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妹半抱起口吐鲜血不断抽搐,显然已不能言语的小萍,狠狠瞪了莫二爷一眼。
这也不知是什么毒,竟然这么霸道,随时可以取人性命。
“小鱼,你不要以为杀人灭口就可以保住自己了!”莫二爷冷笑,倒打一耙。
“我杀人灭口?”
“怎么,只有你接触了小萍,不是你杀人灭口,还是谁?”莫二爷这大帽子叩得十分熟练。
九妹紧攥拳头,只觉得一双温热手掌包裹住自己。
“夫人累了,交给我吧。”赵愚柔声,一边示意七把刀。
“好嘞,”七把刀嘿嘿一笑,从门外带进来一个老嬷嬷,九妹嘴角一抽,这个老嬷嬷她可是眼熟的很。
“赵嬷嬷?”九妹撇了撇嘴,赵嬷嬷不是被赵氏处理了么,怎么又出现了?还是跟着安陵候一起。
莫二爷蹙眉,他虽然同大夫人有勾结,但也不是大夫人身边的每个人都知道他的身份的,他更不是每个人都识得,所以赵嬷嬷虽然曾在大夫人面前比较得脸,但他是不认识的。
“安陵候这是唱的哪出戏。”莫二爷笑得一副举重若轻的模样。
“一出大戏,”赵愚也笑,扬手示意赵嬷嬷上前:“主角,还是您莫二爷本人。”
“我?”莫二爷呵笑,看向众位族老很是无辜:“我能什么事,倒是你安陵候出面帮着混入我莫家的奸细,才大有问题。”
莫二爷冷冷指证。
七把刀嘿嘿一声:“奸细,你是在说九妹么?”
莫二爷脸色一黑,总算意识到九妹现在的身份了。
她不再是那个无依无靠,被一份奴契,一张庚帖牵制,不得不步步入瓮的小丫头了。
她是名贯中青二州,天命所授,中州凤女。
中州张家的义女,张九韵。
安陵候未婚妻,未来的侯夫人。
这一层层身份,哪一个拿出来都足可以压死人,何况重叠在一个人身上。
这样的女子,会做奸细?
这本来就是一个无稽之谈,他之前的所有指证,都成为笑柄。
成为证明“大老板”存在的证据。
只是他也不差,如今小萍一死,他就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就算一众族老都信了大老板的存在,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就是大老板,他何惧之有。
只是莫二爷的心里总有几分不安。
这份不安的来源,正是那一身黑衣丰神俊秀的少年侯爷。
傅愚这笑,可真是胸有成竹啊。
“赵嬷嬷,说吧。”赵愚淡淡道:“镇北王就在这里。”
“是,是是。”赵嬷嬷颤巍巍地跪在中间,咽了一口口水,紧张地看了莫二爷一眼,结结巴巴地吐出一件惊天大秘密,“二、二少爷,是大夫人和二老爷的儿子。”
所有人的耳中都是轰地一声。
现场沉寂半晌,生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九妹也诧异至极,她看向赵愚,根本没想到他一露面就带来了这么劲爆的消息。
重要的是,赵愚有人证。
她虽然也怀疑过莫大夫人和莫二爷的关系,毕竟两人当时的眼神互动她是感受到的,可她一直没有任何证据。
大夫人和莫二爷都是小心至极的人,怎么会有什么把柄留给别人。
可赵愚,这个初来莫城的安陵候。
他竟然有证据,还是个人证,大夫人身边的旧人,做人证。
“老奴在大夫人跟前二十年,当年夫人生产时我就在门外伺候热水,曾经听到接生婆说,那孩子不像早产,像足月,而且我曾在廊下偷听到夫人与奶娘的谈话,夫人曾亲口承认,二少爷的生父,是二爷。”赵嬷嬷开了口,索性豁出去似得,一股脑都说了。
“荒唐!”莫二爷悍然出声:“哪里来的老刁奴,竟敢这般诬陷长嫂与我!”
“安陵候,这就是你找来脱罪的法子吗!”莫二爷继续倒打一耙的本事,可他到底是小瞧了赵愚。
这可是能在长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安陵候,赵愚能在长安替毫无根基的广陵王生生打下三分江山,又怎么会被他三两句话将住。
“我有什么罪?我来迎回自己的未婚妻,顺便帮未婚妻解决一个困扰她多时的麻烦,有什么问题吗?”赵愚气死人不偿命,这个时候了也不忘秀恩爱。
九妹哑然,而此时赵嬷嬷也怯怯地开口:“老爷明鉴,老奴,老奴还有物证。”
“物证?”九妹挑眉,这下这出戏就要更好看了。
“什么物证,”莫家主沉声,听不出什么喜怒。
“大哥!难道你真的怀疑我不成!”莫二爷怒声,“你可知道这么一查,对大嫂是什么影响,对祺儿又是什么影响!”
莫家众族老面面相觑,的确是这个道理。
除非莫家主现在就将这个老刁奴杖毙,否则,赵氏和莫映祺将会永远面临窘境。
莫映祺的嫡系血统将被人长长久久地拿来说事,怀疑永不会休止。
“清者自清,二弟急什么。”莫家主淡淡道。
赵愚看了莫家主一眼,摸了摸鼻子,径直让赵嬷嬷开口。
“物证就是二少爷腰上的胎记!”赵嬷嬷一句话出口,竟让莫二爷变色:“什么胎记!”
莫家主悍然站了起来,脸色阴沉如水:“请二少爷来。”
“大哥,这一定是误会!”莫二爷急急道:“就算我腰上有胎记,映祺和我是叔侄,若是有胎记相似的情况又有什么能证明的!”
莫家主脸黑如铁:“你知道他有胎记?”
莫二爷这才发觉失言,脸色一僵。
“大哥,这老刁奴敢来指认,说明她早有准备,必定得知映祺腰上有印记啊。”
“真有道理。”九妹笑笑,“可是这儿子的胎记不虽父亲,却随叔叔,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吧。”
莫二爷额上开始冒汗,莫映祺一脸茫然地被叫了过来。
见场上如此热闹,地上还躺了个七窍流血的尸体,尸体还是小萍,还以为是莫二爷在替他做主,抓住了烧他院子的人。
“父亲,”莫映祺进门行礼,兴冲冲地看向莫二爷:“二叔,您把这个贱婢抓住了!我就知道是姓于的这个小贱人救走了她,您快给我做主!”
赵愚周身寒气迸发,仿佛一只被触怒的老虎:“小贱人,骂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