安灵峰上的巫王宫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一片死寂。
虽然每个人心里都极为惊讶和担心,但他们没有一个人敢表露出来,因为巫王陛下的态度并没有敲定,他们便不敢先说话。
不过巫王宫中还是有一处殿宇在巫王之前发出了声音。
那就是君赐的宫中。
她借助巫王宫的信仰之力突破巫之境,现在已经徘徊在了大巫境门前,早就独立辟出一宫潜心修炼,这些日子来从没有出过宫门半步。
因为她知道,只要她敢踏出灵峰半步,上官青冥就会立刻取她性命。
这件事是毋庸置疑的,所以她才急于突破,急着得到大巫之上的实力,只有这样她才能对抗上官青冥夫妇,对抗九妹。
没错,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九妹绝对没有死。
当日她用毒雾毒害九妹,加上幽瞳的毒和坠崖之劫,原本所有人都认为九妹必死无疑,可她却不这么认为。
因为上官青冥事后才说,只有她的女儿才能在毒雾中活下来,甚至是激发上官家族鼎的真正能力,所以君赐心里一直是有这个心结的。
夏九妹,不,现在该叫她张九韵了。
那个真正的君山神女。
即便九妹这个神女也不是天生地孕而是肉体凡胎,但君赐依旧不能释怀。
因为九妹的秘密实在太多了,神一样的组合灵雕之术,谜一般的升级速度,都她这个假神女可望而不可即的,所以君赐的心里更是焦急。
可即便这样,也没人能替她分忧。
那个夏永嘉每天只会骂她不如九妹那个野种,抱怨夏永清当时的糊涂。
刚刚得知赵愚之事便又找上门来。
“怎么办,你快想办法去库房伪造一份庚帖出来,总之决不能让赵愚成为广陵王啊!”夏永嘉指挥道,又骂:“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突破大巫境,当初大哥就不该帮你对付九妹,现在好了,失了真正的神女,捧出你这么废物,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若当时夏永清能把慈父的角色扮演到底,将那真正的神女保护好,如今那名动中青二州,声名远播的中州凤女还不是她夏家的一枚棋子?
生恩不及养恩大,夏永清就是蠢,就是瞎了眼!
君赐冷着脸起身,根本不想理她:“我要去继续修炼了。”
“修炼,你在巫王宫天材地宝供应着修炼了十五年,都不及那丫头四处闯荡修炼上五个月,你还有脸说修炼?”夏永嘉破口便骂,自从知道君赐只是夏永清的一个庶女,她对她就越发的肆无忌惮。
出身卑贱,天赋一般,除了还有个神女的名头外,君赐还有什么?就连这个名头,都不是她自己的。
君赐猛地回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你,你瞪什么,你可别忘了自己姓什么!”夏永嘉冷哼。
君赐可以说是夏永嘉一手带大的,只是从前她恨君赐夺了她家族后人的地位,如今恨君赐卑贱没用,总之就是不满意,这厢肆无忌惮地将气撒在她身上。
“我姓什么?你倒是继续说啊。”君赐冷笑,并不打算继续忍耐了。
她年幼时忍,是因为不是夏永嘉的对手,如今忍,是因为夏永嘉握住了她出身的把柄。
但真若是鱼死网破,谁也讨不到好,她凭什么继续对夏永嘉忍气吞声?
“这个秘密拆穿,夏家也要不复存在,你还想拿她来威胁我?”君赐冷着脸反驳,索性豁出去了,她再也受不了夏永嘉每天的颐指气使了。
“你不要忘了,修炼了三十年都没能突破大巫境的废物,是你,不是我。”
“你!”夏永嘉扬手想打,可这一次,君赐冷笑着一拂袖将她抽开。
如今的她早已不是夏永嘉能制服的了。
“区区一个赵愚,就算他当了广陵王又能怎么样,当年先帝都败在巫王手里,赔上了大半个皇族和整个长安百姓,难道一个赵愚还能翻身覆灭了巫王宫不成。”君赐冷笑,她不信,她不服。
就让他们来长安,就让他们来。
夏永嘉捂着被震得发麻的手臂,有些不敢看君赐现在的模样。
她怕的当然不是赵愚得到广陵王之位后覆灭巫王宫,她怕的是赵愚和九妹联手覆灭夏家啊。
君山神女的身份,难道那丫头不想拿回去吗!
“我还等着她报杀母之仇,就让她快点来好了。”君赐赤红着眼,一拂袖又回到密室修炼。
“疯了,你真是疯了!”夏永嘉没想到君赐会是这么个态度,让赵愚他们杀到长安来,对她有什么好处!
可君赐不肯动作,她又如何能动得了悯宁掌握的库房,这边没法伪造证据,时间一长,赵愚归位之事就变成了板上钉钉的事。
“现在各处都是风声鹤唳,生怕自己哪一个动作就会被误认为是针对你或者是偏帮你,所以长安人人都谨小慎微,没人动作,你和王爷身份互掉的旨意应该很快就能下来了。”秦相道。
广陵王依旧傻呵呵地笑着,他思维模式单纯既然和赵愚交好就一心一意,尤其是他真的不在意自己头上的帽子是广陵王还是安陵候,所以祭鼎之事才会这么顺利。
“多谢。”赵愚还是给二人抱拳,毕竟这件事里最吃亏的就是这二人了。
“你是要夺回皇位吗?”秦相突然开口,令场面瞬间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