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候,”莫家主越过众人上前,此时同赵愚对话的人理应是他,“安陵候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清楚啊,”赵愚笑了笑,凤眼愈发邪魅,扫了莫二爷一眼:“多谢各位替我照顾夫人,我自然要好好回报众位的善意。”
莫二爷的脸僵成一瘫。
这安陵候是什么意思,他怎么有些转不过来这个弯,脑子坏掉了?
“你说这小鱼,是你的……夫人?”有人清了清嗓子,问了声。
“正是。”赵愚答的干脆利落,牵起了九妹的手,看着女孩的眼睛认真道:“她是我的未婚妻。”
“此番回去,我们就成亲。”赵愚紧跟着又丢出一枚重磅炸弹,轰得满场目瞪口呆。
小萍跌坐在地上,肩头颤抖。
凭什么,凭什么她就能有这么好的运气!
凭什么在她几乎要跌落深渊的时候,就会有这样一位天神般的男子出现,接她回家。
而她,却要在最底层苦苦挣扎,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出这卑贱的身份,被人摆布,控制,蹂躏。
凭什么!
“她就是奸细,就是奸细,她亲口对我承认过的!”小萍声嘶力竭地吼道。
“大老爷,二老爷,她真的要害大少爷的,她以为我昏迷,亲口说的!”小萍哭诉。
七把刀在旁嗤笑:“你算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在这儿说三道四,就你对莫昭这么忠心?”
小萍愣住了,是啊,她凭什么这么为莫昭着想。
“朱成,朱成大人送了我庚帖,我……”小萍怯怯地看了朱成一眼,一咬牙道:“我感念大人恩德,不想大人失去主子。”
小鱼咬住下唇才没有斥出声,心中一抽一抽的痛。
小萍背叛了她,还背叛的这么彻底。
为什么,她哪里对不起小萍了。
“好,很好。”小鱼气得发笑,小萍有些得意地睨了她一眼,自认为借口天衣无缝。
“让朱成给你办庚帖的人是我,救你出苦海的人也是我,你却感念他的恩德,真是通顺得很,通顺得漂亮。”小鱼声音清亮,让人冷笑。
小萍慌里慌张地四下望,果然人们看她的神色变得有些讥诮。
莫二爷也恨的牙痒。
这个自作聪明的蠢货,小萍若是不说后面这句,一直按照他教的剧本来,他还有翻盘的机会,可小萍这么一说一闹一指证,分明就是把自己之前做的“迫不得已”的戏全部翻过来,哪还有不被识破的道理。
在场的虽然都是老骨头,可那眼睛,可还精着呢。
朱成是最先冷笑的,他站出来走到小萍身前。
“你说你是感念我给你办庚帖的恩德?”朱成笑眯眯地问,半蹲下身,从小萍怀里抽出那张庚帖。
“对对,大人,小萍是真的感谢您,才跟您说实话的,大少爷真的被……啊不!”小萍的话猛地一顿,瞳孔急剧收缩,尖叫呼抢:“不要!”
可朱成已经腾地站了起来,大手将那一张庚帖似得雪片似得稀碎,哗地一下洒在了小萍头上。
“不,不!”小萍尖叫着伸手漫天乱抓,这是她的自由,她最渴望的自由啊!
可朱成却是用了巫力撕扯的,庚帖碎得不能再碎,根本拼不上了。
何况就是拼上了,谁又敢承认。
“不要,不要……”小萍跌坐在一地的纸片中痛苦不已。
她明明已经到手的自由,明明已经恢复平民身份的幸福,都没了。
都没了。
“现在你恨我了,总该说实话了吧。”朱成轻飘飘地笑。
谁要是说小鱼想害大少爷,他第一个呸她一口。
“小鱼,小鱼!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小萍却尖叫着扑向小鱼,都怪她,都怪她。
朱成离她最近,伸腿一绊,小萍就摔在小鱼脚下。
小萍后背被朱成踩住,仍然在地上挣扎嘶吼,要爬向小鱼,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小鱼被赵愚单手护在后面,此刻也很是激动。
她拨开赵愚的手,半蹲在小萍身前。
“我送你庚帖,你不谢我,别人毁你庚帖,你却怪我。”小鱼眨着眼,笑容有些涩:“这是什么道理,你告诉我。”
小萍楞了楞,又狂躁地嘶吼:“我最后悔的事就是在船上替你挡鞭子!怎么不让看守打死你,打死你啊!”
小鱼闭着眼,看来是说不通了。
她闭目吸气,站起了身,赵愚拦住她的肩,表示安慰。
女孩子闭着眼,破天荒地对肩上的手没有反感之意,还很……熟悉。
女孩子转头看向赵愚,弯着眉眼:“你认得我,不看我的脸,也认得我吗?”她气若幽兰,吹得面上轻纱浮动。
“认得。”赵愚答得很简单,却有着十分的可信度。
小鱼抿嘴笑了,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心里就很平静安宁。
小萍的背叛也不那么重要了。
世上总有那么一个人,可以在他出现的瞬间,就幸福了你的所有不幸。
看看他一直搭在自己肩头的手,他,应该就是自己的那个人。
小鱼扑通扑通跳的很不自然的心跳让她清楚地感受到这个男人的特别。
“那我也认得你。”
女孩子将面纱摘落,众目睽睽之下,四处都是倒吸的凉气。
为女孩的美貌。
也为她大胆的举动。
因为小鱼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
她踮脚吻上了赵愚的唇。
“认得你,我很想你。”小鱼笑笑,脸上染了红霞。
满场都是目瞪口呆的脸。
光天化日。
朗朗乾坤。
她竟敢干出这种事来!
还,还说什么我很想你,她还是不是个女人啊!
小鱼做完这一切,也有些窘迫。
她这是怎么了,竟然主动去亲一个“刚想起来”的男子,这样太不可思议了吧!
就算人家长的美,长得仙气十足,天神下凡般的英武迷人。
她也不该这么控制不住自己吧!!
小鱼有些尴尬地瞥了一眼“受害人”,被轻薄的安陵候犹如一根木桩子似得站定,一动不动。
“咳……不好意思啊,我,我刚才太伤心了,没控制住自己。”小鱼干瘪地解释,希望这位安陵候不要太生气才好。
毕竟是被女人当众调戏了,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总会有那么几分不悦的。
“别控制,”赵愚突然道,耳尖可疑的泛着红色,声音却低的有些吓人。